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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灵魂出现了裂缝,远方的声音便会入侵,你知道声音的主人是魔鬼还是天使吗?

“你的生活即将出现转机。”

又是那个声音,梨雅拍了拍脑袋。看来自己的幻听越来越严重了,不过反正也习惯了,要是真的哪天幻听消失了反而会有点失落呢。梨雅自从被诊断为精神分裂症以来,已经在这所精神病院住院三年了,情况一直没有好转。梨雅一直都能听见那个幻听,有时她听见的是对自己日常生活的描述,有时她听见的是别人对她的评论,最近一段时间幻听更是变本加厉经常捉弄她,整天说一些有的没的。什么生活会出现转机,幻听一定又在骗她。梨雅用清水洗了把脸,又继续回病床上默默地躺着......

“你们说这次我们会去个什么样的世界啊?“连结下一个世界的通道尚未打开,海璐饶有兴趣地问道。

“反正我们又没得选,被抛到哪就是哪呗。”闻阳没好气地说,这么一个世界一个世界的历险把他整得有点透不过气来。

“这次估计我们得吃点苦头了。”红砾说道。

“你怎么知道,难道你得到了什么消息?”海璐问道。

“嘿嘿,无可奉告。”红砾捋了捋猫须,一脸的神秘。

海璐昏昏沉沉地从睡梦中醒来,看了看四周雪白的墙壁以及四处挂满的吊瓶,疑惑道自己是在哪......

“你终于醒了啊。”对面床位的一个穿着绿裙的姑娘说话了。

“你是谁?我怎么在这?”海璐现在有点搞不清状况。

“我叫梨雅。是医生们把你带来的啊,你不记得了吗?”女孩说道。

医生......这么一说海璐想起昨晚他们刚走出时空通道时就被一群白大褂给围住,她记得当时有个医生嘴里还嚷嚷着怎么回事又让病人给逃了出来。她正想辩解自己不是什么病人,就被医生给捆住,打了一剂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的东西自己就突然不省人事了。醒来以后就在这了,而且这里怎么只有她一人,红砾和绘叶他们去哪了,“你好,被医生带来的只有我一个人吗?”海璐焦急地问。

“嗯,这个病房只有你是新送进来的,不过听医生们说好像还有几个被带到其他病房了。”

看来绘叶他们是被带到其他病房了,“这里是医院?”

“是啊。”

“对了,你有没有看见一只猫,黑色的。”海璐想红砾应该没有被抓才对,这医院应该不会给猫看病的。

“黑猫?没见过......”

“真的没见过?它是一只会说话的猫。”海璐叹了口气。

“呃,看来你也病得不清。”梨雅一脸我明白了的表情。

“什么病,我没病,”海璐否认道,忽而又想起了一件事,“这是什么医院?”

“精神病院啊。”

“啊?!啊啊啊!”海璐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开什么玩笑,这次的通道连结的居然是一个精神病院,自己该怎么混出去啊,得赶紧找到绘叶他们才行......

“你的名字?”另一个病房里,医生正在给一位新来的病人做记录。

“绘叶。”

“你昨晚为什么会出现在走廊里?”

“......”沉默了许久,绘叶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总不能说自己是从时空通道进来的吧。

“那些人是你什么人?”

“......”绘叶不知道是否该向眼前的人透露自己的交友信息。

“你们之前住在哪个病房?”医生只认为他们是偷溜出来的病人。

“......”还是沉默,绘叶总不至于瞎编个病房号。

“你是抑郁症吧。”

“......”依然沉默,在没搞清楚状况之前,绘叶决定都依眼前这个白大褂的。

相比较另一个病房却不断传来鬼叫声。

“来人啊!放我出去!”闻阳大声嚷道。

“你们抓错人了!”他继续大声叫着。

“我真的没病!”他嘶声力竭地喊着。

一位医生路过正想进去,却被另一位医生拦住了,“别理他,刚进来的躁狂症,关几天会好些。”

