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001章 冲喜,被抢来的男人(1 / 1)焚雪煮酒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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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二锤醒了,只是头昏沉的厉害。

没有死吗,还是?

大约是伤的很重吧。

现在整个头部隐隐作痛,脑袋和身体也越发地沉重,四肢完全不听使唤。

被架着,机械地前行,让他看上去稍稍有了些生机。

他费力地撑开沉重的眼帘,想找寻任何一丝聊以安慰的信息。

然而……

昏暗的烛光,青砖的地面,木质结构的房屋,粗布古装的人群,周围的环境没有一丝现代的气息,说不出的怪异。

拍电影么,这是?

特么,自己的手……也不像是自己的,苍白无血,瘦小无力,也不是成年人的手啊!

片刻,一股强烈的不安全感让他不寒而栗,这就是所谓的穿越吧?

是的,这就是穿越!

自纵身一跃的那一刻起,他就正式地告别了那个前世的世界。

他微微地叹口气,现在的这个世界再也不是自己熟悉的那个原来的世界了!

于是,他挣扎着,想离开。

然后,他不得不放弃,他根本支配不了那双腿。

现在,自己与这具身体还不是那么地协调,完全使不上力,也只有如牵线木偶般任人摆布!

他深深地呼出一口浊气,给人的感觉就是这具身体稍稍有了些生机。

然后,他便听到抑扬顿挫的高声唱和:

“天高地广,人海茫茫,二位新人鸾凤呈祥,是山神的旨意,是天赐的良缘,为此首先请新郎新娘面对天地台——!”

李二锤微眯着双眼,被两个丫环模样的人架着挪到了台前,他有点明白了。

特么,我是新郎!

哈哈,我是新郎!

呵呵,我竟然是新郎!

这个穿越有点意思!

冲喜吧?这是!

那么,老子就是主角喽,怎么也得算是大户人家的少爷吧。

旁面新娘的那位,穿着古代的大袖衫、襦裙,身材高挑、曲线玲珑,因为顶着喜帕,面容自然是看不清楚的。

想来也是不错的吧,甜美型的、傲娇型的,还是御姐型的?隔着喜帕,想对个眼神都不成。

主位上瘫坐着的那位老人,气若游丝,要两个人扶着才能坐的安稳,涣散的眼神中依稀透出那么一丝欣慰,嘴里嘟囔着,“好…好啊…”

这位看似马上就要嗝屁的老人,莫非就是自己这个身体的便宜长辈?

老子岂不是马上就可以继承万贯家产了?

老人心里高兴,情绪自然有些激动,因为激动身体就有些抖动,还伴随着抑制不住的咳嗽。

“爹?!”

新娘按捺不住,急切着想上前一步,刚才那个抑扬顿挫的唱和声再次响起,阻止了她进一步的行动。

(一拜天地)

“一拜天地。谢姻缘:跪——谢天降祥瑞——一叩首——!”

“愿地久天长,再叩首——!盼幸福安康,三叩首——!起身!”

新娘的一声“爹”,李二锤算是明白了。

那是人家的爹!

那位老人和自己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而自己只是一个冲喜的工具而已。

从自己被架上来,新娘关注的焦点就是堂上主位上坐着的那位,你根本就不是人家的菜!

想来,她也是和我一样的不情愿吧?!

特么,待会,入洞房咋办?

我和她?

(二拜高堂)

“家族昌盛子孙旺,返哺跪乳敬双亲,二拜高堂养育恩:跪——感谢父母养育之恩,一叩首——!孝敬父母颐养天年,再叩首!祝福父母身体安康,三叩首——!起身——!!”

