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安瑜还不太能明白那个点。
但就刚刚,就这两个字,安瑜心里好甜。
那一瞬间,心底的山花开遍。
安瑜傻傻地笑了。
叶辞在开车,没有看到这一幕。
否则,他不会等下去。
他一定会趁热打铁,因为他最能明白这种表情意味着什么。
因为他也曾因为这样简单的一句,心动到疯狂体会。
情人坡并不算远,二十来分钟。
下了车,安瑜真的惊到了。
安瑜惊讶地说,“这都是你什么时候准备的啊?”
说是情人坡,其实就是一个小山坡,绿草铺满,放假的时候,青春期的男女会在这里聊天玩耍,表白接吻。
不过,现在正是上学的时候,也没有人。
叶辞刚到这里就考虑到安瑜吃饭的事情,打电话安排了这些。
草坪上,牛排水果鲜花一样不少。
安瑜惊喜之余,特别感动,
自己在担心怎么解释的时候,他在默默地为自己准备这些。
他给安瑜准备了一个豪华版的野餐。
叶辞拉着安瑜朝那边走,风轻轻吹起她的头发,连风都慢了慢,它也学会了停驻。
这顿饭,叶辞没有再说一句这次的事情,只是在照顾安瑜好好地吃一顿午饭。
倒是安瑜一直在说,“我这些年在国外,都是因为你和许延哥,我到现在做饭技术也是一般般。”
安瑜被风温柔了眉眼,忍不住多说了些,“我那个时候没想到真的能在那里见到你。”
那个时候,安瑜每天都很努力。
把一天拆成两天用,大学的压力也不小,还有许家和方家的事要处理。
西班牙其实真的很美,就像那些旅游博主描写的那样。
那里热情,充满艺术气息的各种建筑。
许多小店,哪怕真的很小,也装修得很精心,充满了当地的文化风情的魅力。
可是,安瑜总是会觉得有些孤单。
哪怕许延一直在西班牙陪着自己。
但不一样的,而且许延哥总是要忙着许家的事情,安瑜很多时候都不想麻烦他,能帮他减少点事就减少点。
后来,安瑜跟许延说,“许延哥,我想去哈佛念书。”
许延没有意见,只是觉得有点突然,“西班牙这里不好吗?”
安瑜摇头,“没有,只是觉得一定要去一趟哈佛。”
许延尽力安排好搬家的事情,安瑜自己努力考去了哈佛,后来才定居美国的。
没错,当年方城给安瑜安排的地方就是巴塞罗那。
不过,他也确实没想过真的让安瑜一辈子留在那里。
安瑜接到遗嘱的时候,也就是那个拎着公文包去过方家老宅的人带来的,他是方城找好的律师,也姓方。
方律师告诉安瑜,方城立下遗嘱,要求安瑜在西班牙至少待三年才能离开,并且五年内不能回国。
那个时候,安瑜还不能完全理解这样的理由。
后来,安瑜渐渐地查到一些事,觉得外公是知道什么才会这样安排。
安瑜没有违背他的话,但三年后,坚定地要去美国。
到了哈佛,安瑜找到了叶辞。
许延才知道,并不是别的原因,就只是为了他,就是这么简单而已。
叶辞大学只报哈佛,他成绩优异,哈佛商学院录取了他。
大家本来以为叶辞读完本科就会回国,可是他在那里呆了五年,直到硕士毕业,没有理由继续留在这里,他才回了国。
原因也很简单,安瑜在那里。
三年,安瑜可以读完本科,叶辞也可以。
对他来说,进入公司学习比理论上的知识来得更为重要,可他一直没有回来。
叶辞在等,等这个唯一可能再见到她的机会。
安瑜一夜间消失无踪,叶辞找遍也没有消息,只能靠等。
去美国之前,叶辞告诉她,以后他们都要上哈佛。
高中要一起,大学也要一起。
明明是很虚渺的想法,可是叶辞就觉得,如果她要回来,一定会来这里找他,因为她肯定知道自己会等他。
所以,叶辞每天除了学习,就是找她。
就这样过了寡淡的三年大学生活。
谁能想到,后来叶辞真的等到了他的女孩。
其实就连叶辞也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叶辞知道,安瑜离开的时候心里承受了太多,那个时候,自己没有在她身边,错过了太多。
当安瑜消失后,叶辞甚至觉得她抛下所有不回来才是对的。
不用见伤心的人,不用想伤心的事。
但是,叶辞却不知道,他陪伴的那十年对安瑜来说又有多大的分量。
哪怕本科没有一起,可我还是记得你说过的话,要一起读大学。
到了哈佛,安瑜又一次站上台,做了这三年都没有做过的事。
跳舞。
一舞成名,哈佛谁不知道来了个美女,是个亚洲华裔。
叶辞也知道了。
知道消息,看到视频的时候,叶辞不敢相信。
叶辞跑到女生宿舍楼下,逢人就问,认不认识新来的美女华裔。
安瑜看见他的时候,他还拉着一个女生在问,脸上认真又紧张,担心又害怕。
直到安瑜喊了他一声,“阿辞,我在这里。”
叶辞顿住了,整个世界停止转动,只剩下那道声音。
叶辞循声望过去,是她。
那个三年里频频入梦,梦里频频哭泣的女孩。
那个控诉自己失约的女孩,那个自己从小呵护到大的女孩。
叶辞竟然有些不敢上前,害怕是自己梦一场。
安瑜缓缓地笑了,就像三年前那样,声音也没有任何变化,“阿辞。”
叶辞听见了,又一声,不是自己在做梦。
是真的回来了。
是她。
叶辞颤抖着迈出脚,然后越来越快,他在奔向她。
叶辞紧紧搂住安瑜,生怕人下一秒不见了。
安瑜回抱住他,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温柔地安抚他的情绪。
但是下一瞬,安瑜也愣住了。
安瑜察觉到自己的肩头湿了些,是叶辞。
他哭了。
一路走过来,一起长大,说真的,安瑜没见过叶辞哭的。
他从小没少挨揍,也没少受伤,但他真的是个脾气很硬的人。
不知道谁教给他的,男儿流血不流泪。
他一直做得很好。
可是现在,湿润的肩头,微微的啜泣声,安瑜忽然明白,为什么自己那么执着地要来哈佛了。
是因为自己知道吧。
不光我记着那句话,他也一定记得。
所以,所有的重逢,都不是偶然。
温柔的不是岁月是你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