现在除了红砾,他们一行人都被医生给定了“罪名”,海璐“妄想症”、绘叶“抑郁症”、闻阳“躁狂症”、旭乌“双向情感障碍”,木言“抑郁症”。还好医生不给猫定精神病,红砾庆幸道。昨晚除了赤焰那只笨鸟和它逃过一劫,海璐他们都被当精神病给抓走了,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他们每个人的病房,商量怎么逃出去。当然来这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任务可不能忘了,通道妖怪。

“吃药了,吃药了,吃药时间到。”走廊里传来护士的声音。

“我们快点去排队领药吧。”梨雅提醒道。

“好的。”既来之则安之,海璐也不再纠结自己的病人身份了,妄想症就妄想症吧,等哪天人类没有了幻想那才是悲哀呢。

排队来领药的人很多,不一会儿整个走廊就都站满了,海璐和梨雅排在了队伍靠后的地方。在海璐领了几片白色药丸后终于轮到梨雅了。

“你的床号?”护士问道。

“27。”梨雅一如既往地回答道。

“好,这是你的药。”护士递过一个透明的塑料小杯,里面装着一片红色和一片白色药丸。

“不要吃这个药。”脑海里的声音突然又响起,把梨雅吓了一跳,手一抖杯子里的药丸就掉在了地上。排在她身后的一个男孩替她捡起了地上的药丸交到她手里。

“谢谢你。”梨雅轻声说。

“不客气。”男孩微笑着说。看着男孩的笑脸,梨雅总觉得好像在哪听过他的声音。

梨雅装模作样地吃下了药张嘴给护士检查。她将药藏在了舌头下,护士并没有发觉。其实这三年来梨雅从来没吃过医院发的药,每次吃药时她都会听见幻听对她说不要吃药,就这样坚持了三年,她还是一直能听见幻听。就连她自己都分不清自己是想康复还是想继续听见幻听。

海璐和梨雅回到病房,两人都齐齐朝垃圾篓走去,“你也没吃药?”梨雅看到海璐吐出的药丸。

“当然啊,我又没病,”海璐白了她一眼,“倒是你怎么也不吃药。”

“你都没病,我自然更没病。”梨雅可一直记得她提到的会说话的猫,那样的妄想都不算病,自己只是偶尔听见幻听自然也不算病。

海璐正准备跟她理论一番,却看到门口忽然闪过的黑影。是红砾!海璐赶紧出门追了过去。最终红砾跑进了医院的公厕里,海璐也只好跟了进去。医院的厕所居然是男女共用的,还好都有门遮挡。“红砾,你就非得跑到厕所里来碰头吗?”海璐一脸的幽怨。

“在外面都是医生,你敢跟我说话?”红砾倒无所谓。

“也是,要是医生看见我跟一只猫说话,我的'服刑期'不又得加长,”海璐叹道,“你都知道他们在哪里吗?”不知道绘叶怎么样了。

“我和赤焰已经打探过了,你们都被关在不同的病房。只有闻阳最惨,还给穿上了束缚衣。”

“就他那急脾气也该,”海璐点头道,“我们什么时候走?”海璐可不想继续在精神病院呆着。

“等完成任务再说。”

“哈?怎么还有任务?”

“其实在进这个世界之前,通道妖怪就和我联系过了。”

“什么?!怪不得你当时说我们有罪要受了。但是通道妖怪怎么会和你联系呢,难道它只想快点被我们消灭?这种通道妖怪我们是头一次见吧。它跟你说了什么?”

“它在我的脑海里说的,说是希望我们能快点找到它。”红砾摊牌道。

“居然有主动求死的妖,你确定不是幻听么?”

“我精神很正常。”红砾可不觉得自己会成为史上第一只患精神分裂症的猫。

“既然我们会被吸引到医院这里,也就是说这个通道妖怪也在这个医院里,但我们现在都是病人身份根本不方便走动啊。”海璐头疼了,谁知道那妖怪藏在哪里啊,或者是不是化成人形了。

“所以我们每人负责一个楼层啊,加上我和赤焰刚好七个,医院也就七层楼。这样分工下来还是很好找的,”红砾自信地摆了摆尾巴跑开了,“我去通知其它人!”