李二锤的心里胡乱地想着,身体被人拖动着机械地做着各种动作。

而堂上的那位老人,自然是很高兴的,虽然已经上气不接下气,喉咙里还是发出兴奋的“呵呵”声。

(夫妻对拜)

“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新郎新娘面对面,夫妻对拜花堂前:跪——”

“啊…老寨主你…”

“爹…”

堂上有桌椅翻倒的声音,那位老人一口气没倒上来,腿一伸,气背了过去。

现场顿时一片混乱。

“爹…”新娘一把扯下喜帕,扑上去,抱着老人嚎啕大哭,“你不能走啊…爹…”

堂上的老人脸上带着微笑,眼神中充满了慈爱,算是心愿已了。

旁边自有郎中上前把脉,不管怎样,总是要奋力抢救一番的。

“这脉象……。有点奇怪?”郎中一脸凝重,连忙道:“快送后堂!”

“赶紧准备参汤!”所有的人都奔忙着冲向后堂。

曲终人散,人去楼空,只剩下李二锤孤零零地站在原地摇摇欲坠。

这就是一场闹剧!

人家终究是一家人,而我就是那个冲喜的吉祥物!

对于这场戏而言,自己终究还是配角。

李二锤自嘲地摇摇头,主角换地图,特么,这场戏可以结束了么。

现在,身体倒是有了些生机,是时候离开了。

“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穷酸书生真是好福气。”屋子的昏暗之处传来一个声音促使他停下离开的脚步。

这个声音非常地不友好,“癞蛤蟆也想吃天鹅肉?天鹅就是天鹅,岂是你这种癞蛤蟆能高攀上的?”

对方人在暗处,李二锤自然看不清他的长相。

怕是今天的这场戏触动了人家的利益吧?

至于什么利益,目前自然是无法判断的。

这婚礼虽然不能算是自己的本意,但被别人抢白几句总是不那么舒服,李二锤这时候的心情自然不好。

他慢慢转过头,面向对方,说道:“你想多了!”他伸出手指了指门口。

你以为老子愿意啊,自己本想着走为上策,也就没什么兴趣跟这人多做纠缠。

他的身体还有些虚弱,声音也就显得有些轻微,给对方的感觉就成了底气不足的示弱。

“有命得到,无福消受岂不遗憾!”

那人似乎离的更近了,脸上尽是轻蔑之色,话里话外威胁的意味更甚。

“不是什么便宜都是那么好占的,赶紧滚吧!”

对方的话就有些不中听了,挑衅中带着威胁,甚至还有侮辱的成分在里面。

李二锤的脸上就有了怒气,他猛地收住身形,转过身,冷冷地看向那人所立的昏暗之处。

怎么着,老子还不走了,你来咬我啊!

昏暗之处,那人的心头突然为之一紧。

本想着恐吓几声,让这个小白脸能够知难而退,识趣滚蛋。现在的情况倒是有些出乎意料。

这个小白脸身板长得像个豆芽,一副猥琐的酸腐书生样,站稳都难,脸上倒是凶得很。

小爷要不是有所顾忌,一个手指头也能把你戳下山去,现在倒是有点骑虎难下了。

这个时候,李二锤自然是底气不足的。

就自己的这个小身板,真打起来,被削个七荤八素是避免不了的,小命不保也有可能。

只是,人死不过鸟朝天,老子也算死过一次的人,再死一次也比在这里受你娘的窝囊气强。

李二锤和他对峙了几秒钟,对方倒是没有进一步的行动,便觉得无趣,就想着早点离开。

现在离开这里,起码接下来是自由的。

至于目前的这个世界,总有弄清楚的一天,弄清楚了,能做的事情便多了。

“姑爷…姑爷…”斜刺里冲出一团肉抱住了李二锤的胳膊,将他冲了一个趔趄,“嘿嘿。”

完了,现在是真的走不了了,李二锤微微皱眉。

这个人自然不是刚才黑暗中的那个人,她是一个女人,一个胖呼呼的女人。

“入洞房…闹新房…傻姑要吃喜糖糖…”

