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辞语气有些凶,眼神也有些凶凶的,“还不坐好,你看看自己的脚,站都站不稳,还问我,我皮糙肉厚的,能有什么事儿。”
安瑜的脚只是有些微疼,但也还好,便说,“没事的,我能走啊,别担心了。”
叶辞抿着唇,不答话,转身,拉住安瑜的手向前一拽,把人背了起来,倒是把安瑜吓了一跳。
不过,少年虽然看着瘦削,可是后背宽厚温暖,安瑜很放心。
知道叶辞有些气恼于自己扭了脚,安瑜也不跟他作对,他要背就背吧,也没有多远就要到山顶了。
自从叶辞第一次看到自己生病的样子,安瑜就不敢让在这种时候跟叶辞唱反调了。
那个时候的叶辞给安瑜留下了太深的影响,少年的无力让安瑜觉得自己的心疼了又疼,那时安瑜就一直想说,“不用这样的,真的,叶辞,这不是你的错啊”,可是看着那样的叶辞,安瑜始终说不出这样的话,这样无力又无用的话。
因为,叶辞还说过,“越是坚强的人,越是惹人心疼”,所以这个时候,安瑜总是愿意示弱,将自己不愿展示的脆弱的一面展露在叶辞面前。
后面的路,安瑜很安静,叶辞也不讲话,可这安静的路上没有一点尴尬的气氛,有的只是温馨。
安瑜含着笑,就那样看着叶辞,叶辞一步一阶走得更加小心。
上山的路确实没剩多少了,可走上山的叶辞依旧出了不少汗。
不过叶辞全程一直很稳,安瑜在他的背上感觉不到颠簸,待被叶辞稳稳地放在石头上坐下,安瑜带着笑地上手帕,叶辞虽然还是不说话,但是抿着唇接了,一点没有犹豫,见此,安瑜笑得更开心了些。
叶辞不讲话,安瑜知道,他这是在生自己的气,从小叶辞就很会照顾人,除了照顾自己不上心,其他的,叶辞真的没得挑。
安瑜不想让叶辞生气,可是也不敢跟他唱反调,安慰的话安瑜知道,作用不大,所幸,两人之间早就有了默契,这个时候的手帕就是安瑜的安慰,叶辞懂,所以接了,安瑜知道叶辞懂,所以笑了。
看叶辞擦了汗,安瑜把叶辞带着的那件羽绒服拿了起来,就那样甜甜地冲着叶辞笑,叶辞哪里受得住,只能在安瑜的眼神下,坐到安瑜身边,任由安瑜将外套给自己披上,心里又是说不出的暖。
叶辞直直地看着凑近给自己披衣服的安瑜,那双眼里从来都只有一个女孩,那样的认真,那样的虔诚。
叶辞知道,这辈子没了安瑜,自己怕是再难有入眼之人。
都说年少时见过太惊艳的人,往后余生再难动心,此话不假。
安瑜给自己套了衣服,叶辞再想绷住脸,也绷不住了,终究是轻轻笑了笑,这一笑,如高山白雪初融,阳光吹散了寒凉,只剩一抹温暖的春晖。
安瑜没有注意到,天已经渐渐地破晓,一时间被叶辞的笑所惊艳,那个陪着自己长大的少年,一笑动人心,好生绝艳,不差于任何人。
慢慢地,叶辞露出更大的笑容来,伸出手,轻轻掰了掰安瑜的身子,声音里有几分欣喜,“看,日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