“好的,那第三层就归我了,我会盯紧所有可疑的病患和医生的。”海璐打开厕所的门走了出来,迎面撞着一个女医生正一脸鄙夷地看着自己。糟了,自己刚才和红砾的对话不会都被听见了吧?

“以后请不要在厕所自言自语。”女医生义正严辞道。

原来她以为我在自言自语啊,还好,真险。“谢谢提醒。”海璐说着一溜烟跑回了自己的病房。

“游戏已经开始了。”幻听又在说话了,梨雅揉了揉脑袋。最近这幻听的话越来越让人不可理解了。“什么游戏啊?”她下意识地问道。

“找人游戏。”

没想到幻听居然还回答她了,不过她也见怪不怪了,因为以前她就经常会和幻听对话。曾有段时间她和幻听还是无话不谈的朋友呢,只是最近幻听很少来打扰她了,她想幻听可能是觉得自己太啰嗦不想理她了。这三年在医院里她唯一的朋友只剩幻听了,也真是够可怜的。

“嘿,梨雅,放风时间到了!我们下去散步吧!”海璐拍了拍梨雅的肩膀,打断了她的思绪。

这家医院建在偏远的郊区,四周都是山,前面还有一片湖泊,风景倒是很美。这些被剥夺了自由的病人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最为活跃,与自然相处可是治愈精神疾病的良药。病人们在医生的带领下,尽然有序地走着。海璐也不闲着,一路走下来手里已经摘满了一大把狗尾草。

木言也在这壮大的放风队伍当中。自从红砾给他分配了任务之后,他已经快被各种声音给烦死了。他真希望自己能从来没有读心术这个能力,每天听见的心声都是千篇一律除了挣钱还是挣钱。现在在精神病院听见的声音更是全都是些负面情绪,除了我想死就是我活着没有意义。他真怕自己再这么呆下去也会被这股负面情绪给同化。哎,还是尽早完成任务好去下一个世界吧。

“你说人为什么会得精神疾病?”海璐摇晃着手里的狗尾草问道。

“大脑超负荷所以精神崩溃了。”梨雅疑惑地推测说。

“可是我们的大脑真的这么弱?这么容易崩溃吗?”海璐十分怀疑。

“有人说会得精神疾病是受了撒旦的诱惑。”梨雅开玩笑似地说。

“撒旦为什么要引诱人得病呢?”

“可能因为无聊吧,嘻嘻。”

听了梨雅的回答海璐一脸的无奈,真搞不懂梨雅这个病人怎么能心态这么好,明明被幻听折磨了近三年居然说自己和幻听已经成为了朋友。一般的精神分裂症病人不是会丧失对生活的兴趣,消极逃避吗,她却还能这么乐观。

“我说你真的得病了吗?”

“其实得这个病考验的就是人的心态。最初会有妄想和幻听,这个病就是你的思想与妄想和幻听之间的战争。如果你的思想服从于妄想你就有病,但当你意识到它们是假的你没必要服从时,你的病就已经好了。说白了得精神分裂症就是因为你相信了你不该相信的东西,被妄想掌控了心智。”

“也就是得病与病好的关系就是信与不信的关系。”海璐总结道。

“怎么说得好像宗教一样的......所以相信了你的妄想就是信奉撒旦嘛,会被上帝惩罚的哦,”梨雅说罢紧紧地盯着海璐,让她头皮一阵发麻。

“红砾不是我的妄想,它是真实存在的!”