这个女人确实很胖,身高矮了自己半个头,宽度和厚度却是完全可以碾压自己,力气也是大的惊人。

李二锤轻轻地推开她的手,继续摇晃着往门外走。

“入洞房…闹新房…傻姑要吃喜糖糖…”身后的胖女人迟疑了一下,依然执拗地说着话。

然后,一阵疾风掠过,李二锤的两条腿便失去了根基,整个人也随之飞了起来,身体自然也就失去了反抗力。

他被人家扛在了肩膀上。

好吧,也只好被她控制了。

“傻姑…要闹新房。”她又说道。

嗯,暂且叫她傻姑吧。

傻姑的出现,对李二锤来说是极好的。

暗处的那个人接下来会采取什么行动根本无法预料,而且,不管对方采取什么行动,李二锤都是无力反击的。

自保都难,何谈反击?

而此时,原来黑暗中的那个人早就没了踪影,就像他从来没有来过一样。

傻姑虽然很胖,身手却是出奇的敏捷,几个呼吸之间便已将陡峭的楼梯甩在了身后。

然后,李二锤就如麻袋般被掼在了床上。

床上有厚厚的被褥,倒不至于摔得很痛,只是这胖女人实在不懂得怜香惜玉,这个让李二锤很恼火。

恼火归恼火,你也只能揉着生疼的肋骨,冲着人家那张傻笑的脸,恨恨地翻几下白眼。

还能咋滴?

很显然,对于李二锤的白眼,傻姑是完全免疫的。

倒是傻姑那张始终带着傻笑的脸让李二锤有些毛骨悚然,这个胖女人不会把我那啥了吧?

想来,傻姑是不会有任何企图的。

因为,她除了傻笑,并没有其他进一步的行动,这让李二锤放心不少。

目前所处的房间应该就是新房,位于木制楼房的二楼上。

李二锤环顾四周,这里的一切自然是陌生的,找不出哪怕一丝现代化的痕迹。

老式的房屋、老式的床、桌椅板凳,没有任何现代化的电器设备。

唯一透着亮光的是桌子上的那面铜镜,李二锤确定它不是玻璃的,它的亮光也只是反射了蜡烛的光而已。

窗户上贴着喜庆的窗花,被褥都是新的,老式的摆设虽然简陋,也算是为了这个婚礼应景而设了。

也让李二锤对于此前都是群众演员演戏的幻想彻底覆灭,进而接受现实。

傻姑的眼睛是清澈的,李二锤觉得她并不是真的傻。

所以,一些简单的交流也就不存在任何问题,对于了解这个时代自然是有一些帮助的。

现在的时代大致在宋朝,宋朝的历史自己是知道一些的。

宋朝,一个武人建立的朝代,有俾倪世界的繁华,有高度发展的工商业,当然,结局也不是那么地灿烂。

有人说怪赵大,“杯酒释兵权”,重文轻武,从此大宋“将不知兵,兵不知将”。

有人说怪赵二,两征契丹皆以失败告终,还损失了杨业这个“将胆”,从此大宋开始积贫积弱。

而,现在正是赵二的时代。

赵二自然是赵光义,一个极力想证明自己不仅仅是赵二的皇帝,一个超级想证明“吾亦可以武能定国、文能安邦”的皇帝。

这个时候,赵光义刚刚灭了北汉。

历史上记载,太平兴国四年(公元979年),赵光义亲征北汉,正月出发,五月即下,宋太宗深感晋阳自古为帝王龙兴之地,传为“龙脉”,而同时愤恨于晋阳城军民的长期顽强抵抗,遂以开封太原星宿不合为借口诏毁晋阳城,迁城中士绅富户于开封、洛阳,火烧其城。

