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一早,俞惠就屁颠屁颠的跑去找她三舅去了。在俞惠16年的生命当中,三舅可是很重要的人。从小时候给她做衣服、买玩具,生病的时候抱她上医院,到大了给她买参考书、做好吃的,即使三舅已经成家立业有了小表妹,俞惠还是一有空就往三舅家跑。
三舅妈也是很好的人,长得漂亮会赚钱,还会给她织漂亮的毛衣。妈妈虽然也会织毛衣,但是只会织大平针或者反正针,三舅妈就不一样,织出来的毛衣不但花纹好看,而且还显瘦!显瘦是最主要的,也是俞惠最喜欢的。
今天三舅妈加班,只有三舅和小表妹在家,小表妹维维比俞惠小一岁半,现在在上初二。俞惠是80年的猴尾巴,小表妹属狗,本来俞惠应该是读初三,因为小时候外婆身体不好奶奶又不待见她,妈妈就把她塞进了学校,想着干脆让老师帮忙看着算了。
妈妈的本意是如果俞惠跟不上其他同学的节奏就让她再蹲班一年,可是俞惠还真没让妈妈去费这个心,一直跟着这些比她大的同学较劲,还读的不赖。
维维一看到俞惠来,赶紧把自己不会的题拎出来找姐姐问,俞惠也欣欣然充当了一把小老师,她把语数英三科都帮维维扫了一遍,发现她英语最差。
他们这个地方初一才开始学英语,好多学生的英语发音还带着地方口音,而且因为平翘舌不分导致英语的发音也极其不准确。俞惠在想,自己要不要寒假的时候弄个学习班给这帮小孩补习一下,顺便赚点外快?
像妹妹这些初中生如果想找补习的,一般都会找教他们课程的老师,一个假期教20天,每个人每天2小时,经常是3-5个人一起,每个人的学费是每小时20,她不用那么多,2小时30块钱就行呀。
她给维维讲完课就把寒假要办补习班的事告诉维维,让她问问她的同学,有没有想补习的,有就先记着名,当然地点就是三舅家啦。维维因为是组织者和场地出借方,可以免费听课。
季占喜没去打扰俞惠和自家孩子,俞惠一直是个让人放心的孩子,维维能学得这孩子得一半,他就不担心了。现在每一家都这么一个孩子,真没他们小时候兄弟姐妹在一起那么开心,维维愿意跟俞惠在一起也挺好,起码有个伴。
季占喜尽量避免吵到两个孩子,悄悄关上了房门,正好昨天买了些排骨,孩子们特别爱吃他炖的排骨,今天就弄点给他们解解馋,俞惠再大也是个孩子,经常一犯馋就往他家跑,这已经是约定俗成的习惯了。
三舅也没耽搁时间,撸起袖子就开始弄饭菜,等两个孩子把学习上的事弄得差不多的时候饭菜也已经好了。他提前给自家媳妇留了一些,其他的都端上了餐桌。
俞惠今天已经是很控制了,毕竟减肥很重要,不能因为一时的嘴馋而前功尽弃,她尽量细嚼慢咽,三舅看她那样觉得很诧异,怎么小惠突然吃饭斯文起来?