“知道啦,知道啦,它是一只会说话的黑猫,你就等着它来救你吧。”关于海璐与那只黑猫的冒险故事,在病房里梨雅已经听了不下十遍了。

“哼,说我相信妄想,你自己不也相信你的幻听嘛。”海璐可不想继续被嘲笑。

“所以我的病不是还没好,得继续在医院呆着嘛。”梨雅微微一笑,也不辩解。

“大家排好队,不要挤!”护士大声说道。放风时间也快结束了,病人们都得回去了。每次这个时候都是最难缠的,因为总有些病人拖延时间不愿回去。其实很多护士和医生早就因为这个向院长提议取消放风时间,可因为院长的坚持一直没有取消。听到护士的通知,有些病人开始变得急躁起来。护士们也变得有点不耐烦,推着身边的病人就往前走。有位护士看到前边正慢吞吞踱步的梨雅十分生气,正准备推她一把,伸出的手却突然在半空停了下来。护士惊恐地看了一眼梨雅迅速跑开了,是的,她刚刚听见了一个声音,一个突然在她脑海响起的声音,“不要碰她!”护士想一定是自己最近精神压力太大,居然都出现幻听了。梨雅看了看跑远的护士倒也没多想,紧跟着前面的队伍向医院走去。

诺大的医院自然也有一个诺大的食堂。在海璐和红砾他们忙着找通道妖怪的时候有一个家伙也是忙得不可开交,笨鸟赤焰此时正趁着没人在食堂偷吃。虽说医院的饭菜口味不怎么样,但赤焰的优点就是不挑食,来者不拒。它一会儿啄几口蒸笼里的肉包,一会儿喝点一旁的鸡蛋汤或青菜汤,丝毫不顾时间的流逝。吃着吃着它早已忘记现在已是正午,医院的开饭时间到了,它本应该提前撤离的。

“啊!”进食堂领饭的病人们一进门就发现了那只体型巨大浑身通红的鸟。

“赶紧抓住它!”大家的眼睛都盯住了某只正在偷吃的笨鸟。

意识到情况不对的赤焰总算清醒了过来,张嘴一团火焰朝那只伸向自己的手喷去。一只会喷火的鸟?!不仅是病人们,医生们也吓坏了四处逃窜着。赤焰看着四散逃开的人们满意地点了点头,哼,看你们还敢不敢打扰本大爷吃饭。正洋洋得意的赤焰并没有注意到角落里唯一一个没有逃开的男孩,他留着齐耳的短发穿着一件黑色夹克衫,若有所思地看着正喷火的笨鸟。赤焰也没折腾太久,喷了几团火焰后就拍拍翅膀从窗户逃了出去。现在肚子也吃饱了,是该好好进行红砾交给它的任务了,寻找那个神秘的通道妖怪......

“喂,你们听说了嘛,食堂里出现了一只喷火的巨鸟!”旭乌刚回到病房,一位病友就神秘兮兮地说道。

“什么喷火的鸟,你又犯病了吧。”另一位病友不置可否道。

“是真的,很多医生也看见了。”

“在精神病院工作太久,医生们精神压力太大了吧,才会出现幻觉。”虽然大致猜出了事情的原委,旭乌仍然如此说道,毕竟他可不想让别人知道他和那只不靠谱的笨鸟有什么关系。

“你这边有没有进展啊?”红砾和木言又在厕所碰头了。

“照你说的,我监视着医院里所有医生和病人的思想,没发现什么异常,”木言摇了摇头,“不过医院里有幻听的病人真多啊,整天监听着这些我的脑袋都快出故障了。”

“幻听?”红砾想了想,“你说这个通道妖怪会不会和幻听有关?他当时给我传递信息时也是在我的大脑里说话。”

“听你这么一说也的确有可能,说不定他就是幻听制造者。”

“既然这样,你就重点监听那些有幻听的病人吧,发现什么异常就通知我。”

“好的。你说这个妖怪也真是够奇怪的。明明自己发出消息说要我们找他,我们来了这么多天他也不联系我们。”木言真心搞不懂。

“他应该是不想太快就被我们消灭吧,或者他是后悔联系我们了,也有可能他想在死之前好好玩场游戏。”

