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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李的这个问题让李二锤有些措手不及。

特么，老子只是想卖弄一下现代人的优越感而已，讲这个的时候也没想着要解释啊。

这玩意说起来简单，可真要把它解释清楚，却是不简单的。

这个时代既没有相关的理论支撑，也没有相关的事实依据，空口无凭谁会相信你？

总不能说，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我信了。

或者，大言不惭地高呼，给我一个支点我能够翘起地球。

神经病吧？

历史上记载，1522年9月6日，葡萄牙航海家麦哲伦历时三年，忍受了千辛万苦，终于绕地球航行一周回到西班牙，才第一次用事实证明了地球是圆的。

这可是16世纪的事情。

而现在是北宋太平兴国四年，公元979年，中间差着500多年呢。

再说，这天圆地方之说流传几千年，老百姓一出生，就被灌输这个概念，凭你二锤子的落魄书生的一句话就能改变？

这地球是圆的，我看你是疯了吧。

说你胡言乱语，歪理邪说都是轻的，把你直接扔进火堆里祭了天都有可能。

这可能也是这些寨民反响强烈的原因。

还是我托大了，李二锤深深地做着自我检讨。

老李也很光棍，我只是对你的理论有些好奇而已，这也不能算将你的军。

你如果能够解释清楚，我定然还是很佩服的。

再说，堂下的这帮人不也满脑子疑问吗？

那群人可还没走呢。

老李的这一问真还掐住了李二锤的七寸。

李二锤轻蹙眉毛，快速地搜寻大脑中那些残存的记忆，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来解答了。

寨民们看李二锤低着头，迟迟不肯作答，便又有些不安分起来。

你小李先生教孩子们算学之术，对我们有用，我们感激你，但也不能给孩子们灌输这些歪理学说不是？

窃窃私语中自然也免不了夹杂一些妖言惑众、大逆不道、亵渎上天之类的词语。

这个时候，李二锤很为难，他不知道怎么解释才能让他们明白。

在现代社会，一个约定俗成，大家都很熟悉、已经习惯，又很简单的事情，忽然让你去把它解释清楚，真还能一下子把你卡住。

比如鸡生蛋，蛋生鸡的问题；再比如一加一为什么等于二的问题。

老寨主似是看出了李二锤的为难，又不好打断他们，人家读书人之间相互交流切磋，实为好事，这不近人情的事还是少做。

虽然自己也自诩为老书生，其实离那读书人的距离还有十万八千里呢，还是不掺和的好。

现在，屋子里并不平静。

随着李二锤的沉吟不语，那些戏谑的眼神、聒噪的话语又开始多起来。

老李先生依然在等待李二锤的回答，眼神中颇有些玩味，你小子还是太年轻了。

莫装逼，装逼遭雷劈。

李二锤心里很清楚，自己一时半会也拿不出更好的答案，现在已然是骑虎难下，只得深叹一口气，看向众人，“这个…问题？”

他的声音将所有的目光聚焦在了自己的身上，屋子里顿时一片诡异的宁静。

“我…我真还不知道…如何回答。”李二锤继续说道。

此言一出，众人一片哗然。

“不要小李，只要老李！”

“小李先生，危言耸听，妖言惑众，天理难容！”

这样的口号很合时宜地再次响起，一发而不可收拾，人群中一些激愤的人又开始跃跃欲试。

好在，还有老寨主在，否则，李二锤早就被撕成了碎片。

不过，恐怕这次老寨主也容不下自己了。

因冲喜积聚的那点人气今天必将烟消云散，自己也会变得一钱不值。

李二锤自然有些不服气，老子不是不知道，只是想不出更合理的解释而已，但也不能像只斗败的公鸡。

所以，宁可站着死，也不跪着亡，他的腰挺得更直了。

穿过人群，穿过屋子的大门，他看向远处的黑暗，那些连绵起伏的轮廓就是大山吧。

无论寒暑，人来人往，岿然不动的还是这些山！

对，就是这些山！

有山才能登高望远，我只是比他们看得更远罢了。

这个时候，李二锤忽然有些明白了。

老寨主脸色铁青，看着众人一言不发，他的眼睛像剑一般地扫过每个人，脸上的杀气让人不寒而栗，最后将目光落在了李二锤身上。

李二锤的表情让他很奇怪，问题答不上来，还能这么理直气壮，腰还能挺得这么笔直，你很骄傲吗？

看着李二锤那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老寨主就很生气。

然后，一个东西就如箭一般地飞向李二锤。

老寨主扔出了他剩下的另外一只鞋子。

李二锤感觉到一阵风刺向自己，便想扭头看看，那只鞋子也正好直冲面门而来，不偏不倚正中鼻梁。

一片金星闪过之后，李二锤察觉到一股咸腥的液体从鼻孔里流了出来。

老爷子发怒，血溅五步。

虽然没到那种地步，众人却是看到了李二锤鼻孔里流出的血。

老爷子真的怒了。

在场众人顿时鸦雀无声，噤若寒蝉。

瞬息之间，老寨主骤然发难，连沐云都反应不及。

眼看李二锤鼻子流血，沐云只得一边冲着沐寨主呜呜乱叫，一边手忙脚乱地帮他止血。

老寨主看也懒得看李二锤，只顾气呼呼地喘气。

老李先生上前一步，拱手行礼，劝说道：“此等学问过于高深，想来姑爷还未曾完全悟透，还望寨主海涵。”

“狗屁的学问，只会胡言乱语，妖言惑众。”老李先生不劝还罢，这一劝老爷子更是暴跳如雷。

“唯恐天下不乱，看你怎么收场？”他指着李二锤的鼻子扬声骂道。

老李先生还挺会做好人，挑事的人是他，打圆场的人还是他，人家是两不得罪。

只是，老李先生哪里是劝啊，简直是火上浇油。

这边厢，李二锤慢条斯理地往鼻孔里塞着布条，心里腹诽着，两个老戏精啊。

老子见证了一出演员的诞生啊。

“妖言惑众，亵渎神灵，驱逐李璇，还我青天！”

堂下的有些人顺势单腿跪地，开始大声叫嚷。

李二锤被他们的叫喊声吓了一跳，母亲的，这是要把事情搞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