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黑洞洞的枪口,感受着叶伤寒的眼中投射出来的不屑,一时之间,钱多多彻底傻眼了,她分明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心只在一瞬间就跳到了嗓子眼,难以克制的恐惧就如同恶魔一般让她浑身颤栗。
自知再无生还的可能,她索性强压着心头的恐惧咬牙切齿地说:“叶伤寒,你杀了我吧!”
“贱女人,你他妈做出这么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给谁看啊?”
叶伤寒之前虽然不在场,但此刻木棉还昏迷不醒地躺在车上,披头散发的木槿身上也到处是淤青,他用脚趾头也能想得到钱多多之前是怎么对他的姐姐和妹妹的。
伴着一声怒骂,站在钱多多面前的叶伤寒突然猛地一个膝撞踹中钱多多的肚子。
“啊”
钱多多吃痛,口中发出惨叫的同时整个人已经不受控制地趔趄后退,最终仰面摔在地上。
兴许是不服气,抑或是不甘心,钱多多的后脑勺摔在地上的同时作势就要翻身爬起,然而,叶伤寒下一秒已经挺身扑来,抬脚就踩在了钱多多的肩上。
即使双手撑地的钱多多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也没法爬起来,不仅如此,她反而还被叶伤寒不费吹灰之力地踩得躺回地上,动弹不得。
一时之间,钱多多只感觉自己是一只蚂蚁,而叶伤寒分明就是力大无穷的大象,两者不可同日而语!
死死地踩着钱多多,叶伤寒冷笑:“钱多多,你就是之前在西瓜地一带试图狙杀我的一号吧?”
“你你怎么知道的?”
钱多多几乎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然而,话音刚落她立刻就后悔了,一时之间,她的眼中流露出几丝难掩的恐惧。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叶伤寒冷冷一笑,说:“我还知道,断魂坡那一带突然山体滑坡也是你在暗中动的手脚!”
“你你胡说什么?”
钱多多是真的慌了,她这时候才终于意识到,论武力值,她不是叶伤寒的对手,论头脑,她更不是叶伤寒的对手。
“我胡说了吗?”
叶伤寒始终盯着钱多多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的背后还有人吧?告诉我,是不是易难攻的儿子易无疆?”
“我我我我”
钱多多慌了,甚至到了语无伦次的地步,眼神躲闪的她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说:“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你还是杀了我吧”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叶伤寒上大学那会儿学过心理学,自然一眼就看出了钱多多是在撒谎。
而同样的,他也从钱多多的眼睛里得到了答案。
再不迟疑,他突然朝着钱多多的手臂开枪。
“砰!”
伴着一声刺耳的枪响,钱多多的胳膊顿时炸开了血雾,凄厉的惨叫自钱多多的口中发出。
“啊”
与此同时,跟在叶伤寒身后的木槿也因为惊吓而叫出声来,俏脸一片惨白。
在木槿的人生里,她还从未有过今天这般血腥的经历。
然而,叶伤寒有意锻炼木槿,所以,假装对木槿的惊叫充耳不闻的他突然抬脚踩在钱多多手臂上的枪伤处,冷笑连连地说:
“钱多多,你口口声声让我杀了你,难道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了你?不过,把你杀了也太没意思了,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是你在决定对付我以及我身边的人之前就应该有的觉悟!”
“砰!”
叶伤寒话音刚落,都不等钱多多回话的机会,又是一枪击中钱多多的另一条胳膊。
“啊”
钱多多吃痛,发出更加凄厉的惨叫。
一旁,心地善良的木槿可算是看不下去了,她在叶伤寒的背后轻轻地扯了扯叶伤寒的衣角,然后小声地说:“伤寒,还是算了吧,待会要是让村民们看到就麻烦啦”
木槿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中隐藏着几分担忧和恐惧,叶伤寒哪能感觉不到?他虽然有意锻炼木槿,但看到木槿这样依旧心疼,于是就微微点头,转而找来麻绳将钱多多以及两名晕厥倒地的壮汉全都捆起来,然后丢到车上去。
紧接着,他又小心翼翼地将犹自处于昏迷状态中的木棉抱回屋里。
叶伤寒给木棉扎了几下银针之后,木棉便幽幽醒转。
当第一眼看到叶伤寒时,躺在床上的木棉先是一愣,然后用无比紧张的语气试探性地喊:“二哥?”
“丫头,你可算是醒了!”
叶伤寒会心一笑,赶紧又为木棉整理盖在身上的被子。
“二哥?真的是你?你没事真是太好啦,嘤嘤嘤”
当肯定自己不是在做梦后,木棉再也顾不得其他,一下子就扑到了叶伤寒的怀里,她一边哭一边说:“二哥,你把丫头吓死了啦”
再有小半年就该满十八岁的木棉早已出落得亭亭玉立,她全无保留地扑入叶伤寒的怀里,任由自己的玲珑酥胸紧贴叶伤寒的胸膛,如同一方散发着淡淡幽香的小棉袄。
“傻丫头,别哭了,二哥这不是好好的嘛?”