“想不通,这个社会到底怎么了,连妖怪都想自杀,也太没职业操守了。”木言感叹道。

“我也许很快就要离开你了。”梨雅正在看书,脑海里的声音又出现了。

“为什么?”梨雅有点惊讶,幻听以前可从没开过这种玩笑。

“没什么,等我走了你就会恢复正常了。”

“可是为什么突然就要走了?”梨雅问道。

“三年了,谢谢你一直陪着我。”脑海里安静了很长一段时间才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梨雅不太理解幻听说的话,什么叫一直陪着它,幻听还需要人陪吗。想起当初自己刚出现幻听时,一直是听幻听在脑海里骂人,那时幻听的脾气十分暴躁。后来慢慢地在梨雅的耐心安慰下幻听才变得比较沉稳安静,时不时跟梨雅对话。在梨雅心里,这三年一直是幻听在陪伴着她,怎么反而是幻听谢谢她了呢。

“嗨,在想什么呢!”一旁的海璐向正发着呆的梨雅挥挥手道,“该不会又在跟你的幻听对话吧,真佩服你,你说你的幻听会不会是你的第二人格啊?”

“怎么会呢,它和我性格完全不一样。”梨雅停止了与幻听交流,切换回脑海外的世界。

“多重人格不都这样嘛。”

“不是,我还是觉得幻听和我不是一个人。”

“不管怎样,幻听还不都是你自己的思想创造的吗?”海璐想梨雅一定是在现实生活中太孤独,才会沉迷于在脑海里创造一个幻听与自己对话。

“也许吧。”梨雅总觉得自己的幻听是真实存在于外界的,就像海璐恋恋不忘的会说话的黑猫一样真实。

“对了,差点忘了,团体治疗时间到了,赶紧去七楼。”海璐想起之前一个医生的通知,立马拉着梨雅走出病房......

这次的团体治疗主持医生是戴医生,说是团体治疗其实就是几个病人围在一起与医生聊天。医生说这是心理疗法,有助于病情好转。

“好的,现在我们先轮流做一个自我介绍吧,让大家相互认识一下。”病人坐好后,戴医生就发话了,“就从你开始吧。”医生指着一位穿黑色夹克衫的男孩。

“嗯,我叫破,破碎的破。在医院三年了。”男孩话不多,但是梨雅却听出了他的声音,是之前帮她捡药的那个男孩。仿佛是注意到了她的目光,男孩朝梨雅的方向微微一笑,梨雅赶紧低下了头。

“我叫绘叶,绘画的绘,叶子的叶。刚来医院。”紧接着一位长发女孩也做了自我介绍,不过梨雅看见那个女孩一直盯着自己身旁的海璐,海璐也是不停地朝她眨眼,梨雅直觉着这两个人一定有猫腻。

“我问个问题,你们都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进医院吗,你们都是因为什么原因被送进来的?”戴医生推了推眼镜说。

“我不知道,反正是家人送我来的。”一位病友说。

“我也不清楚,是辅导员带我过来的。”另一病友附和道。

“我是被坑进来的。”海璐答道。

“因为无聊。”黑夹克衫男孩说。

“看来大家对自己得病的诱因并不知晓啊,”戴医生无奈地摆了摆手,“只有找出自己的症结所在,病情才能朝好的方向进展。知道自己得病的原因才能更好地了解病情。”

“好吧,我们还是自由讨论吧,大家有任何问题请举手提出。”医生想还是由病人自主提问比较好。

“我想请问下我的病究竟怎样才算好了?”一位穿橘红色上衣的病友问道。

“这个首先对精神疾病的界定本就没有明确界线,它与普通的病不一样病情好坏很容易分辨。一般是你自己觉得病好了并且经观察也获得医生的认可就算病好了。”

“也就是说医生觉得好了就好了,如果我外表假装正常内心其实仍是病态的思维呢?”