他在这个世界的身份叫李璇,也许是巧合,李璇的乳名就叫二锤。

原是晋阳城里一个不错的人家,虽家道中落,父母也在战乱中丧身,也算有一个读书人的身份,今年刚好十五岁。

如今,赵二的一把火,烧了太原城,宋人政府搞野蛮拆迁,强迫士绅富户迁往洛阳龙兴之地,而普通老百姓就遭了殃。

李璇一合计,这兵慌马乱的,有今天没明天的,还是随了官府的意愿去洛阳吧,说不定用心读个几年书,还能混个进士啥的。

于是,李璇收拾细软,变卖所剩无几的一点薄产,留下一个老管家守着老宅,骑上一头坡脚驴,便直奔洛阳而去。

岂不知,半路上就遭了劫,阴差阳错的成了傻姑的猎物。

现在的这个地方位于吕梁山区,叫做沐家寨。

寨主姓沐,如今上了岁数,又身染重疾,请了不少名医,用了不少药石,始终见效甚微,近段时间更是病入膏肓,眼看已是弥留之际。

寨中众人一合计,索性办件喜事冲冲喜吧。

办啥喜事呢?

老寨主只有一个亲生的女儿,也是他唯一的牵挂,唤做沐蓉,正值豆蔻年华,也到了适婚的年龄。

宜早不宜晚,那就办喜事吧。

沐姑娘从小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又习得一身好武艺,总得找个门当户对的人吧。

这下众人犯了难,荒山野岭的,哪里来的公子哥,抢都找不到地方抢啊。

谁知,不出几天的功夫,傻姑就扛来了一位,看打扮和身板十有八九是位读书人。

这位李璇李公子也是倒霉,给半路当中冲出的母夜叉吓得魂飞魄散,再被她脖子上一掌下去,早就一名归西。

再醒来时,灵魂早就换了主人。

沐蓉姑娘这段时间也是心力交瘁,一边照顾老寨主,一边还要处理寨中事务,心情又不好,也就没太在意众人的折腾。

穿上喜服、画上喜妆,随了众人摆布,沐蓉心里想着只要爹爹的病能好怎么都成,就这样稀里糊涂、懵懵懂懂地站在了喜堂上。

当面对豆芽菜般、双眼无神的李璇公子时,她方才明白,特么,这是真的拜堂成亲啊,这家伙是哪里请来的“大虾”啊?也没人给我说呀!

再说,这豆芽也不是我的菜呀。

沐蓉姑娘还待拒绝,自有寨子里德高望重的老嬷嬷语重心长地劝道:“哎呀,今儿个可是小娘子的大喜日子,你看老寨主多高兴,说不定今儿这病就好了呢。”

“小娘子可不敢推脱啊,孝心可就全在今日了。”

沐蓉姑娘想想也对,爹爹可是自己唯一的亲人,眼看就要离自己而去,让爹爹亲眼目睹自己成亲,也算了却老人家的一个心愿。

于是设喜堂、摆香案,两位八竿子打不着的男女如牵线木偶般开始拜堂成亲。

然后,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特么,自己原来是被傻姑抢来的!

一巴掌也能拍死个书生,那位李璇公子也是真够倒霉的。

想起上辈子的事情,不免有些伤感。

李二锤从小无依无靠,吃着百家饭长大,做梦都想有一个幸福的生活和一个温暖的家。

二十八岁硕士毕业后,他回到家乡当了一名老师,他终于可以追求幸福和给予别人幸福了。

然而,天不假年,他竟然被查出了白血病。相恋多年的女友,也因为家人的反对,在逃离家人的控制时跌落山崖。

被亲情和爱情相继抛弃的李二锤万念俱灰,纵身一跃,追随女友的脚步而去,也许天堂里有想要的幸福吧?

然后,他就到了这个世界,成了莫名其妙的吉祥物。

只是,现在的这个局面,确实有些尴尬。

很显然,那老人的病情不容乐观,今晚嗝屁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沐家姑娘对自己的态度也不是那么地待见,明天天亮之后必然摊牌,说不得自己就要灰溜溜地跑路。

可恨的贼老天,你夺走了我的前世,难道还要控制我的今生?

在这里,这个世界,我想要的,我的幸福,别人给不了,我自己去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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