如此零距离地与木棉接触,莫名的,叶伤寒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有些加速,僵硬着身体,他只能一遍遍安慰着木棉:“这么大的姑娘家了还哭鼻子,也不怕别人笑话,真是不害臊”
木棉一边哭一边噘着嘴振振有词地反驳:“人家只在二哥的怀里哭,怕什么呀?再说了,江小鱼她们想躺在二哥的怀里哭还没这种机会呢,哼!”
这时候,木槿端着一碗热腾腾的中药进门了,看到叶伤寒和木棉之间的举动如此亲密无间,心中隐隐有些不是滋味的她赶紧说:
“木棉,你终于醒啦?赶紧喝药吧,这是你二哥特意为你准备的。”
说着,木槿将碗递向木棉。
“哦”
没来由的,木棉俏脸微红,似是害羞,耷拉着头的她赶紧坐直了身子,然后伸手去接碗。
看到木槿身上的淤青,她忍不住心疼地说:“姐,你没事吧?”
木槿有意无意地瞟了一眼叶伤寒,然后说:“伤寒回来得及时,我没事的。”
木棉仅仅只是被壮汉的手刀敲晕而已,这时候醒过来自然也就没有什么事了,皱眉喝过木槿熬的中药之后她便蹦蹦跳跳地下床,然后找出木当归在世时泡制的药酒说:“姐,你也受伤啦,我帮你擦拭药酒好不好?”
“这”
下意识地想到自己的身上有多处淤青,甚至背上、大腿上都有,木槿便犹豫了一下,紧接着,似是想到了什么,她赶紧说:“死丫头,你别瞎折腾了,赶紧让你二哥把你送回学校,我自己能擦拭药酒的。要是耽误了学校的功课,看我怎么收拾你,哼!”
“可是唉!那好吧,我去收拾一下。”
对木棉而言,木槿不但是姐姐,更是妈妈,所以,她对木槿是存着几分敬畏的。
噘着嘴,她只能耷拉着脑袋出去收拾。
目光落在木槿脸上、手上的淤青上,叶伤寒也没多想,说:“木槿,还是先让我给你擦拭药酒吧,当归叔泡制的药酒对跌打损伤、祛瘀消肿都有很好的效果”
“我当然是要你帮人家擦拭呀。”
红着脸凑到叶伤寒的耳边,木槿小声地说:“毕竟毕竟我背上也受伤了啦,我自己是没法擦拭背上的。不过,木棉的功课很重要,千万不能耽误的,你还是先送她去学校了再回来帮人家吧。”
自从两人之间隔着的那层窗户纸捅破之后,两人之间的关系明显比之前更深,要是换做平时,木槿可没有脸皮说这么一番羞人的话。
“可是你的伤真的没问题吗?”
叶伤寒还是有些担心。
“一点点淤青而已,我都感觉不到疼痛呢,能有多大问题呀?”
木槿摇摇头,又说:“再说了,咱们和红酥那边有合同在,我还得赶着去菜园子里采摘超级蔬菜呢!”
“今天就别去菜园子了,你在家歇着,我送木棉去学校之后就回来陪你,赵小姐那边我会打电话说的。”
见木槿还想着上菜园子的事,叶伤寒忍不住哭笑不得地说,想了想,似是生怕木槿会趁着他不在家偷偷去菜园子,他干脆又说:“待会儿要是我回来见你不在家,我就打你屁股!”
“你你你好坏哦”
脸刷一下就红到耳根子的木槿显然没想到叶伤寒会突然说出这么一番情人之间的密语,心砰砰直跳的她愣了好半天才用轻嗔薄怒的语气说:“不过你也不能和木棉那么亲密了,她都这么大的人啦,老是腻在你的身上怎么得了呀?”
“咳咳咳咳咳”
意识到木槿这是吃醋了,叶伤寒尴尬得不行,好在这时候木棉已经在屋外催促,于是他就赶紧遁走。
钱多多连人带车都被叶伤寒给缴了,叶伤寒这次带木棉进城自然是开钱多多的车。
刚上车的时候木棉还一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样子,显得胆战心惊的,不过,轿车刚驶出木槿的视线,她突然就变得兴奋起来,坐在副驾驶的她一把就抓住了叶伤寒的胳膊,然后双眼冒光地说:“二哥,钱多多他们呢?是不是被你打跑了呀?”
她和木槿之前都要被钱多多抓走了,而醒过来的时候叶伤寒却救了她,于是她就想当然地这么以为。
叶伤寒也没多想,努嘴指了指后备箱的方向,说:“他们都在后备箱里呢!”
“啊?你不是想就这样把他们送去警局吧?那也太便宜他们了。”
攥紧小粉拳,木棉忿忿地说:“那个坏女人不但打了我,而且还打了我姐,在送去警局之前,你可不可以让我先揍她一顿?”
虽然叶伤寒很早就知道木棉外表是天使、实则身体里藏着一只魔鬼,可冷不防听了木棉的一番话他依旧被雷得不行。
额头上划过三条黑杠杠的同时他赶紧说:“不好吧?”
“这有什么不好的呀?”
木棉不乐意了,小嘴儿噘起老高的她索性直接将车钥匙拔下,然后说:“反正这会儿也没人,本姑娘狠狠地胖揍那个坏女人一顿也不会有人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