“只要你有能力做到假装正常,出院你是可以蒙混过关啊,”海璐替医生答道,“反正医生们鉴定的正常也只是根据你的外在表现而已。”

“我想问问有没有集所有精神疾病于一身的病例啊?”绘叶好奇地问。

“这个......我想应该没有吧。”戴医生勉强回答道。

“也许有呢。”自称破的男孩忽然插话道。

“那也太惨了点。”海璐叹了口气。

病人们的问题一个接一个地冒出来,戴医生也有点难以招架。只能感叹这些病人们思维也太发散了,这么一个团体治疗下来整得他真有点心力交瘁。

在闻阳终于学乖不再大喊大叫了以后,他总算获得医生的批准可以走出病房在医院内部自由活动。这样他才能有机会好好探查医院,早点找到通道妖怪才能早点走人。此刻的闻阳穿着白大褂假扮成医生正一间病房一间病房地在查房。一层楼查下来愣是什么线索都没有。怎样才能发现异常呢?这些病人本身就已经够异常了,要他再在异常里找异常这简直没可能做到嘛。

“你漏掉了一个房间。”手表里的人工智能安德突然提醒道。

“怎么会,我按病房号一间间查过了啊。”

但闻阳照安德的线路指示往回走的确发现了一间新病房,14号病房。

“咦?为什么刚才我没发现这间呢?”闻阳挠了挠头十分不解。

“这间房应该是有自动屏蔽效果,所有往它门前走过的人都自动忽视了它,”安德又将病房扫描了一遍说,“还是先进去看看吧。”

“没人,”闻阳推开门发现屋里空荡荡的,而且奇怪的是这么大的病房里居然只有一个床位,其它病房可都是至少三四人挤一间的。

正好趁着没人赶紧翻翻,闻阳想着,就开始翻箱倒柜地行动起来。可令人失望的是所有的柜子抽屉里都是空的,这位病人难道什么都没带就跑来住院了?十分可疑啊......正想着闻阳瞥见了放在枕头边的一个物件,那是一个银色的十字架吊坠。不巧的是闻阳刚拿起吊坠,病房门就突然被推开了。

“你是什么人?”推门而进的男孩质问道。

“啊,我是新来的实习医生,来查房的,”闻阳放下手里的十字架问道,“你是这里的病人?”

“嗯。”男孩面无表情地说。

“嘿嘿,我也查完了,没什么事我先走了。”闻阳决定先开溜。

这个病房有问题,得去通知海璐他们,闻阳想着朝门外走去。

“你知道耶稣为什么被钉在十字架上吗?”背后忽然传来男孩幽幽的问话。

“呃,好像是为人类赎罪,承担人类的苦难吧。”闻阳对宗教可不怎么了解。

“是啊,他倒是很无私啊,你说如果是撒旦面对苦难他会怎么做?”

“不知道。”闻阳可不知道撒旦会怎么想。

“他会把自己的苦难让所有人类来承担。”

“你知道十字架象征什么吗?”男孩拿起枕边的十字架说道,“它是苦难。”

走出14号病房,闻阳就朝走廊尽头的楼梯口走去,他决定先去楼下找木言。

“你觉得那个男孩和通道妖怪有关?”听完闻阳的描述,木言说。

“是啊,他那个病房就他一人,从来没什么人进去过,太可疑了,”闻阳说着,“你这边有没有什么新线索?”

“我这段时间一直在监听病人们的幻听,”木言一脸的幽怨,“幻听的世界简直是人间地狱。有的幻听是暴怒的,没事就在病人的脑子里发脾气;有的幻听是疑神疑鬼的,老教唆病人怀疑一些根本不存在的事;还有的幻听故意使病人恐慌。”

“真辛苦你了,有什么发现没?”

