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啊,他们两个怎么不说话了?”
夏雨汐直勾勾地瞅着屋子里的状况,发现里面两人一直四目相对,嘴皮子都不带磨一下的。
赵春香一愣,往这边瞅了瞅,也觉得不对劲,眼皮一跳。
“坏了,这乞巧不会是惹怒了这个魏公子吧”
屋子里,两人面对面而坐,气氛却是凝固到了极点。
“你想好了,当真要与我为敌?”
魏兆的眼神闪过罕见的杀气。
“公子言重了,我从未想过与你为敌,只不过你也知道,强扭的瓜不甜,况且我也没有想过高攀任何人。”
苏乞巧在茶几下的手攥成了一团。
“笑话你拒绝我就是与我为敌”
魏兆冷笑一声,索性撕掉脸上虚伪的面具,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像你这样的人,我见过太多了,自以为自己傲骨犹存,遗世独立,也不过是孤芳自赏的一个娼妓罢了。”
“一日为妓,终身下贱,你若是想脱身青楼,只能听我的,否则你就注定一辈子沦为嫖妓。”
“公子请你对我放尊重点,我是清倌,不是嫖妓。”苏乞巧起身,冷眼直视他。
“清倌,说得好听,你自己信吗?”
魏兆冷哼一声,转过身,上下打量着她,时不时地啧啧赞叹两声,还伸出手对她露出半截的胳膊摸了过来。
陌生的触感传在手臂,苏乞巧心头急跳,赶忙闪到一边,强忍住没有一拳砸过去的冲动,回以冷笑。
“公子说我是嫖妓,那我就是吧。”
“只不过你来了这里,也不过是一个嫖客,嫖妓与嫖客,你又比我高贵多少?别自欺欺人了。”
“你大胆”
魏兆气极,冷眼扫过来。
房间里的气氛,剑拔弩张。
“完了完了,这两个人不会打起来吧。”夏雨汐看着他们这阵势,紧张得小鹿乱撞。
“嘘,顺其自然。”赵春香噤声道。
房间里,魏兆自顾自地走了几步,站定,满脸阴郁地盯过来。
“我再给你十天的考虑时间,十天后,我会再来问你,你可想清楚了。”
“不送。”
苏乞巧眼也不眨,看都不看他。
反正说再多也没用,这样的人,委实不值得她废话。
也是幸亏柳琴心当年没有嫁给这样的人,不然肠子都要悔青。
“你自己看着办。”
甩下来这一句看似威胁的冷话,魏兆转过身,抬了抬脚,忽地又走过来,从衣兜里抽出来一张五十两的银票,微笑道。
“我都要差点忘了,你刚才毕竟服侍了我,这是给你的小费,拿着吧。”
苏乞巧咬着红唇,刚摆过脸,正脸看过来,那张银票就在她瞳孔里急速放大,带着破空声一下子甩在了她的脸上,生疼生疼的。
“哼。”魏兆满意地松动了一下手指上的筋骨,转过身推门走了出去。
“啊啊啊,这家伙想死吧”
夏雨汐瞪大了眼,要不是赵春香一把抱住她使劲往后拽,只怕她早就冲上去跟魏兆开撕了。
“赵姨你干什么啊,你没看到他欺负乞巧啊,你就眼睁睁地看着?”
夏雨汐张牙舞爪,急得像个猴子。
赵春香轻叹一口气,就是不松手,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
“行了,我知道你看不过去,但是你也只能看着。”
“在青楼里,孤高自傲最是一文不值,你怨也好,急也没有。在这里,有钱的就是大爷,你敢跟他作对,就是一个字,死。”
夏雨汐咬着牙,才不管她说的话,冲进屋子里,捡起来地上的银票,就准备一把甩那个魏兆的脸上,却被苏乞巧一把拉住了。
“算了,这本来就是我的辛苦费,我合情合理得来的,我心安理得。”
苏乞巧的眼神平静得吓人。
通过这些天的为人处世和学习,她也明白,有些事情,只能容忍,否则必然后患无穷。
“我知道,可你就这么白白地被他羞辱啊”
夏雨汐气得跺脚,拉着她的手,又准备冲出去。
“不行,咱们必须把场子找回来。”
“行了,现在跟他硬碰硬对我们没有好处,只会惹祸上身。”
苏乞巧声音略显颤抖,原本红润的脸上露出一丝苍白。
“再说了,有了这五十两银票,加上我们之前攒下来的,刚好可以治你脸上的疤了。”
“谁稀罕他的钱啊”
夏雨汐一愣,嘴上这样说着,心头却划过清水温泉般的暖意。
“我们当然不稀罕他的钱,这是我自己挣来的。”
苏乞巧闭上眼,轻吐一口气,门口吹进的寒风让她身体不自觉一抖。
“好,下次最好别让我看见他”
夏雨汐咬咬牙,算是把这一笔账给记上了。
魏兆皱着眉头,就欲离开春风楼,恰巧不巧,花椒风风火火地地跑过来,顺手挽住了他的胳膊,面色幽怨。
“公子,你是不是忘记什么人了?”
“椒儿。”
魏兆一怔,轻嗅着她身上令人陶醉的气息,突然笑出声,一把搂住她在怀里,轻笑道。
“怎么?我的小美人吃醋了?”
“你说呢”
花椒依旧满脸幽怨,娇嗔道。
“怨我,这些天家中父亲卧病,我不得不帮父亲分担公务,所以这些天比较忙,故而冷落了你,椒儿莫怪。”
魏兆温柔地抱住她,满脸宠溺。
“你忙?我看你都忙到其他人身上了,独独遗忘了我”
花椒咬着红唇,面色恼怒。
“行了,这件事等会儿我再与你细说,现在春雨绵绵,岂能浪费了这般好景致,走,咱们进屋里,让我好好疼疼你”
“你松手,我自己进去”
魏兆说着,一把抱住她,任她怎么拍打也一笑而过,走向了她的房间。
春风楼外,轻飘飘的雨丝漱漱而落,清洗着世间的污垢。
气味腐靡的大红床榻上,两人衣不遮体地搂抱成了一团。
一番翻云覆雨过后,花椒的心情明显好了很多,玉手在魏兆宽广的腹肌上不停地游走,面带笑意。
“这才几日不见,你倒是越发饥不择食了。”
魏兆偏过头笑道。
“还不是跟你学的。”
花椒娇嗔地打了他一下,随后施施然坐起,从柔丝被里露出了光滑的肌肤,妩媚一笑。
“现在,你该跟我说正事了吧。”
“呼。”
魏兆也跟着坐起来,拿起枕头靠在背脊上,沉默片刻,紧接着眉头一皱。
“我这次来,是想赎买那个幽兰的。”
“什么?”花椒目光急跳,顿时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