俞惠连忙解释说最近自己犯过一次胃痛,校医叮嘱吃饭要多食少餐、不要狼吞虎咽。维维听了连忙也放慢了自己的吃饭速度,俞惠看了心里想:维维这孩子还挺可爱的,孺子可教。
吃完饭帮舅舅收拾完,俞惠就把他拉到一边,掏出弄好的5条手串,告诉舅舅怎么盘,怎么清理以及相关的注意事项。盘手串不是一蹴而就的,李伯伯说有一些不法商人通过好多方法给手串快速上色,虽然外表色泽上看是像盘了好多年的,但是细节见真章,仔细的人也很容易发现那是速成的。这样不但糟蹋了东西,也卖不上好价格。
见三舅都一一记好,俞惠又把寒假想办补习班的事跟三舅说了,三舅一开始不赞成,觉得为了这点补习费耽误学习不值当,在俞惠的再三保证下,三舅才答应并许诺不告诉她妈妈。
季占喜说,既然给维维补,那就顺便把她四舅家里的小祥子也一起叫来得了,小祥子跟维维同岁,也读初二。俞惠痛快的答应了,虽然她说不要维维和小祥子的补习费,但是舅舅们会给她压岁钱的呀,权当两个小朋友的补习费了。
所有的事情处理完,俞惠就骑车往家走,离她家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就看见她家东边的铁路专用线上站了好多人,她家唯一的缺点是东边挨着木材厂的铁路专用线,虽然过车量不多,但是因为专用线跟院墙差不多高,人很容易就能从铁轨旁的小路翻进她家院子里去,妈妈为了防小偷特别在墙头上安了一圈铁蒺藜。
今天老远就看到铁路专用线和旁边的小路上都站满了人,难道是家里出事情了,俞惠顾不得那么多,赶紧骑车往家里飞奔。到了家门口一看,门口也全是人,而且吵吵嚷嚷的,已经进不去了。
俞惠把车子扔在前面姜叔叔家院子里,顺便跟姜叔叔打听了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姜叔叔没隐瞒,说大概是俞惠爸爸在外面惹了一个姓马的女人,那女人的丈夫领了一帮人找上门来,让俞惠爸爸赔偿。
他说照门口那堆人的说法,是半夜那女人的丈夫抓了俞惠爸爸和那女人的现行,当时俞惠爸爸挨了打就跑回了家,那男人就把他媳妇修理了一通,那姓马的女人挨打不过,说她被俞惠爸爸占了便宜,因为是公司领导,她不能丢了工作为了家里的孩子也只能忍辱受着,然后还当着她丈夫的面要喝药自裁,被她丈夫把药抢了下来。半上午那男人就召集自家的亲戚朋友,拿着刀棍就打到俞惠他们家来给媳妇讨说法。
俞惠这么一听就明白是谁了,又是那马大脚。说她忍辱负重?谁信!她给她丈夫戴了不知多少顶绿帽子,那脑袋上早就应该是绿树参天了!她爸也是活该!怎么不当场给抓住打个半死呢?还有脸往家跑。
这下好了,邻居们甚至周围十公里范围内的人家都知道她有个不正经的爸爸了,他又置妈妈于何地?俞惠从东边绕到了铁路专用线旁,往家门口看去全是人,最前面一个壮壮的中年男人手里拎着一个长马刀正对着院子里叫骂:“姓俞的,你个道貌岸然的衣冠禽兽,你今天不出来就是乌龟王八蛋!我就堵在你家门口,你敢不敢出来?提上裤子就不认账?我X你祖宗十八代!”
看来今天的事是不能善了了,俞惠又跑回姜叔叔家跟他借了电话往家里打,妈妈接的电话,明显声音里带着哭腔。她问妈妈她能做什么,妈妈说不用她管,让她今天去三舅家里睡。
这时俞得水听到季香兰在跟女儿通电话,在旁边吼道:“什么不用她管,她老子要让人给劈了,让她去找她三舅和四舅,要不是他们家里没电话,我早打电话把他们叫来了。让俞惠去找他们也领一帮人来,我就不信打不过门口这些王八羔子!”
季香兰好像是被气急眼了,怒怼俞得水:“你这时想起我弟弟们和我家人了,你怎么不找你家那些不要脸的?丢人现眼的事都让我家人干?!你做你的春秋大梦吧!你有能耐就出去跟人家理论去呀!”俞得水还在嘴硬,俞惠在电话里听他说:“这是你说的!好,我现在就出去,让那姓金的把我劈死,让你守寡!”说完哐的一声摔门的声音。
季香兰也没理他那一套,在电话里对女儿说:“他不敢出去,他是最惜命的人了”。“妈妈,要不我们报警吧。”俞惠目前能想到的只能是报警了。
“这样,你去站前公安局找你李阿姨家吴叔叔,妈妈没有他电话,你李阿姨前阵子搬家电话也换了,我又忘了记哪去了,我现在脑子一团浆糊记不起来了,只有你去跑一趟你吴叔叔单位,把事情大概跟他说一下,让他领人来处理吧。”俞惠听了也是,现在也只能这么解决了。即使他去找她那些叔叔和姑姑,肯定他们一个比一个溜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