“异常倒没有,只是有一个女孩的幻听很特别。她的幻听很安静,而且还一直像朋友一样与她对话。”

“照红砾说的,幻听都是那个通道妖怪搞的鬼。既然他这样玩弄人类,他怎么就会对那个女孩特别关照呢?你找出那个女孩是谁没,这说不定是个突破口。”闻阳焦急地说。

“当然,”木言自信满满地说,“她叫梨雅。”

医院的公厕,一人一猫蹲在地上对视着。

“我不想把梨雅扯进来!”海璐的声音。

“只有用她才能引出那只妖。”红砾平静的说。

一小时之前,红砾已经收到闻阳和木言的消息,他们几个最终讨论的结果就是利用梨雅引出那个通道妖怪的真正面目。说服梨雅的任务自然就交给海璐,可是海璐偏偏不答应。一人一猫已经在厕所大眼瞪小眼折腾了一个小时,再这样僵持下去可会把医生招来了。

“好吧,你带我去见她,我跟她说。”红砾只好让步。

“行,我带你去,她应该正在病房。”海璐其实也知道红砾并不会伤害梨雅,只是总觉得利用朋友来完成任务,心里怪别扭的。

当一人一猫走进病房,梨雅正在画画。

“呀,你真有一只黑猫!”梨雅看见海璐身后的红砾。

“是啊,而且它的确会说话。”海璐抱起红砾给她看。

“是的,你好。”红砾挥了挥猫爪。

“啊啊啊!”后者显然受到了惊吓。

在又过了一个小时以后,梨雅的情绪才终于平静下来,接受了海璐有一只会说话的猫这件事实。

接下来就该谈正事了。红砾将他们来到医院的原委都一五一十的交代了。

“也就是说你们来自另一个世界,来这里只是为了消灭通道妖怪?”梨雅试探性地问道。

“是的,这位通道妖怪应该就是所有幻听的制造者。”

“你真认为他会听我的话出现吗?”梨雅半信半疑。

“当然,我们已经追踪他一个星期了。发现他似乎只对你这个病号情有独钟啊。”

“好吧,那我试试。”梨雅从没想过自己的幻听朋友居然会是一只妖,如果真的可以见到她倒也希望能和幻听见一面。

“你在吗?”红砾走后,梨雅试着和幻听联系道。平时对话都是幻听来找她,她还真没主动找过幻听,心里十分没底。

“在啊,你有什么事?”

“我......我......”梨雅好不容易平复了心情鼓足勇气说,“我能见你一面吗?”

“他们和你联系过了吧。”

“啊,不是......”梨雅不知该怎么回答,“不是,我......只是......”

“没关系,他们本来就是因我而来的。”

“他们会杀死你,”梨雅着急地说,“他们说只有消灭通道妖怪,各个世界才能稳定运行。”梨雅想到幻听会被杀死,忽然又不敢去见他了。

“我知道。”

“你知道?你不怕死吗?!”梨雅差点说出口来。

“只有我不在了,你才能恢复正常。”

“恢复正常是指?”梨雅想不明白。

“我是所有精神疾病的源头。”

“啊???”

“其实精神疾病并不来自于人类,只是我把自己的痛苦强加给人类分担了而已。我是所有负面情绪的集中,我把抑郁、恐惧,和猜疑都硬塞进人类的大脑。一旦某个情绪超出了大脑承载的极限,他就会发病。”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听着幻听冷漠的声音梨雅有点害怕。

“因为一个人承受苦难很无聊,也很浪费。”

“那么你现在为什么又要结束这一切?”梨雅不相信幻听真的那么冷酷无情。

“因为你。”

“什么意思?”

“因为你是我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朋友。我不想再让你遭受折磨。”

“......”梨雅沉默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你知道吗?其实只有有裂缝的灵魂才能听见我的声音。”

“有裂缝的灵魂?”

