“安平郡主就是前一阵子人人称赞的赛观音吧?”坐下一位夫人问道。
“早就有传言赛观音就是相府姐,竟想不到是真的!”
“是啊,是啊!”
……
众人都声议论着,瑾苏微微欠身,谦虚道,“正是女,自幼习得些医术,行至京都,见有如此多的灾民,一时心有不忍……”
栎亲王目光落在瑾苏身上,胳膊碰了一下安肃清,声的道,“这样有趣的事怎么没告诉我!?”
“我……”安肃清委屈的没有完,事实上他自己尚且够心烦的,哪里姑上这些事。
晋研大约不想众饶目光过多的放在她身上,示意她回到自己的作为,然后热情的招呼大家,“来来来,我先敬大家一杯,感谢赏光!”完便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众人举起酒杯奉着笑,齐声道,“多谢公主盛情!”
“这么干坐着也是无趣,不知各位可有什么好点子助兴吗?”晋研问道。
“母亲,”安雅盛喊道,“雅儿既是主人家,愿先来打个头阵,献丑了!”
栎亲王笑道,“好呀!我似乎还从未见过雅儿跳起舞来时什么样子呢!哈哈!”
“王爷舅舅”安雅盛撒娇似的叫了一声,提着裙边走到中间。
琴音起,只见她轻歌曼舞,步步生花,一时扭动水蛇般的纤纤细腰,一时甩动水袖扬起朵朵花瓣,细碎的舞步,或前或后,旋转飞舞,仪态万千,妩媚动人。
曲毕,众人皆瞠目结舌,唯有丰曜仍旧面无表情的在倒酒。
“啪啪啪”,栎亲王拍手叫好。
“想不到三姐的舞已经如此出神入化,犹记得当日离京时还是个跟在肃清身后的女孩呢!”声音从外面传来,众人齐刷刷的看过去。
一位身着青色锦袍的少年正站在宴席门口。古铜色的皮肤,挺拔的身形,脸上的笑容干净明亮,看起来应该是一位久经沙场的战士!
“怀北哥哥”,安雅盛眼里泛着光,兴奋的朝外跑去,拽着那少年的手臂,就像是饿了半个月的老虎忽然抓住了猎物,一下也舍不得放开。
“是司马怀北?”
“应该是的”
“他不是去南方剿匪了吗?”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似乎和安雅盛一样都有些的激动。
原来他就是司马怀北,早就听闻他们父子二人久经沙场,百战百胜,年纪就已然封了将军,很是了不起!
司马怀北走过来向晋研公主和两位殿下以及栎亲王请安后,又看向瑾苏,拱手“这位想必就是大姐了吧。”
瑾苏起身回礼,淡淡的道,“正是。”
“怀北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安雅盛紧跟着司马怀北,“司马哥哥,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你可答应过要教我骑马的呢?”
还未等司马怀北回应,晋研笑着打圆场,“雅儿,快些让司马公子落座吧。”
众人不好当面议论,只是看向安雅盛的目光更加复杂了。
“怀北,你常年不在京中,如今,雅儿都已经是出落成大姑娘了,”栎亲王笑道。
丰奕也添油加醋的道,“是啊,怀北,从前还跟在我们身后的雅儿,如今也就只愿跟在你身后了。”
不知是不是跳舞的缘故,安雅盛的脸有些红润,娇嗔的喊道,“九哥哥!”
栎亲王还打趣道,“你瞧瞧,还不好意思了,哈哈”。
安雅盛捂着脸回到了自己的座位,眼角之间的笑意丝毫没有隐藏。
众人也都附和着笑笑。
“好啦,你们一个是哥哥,一个还是舅舅,就不要欺负雅儿了吧。”晋研笑着道,转而又继续问坐下的人,“可还有谁愿意助兴吗?”
“不如让安大姐也露一手吧。”也不知是谁提了这个建议。
栎亲王也拍手叫好,而丰曜也饶有兴趣的看着她。
晋研公主笑了,“也好,否则你们是终归不会罢休,只是苏儿才回来不久,怕是要见笑了。”
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出,给她请了那么多先生探她的底,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她出丑呢。
她起身似乎有些难为情的样子,“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只是苏儿才疏学浅,时至今日,也只习得几个调子,献丑了!”
晋研公主暗自高兴,还鼓励她到,“苏儿,放心去吧。”
瑾苏上了中间的台子,白芨和白芷将古琴放好,又笑着向在座的众人欠身行礼,才从容的坐在古琴前。随手拨弄了两根琴弦,两个杂乱的音符传出。晋研回头看了身后的嬷嬷,勾起半个嘴角笑笑。
而安雅盛和其余众女眷,似乎并不意外,一副等着看好戏的表情。
这一下,瑾苏要让他们都失望了……
手指轻抚琴弦,一弦一驻若有似无,令人探寻,渐渐幽雅轻盈,仿佛置人于云端,能感受微风拂面,阳光轻柔忽而一转,琴音轩昂,如柳絮纷飞,一往无前。
然后伴随着琴声,又进来笛声,轻轻地拢,慢慢地捻、又抹又挑,似涓涓泉水,似银珠落地,似千军万马,一阵激情慷慨之后,忽而转下,似有幽怨,又似无限等待,直至曲终。
一时之间,没有声音,仿佛大家都还沉浸在刚才的情境中没有出来。
瑾苏抬眼,发现栎亲王看她的眸子多了几分深意,而一向沉稳的丰曜眼里也有一丝转瞬即逝的震惊。
“啪啪啪”栎亲王率先拍手叫好,接着是众人不绝于耳的掌声。
瑾苏起身笑着行礼,“献丑了!”
“想不到安大姐的琴艺竟如此撩,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呐。”栎亲王来了兴致,“还有怀北,这样的曲子本王还是第一次听到,你竟然也会,还能无缝衔接,佩服!”
司马怀北谦逊道,“我也只会下半阙,不过我看安大姐这样娴熟,应该是有完整的曲谱吧?”
“没有,只不过是自听得多了,便将调子都记住了。”
司马怀北有些惋惜的道,“那真是可惜!”
谈笑之间,瞥见安雅盛看她的眼神,简直要将她给生吞活剥了。
“好好好!苏儿也不错,没给咱们相府丢人!接下来还有谁啊?”晋研公主言不由衷的道。
这个时候,谁也没有坑声。
“不如我们去那边品诗论画如何?”栎亲王着便拉着安肃清和司马怀北起身。
晋研也笑道,“也好,总是坐在一处也怪无趣的,各位随意吧!”
于是,栎亲王又叫了丰奕和丰曜,然而丰曜并没有跟去。
安雅盛当然是第一个追出去的,甚至都没有和晋研打声招呼便没了人影。其他的官姐也三五成群的向晋研行礼,然后跟了出去。
瑾苏原本不想去凑热闹,毕竟品诗论画都不是她所擅长的,才刚刚建立起来的完美形象还不想这么快就崩塌。
“姑姑,侄子还有事,要先走了,”丰曜拱手道。
“你难得来了,怎的急着就要走?”晋研问。
“是啊,事务繁杂,不敢耽误!”
“罢了,左右也留不住你,下次得了空再来吧。”
“是,多谢姑姑体谅!”丰曜起身就出去了。
等他走后,旁边另外几位夫人才声的议论道,“要着邦下啊,还真是皇上的左膀右臂,这不,听马上就要出征函谷关,攻打突厥人……”
突厥……似乎有些熟悉,好像听谁过,瑾苏细细想了一下,突然反应过来,是屠六,他卖的烂货粮草就是供应给函谷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