“是的,空虚的、悲伤的,猜疑的灵魂,它们都有裂缝。”

不知为什么梨雅的脑海闪过一张画面,一件被她尘封在脑海的事,一件她不愿想起的事。是的,那件事在她的心上撕下一道口,她记得,她亲眼看见自己的弟弟自杀。是那件事造成了她灵魂的裂缝吧,她想。三年了,自己也该放下了。

“既然我也只是个有裂缝的灵魂,你为什么要选择我作为朋友?”梨雅还是不能理解。

“因为你是第一个回应我的人。我总是在人的大脑里歇斯底里地宣泄自己的情绪,一般人只觉得那是幻听不会搭理我。只有你不仅回应我,还不断安慰我。”

梨雅想起了,这三年来,梨雅一直把幻听当作自己的弟弟一样安慰他,鼓励他。这三年以来,她早已习惯了幻听的陪伴。

“那么你还愿意和我见面吗?”梨雅自己都不知道她是否愿意幻听消失。

“可以,只要你亲自找到我。”

在那次与幻听的对话结束后已经三天了,梨雅还是没有找出来。

又到了医院的放风时间,这次海璐没和梨雅一起,而是和绘叶、红砾他们一起散步。

“你说我们该不该给她透露点线索?”红砾边走边问一旁的海璐。

“不行啊,幻听说得她亲自发现,我们说了不就是作弊了。”海璐倒是不急。

“的确,谁知道通道妖怪会玩什么花样,”红砾说,“还是让她去找吧。”

“看来,我们只能再等等了。”绘叶叹道。

不远处的梨雅倒并没有散步,而是一个人坐在湖边,静静地看着湖水里的倒影。微风轻抚着湖面,不断有鸟儿从湖上飞过。看着自由自在的飞鸟,梨雅突然想起自己已经有多久没有享受过自由了?这三年被关在精神病院从来没有与外界接触过,每天都面对着医院雪白的墙壁与焊紧的铁窗。梨雅想家了。

“对不起!”一位病人不小心撞到了正在发呆的梨雅。

又是那个熟悉的声音,回头一看果然是那个叫破的男孩。

“没关系。”梨雅回想着男孩的声音,为什么他的声音会给她一种熟悉感?是的,在第一次听见他的声音时,她就觉得十分熟悉,为什么?

“啊,是你!”梨雅猛然抓住男孩的手说道。她想起来了,为什么他的声音会那么熟悉,那是陪伴了她三年的声音,那是幻听的声音......

从来没想过自己的幻听真的是真实存在的。她真的没有病。原来三年来一直在她脑海里对话的就是眼前这个男孩,这个穿着黑夹克衫的男孩,这个一见面就会对她微笑的男孩。

“你总算找到我了啊,”男孩微笑道,“这样我也就可以放心的走了。”

“你开始吧。”这句话男孩是对正迎面走来的海璐说的。

“你准备好离开了?”海璐直奔主题道。

“是的。”

“那我就开始封印了。”海璐拿起手里的银色手杖轻轻一点男孩的身体,他渐渐变得透明。

“谢谢你。”男孩的望着梨雅说了最后一句话。

看着破消失的地方,梨雅留下了眼泪。自己就这样与他分别了吗?她不知道该伤心还是高兴。因为破也是她这三年来唯一的一个朋友。

海璐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梨雅,只有不停地轻拍她的肩膀。一边的红砾倒是总算松了一口气,一头栽向一旁的草丛里。它可不同情破,那家伙把自己的痛苦强加到这么多人身上可不算厚道。居然让这么多人患上精神疾病陪他一起痛苦,果然是个魔鬼。

在破消失的同时,医院所有医生的脑海里此时却有一个幻听响起,“放了这些病人,他们已经康复了。”

是的,在破消失的同时,医院所有的病人奇迹般地痊愈了。那天,所有的病人都出院了。

在破消失以后,这个世界有一个词也随之消失了。

它就是“精神病患者”。

在送别梨雅出院后,海璐他们便来到了下一个世界的入口前,这次的任务总算是顺利完成。

“红砾,你说如果你真的只是我的妄想该怎么办?”海璐心有余悸地问道。

“想什么呢,那我们不是集体都得了妄想症了。”闻阳说道。

“嘿,而且还都是同一个妄想。”旭乌打趣道。

“我是想,如果红砾真的只是我的妄想,我宁愿永远不要康复。”海璐忽然认真地说。

“放心吧,不管发生什么,我永远都会陪着你们的。”红砾拍了拍胸脯承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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