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从听此言站在原地,看见自己母后离去的背影不知所措。
他是真的太傻了!现在陈滔滔一心要离开自己,又怎会再演戏给自己看?又是自作多情一场!
白景从趁着月光在寺里静坐。深秋里的夜晚凉,又刚刚下过雨,湿冷直入骨髓,看这样的天气又让他格外清醒,毫无困意。
他和滔滔为何会变成这样,真的无可挽回了吗?这几个月来他曾夜夜被这个问题困扰,好不容易暂时忘记,可是今天这个问题再次涌上心头。
她说过她不想被皇室所困,她想要自由。可是那他呢?这么多年的情谊真的在她眼中就一文不值了吗?他忘不了从前他从外地回来时,她那欣喜又闪着光的双眼。那怎么可能演的出来?她是爱过他的啊!
他也给过她承诺,他要娶她,一生一世都要在一起。可是她现在却不愿意了。他答应过她,无论何时都会在她有危险的时候奔向她,可是现在她也不需要了。她已经不再需要他了。
可是他付出的真心谁来还呢?陈滔滔,你真是太狠了!
“殿下怎会在这?”
是她?她愿意见我了?
“滔滔?”
“殿下在想什么?”
白景从看她带着微笑的脸有些不可置信。拿起手中的茶杯抿了一小口,和他说道:
“你还关心本王做什么?”
“殿下,我也在反省自己,我自以为要快刀斩乱麻,斩断你我的情丝,想要自由自在的一个人,但我却是是忽略了你的感受,你真的什么也没做错,不过是我太过无情,害得殿下为我烦忧。”
“是我母后和你说什么了吗?”
是,皇后娘娘和陈滔滔说今日白景从一口咬定她是装病的情景,她觉得她这个傻儿子真是好笑,明明那样在意,却非要装作已经毫不在意的样子。娘娘和她说这个本是无心,可是听者有意,她终于开始反省让白景从这样矛盾的人不就是自己吗?
是她一心要断了和他的关系,这样的决定给了她活下去并且获得自由的机会,也了却了一场自己不情愿的情缘,但是她用的方式是否太过粗暴了呢?他也不过是一个少年,如何能承受的了和自己青梅竹马相守一生的人突然要抛弃自己。所以她看见独自在月光下的他才
“娘娘没说什么,她一直都尊重我的选择。只是殿下,滔滔有一事不得不告知。”
白景从听着话眉头一皱,问道:
“你有何事隐瞒本王?”
“殿下,我不是陈滔滔。”
“什么?”
白景从听后立刻从凳子上弹起。
陈滔滔环顾四周,看四处无人,将白景从拉回座位上。
“殿下莫激动,坐下说。”
“你究竟在说什么?”
“殿下实不相瞒,我并不是真的陈滔滔,我的灵魂来自另一个世界,有一日醒来,我突然发现我变成了她,只好按照她的轨迹生活下去。”
“你莫要想出这样的借口蒙骗本王!”
“殿下可以不信我?但是你可以想想,原来的陈滔滔用了那样多的手段就是想要嫁给你,又怎会突然反悔?您不觉得我最近的行为太过反常吗?”
“这……”
她的行为确实与以往不同,她最不愿过什么端午,那日却去河边看了赛龙舟,还有她以前一向和那个夏家的交好,可是又怎会突然反目成仇了呢?一桩桩一件件确实难以解释。
陈滔滔看出来白景从的犹豫,继续说下去:
“殿下,你可还有什么疑惑?”
“可是你知道陈滔滔的过往,不然也不可能连明月都没有察觉你不对劲。”
“殿下,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你千万不要太过惊讶。”
陈滔滔压低了声音说:
“我在来这个世界之前就已经知晓了我的命运。无论是过去还是未来,我都知晓。”
她不敢说出她其实就是决定了这个世界所有人命运的那个人。她只好告诉白景从说,她知道的是陈滔滔的运势。
白景从更加难以置信,他一向不信鬼神之说,却被她的言辞扰乱了心智。
“殿下,陈滔滔与你无缘,大婚之前被人刺死。我不想让我沿着她的轨迹走到这一步。”
白景从心绪复杂,震惊,无措,愤怒所有所有的情绪涌上心头。他知道她一向擅长做戏,不敢轻易相信她。
“本王不信鬼神,你休要蒙骗我!”
“滔滔也不信这世上有神明,可是我信命运!我倒是希望有神明,让着满天的神佛证我所言不虚!”
陈滔滔顺势跪下,指天叹道。
“你先起来!”
白景从把陈滔滔从冰冷的地上拉起来。
“本王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若再不说实情,拿这些荒诞之说蒙我,我决不轻饶。”
“殿下要怎样才能信我所言?”
陈滔滔满心急迫,突然心生一计。
“殿下可与我去一个地方,我自有办法证明我所言不虚。”
白景从被她稀里糊涂的拉走,又稀里糊涂的到了寺里的净水潭。
他只见她纵身一跃,进入到了那冰冷的水中。他瞪大了双眼,看她在水中笨拙的挣扎,没一会就停止了挣扎,沉到了潭底,不见踪影。
他什么都明白了!陈滔滔熟识水性,而现在的这个人根本丝毫不通水性,她这种挣扎的动作一看便知是不会水的人。他看她沉入水底,毫不犹豫的跳下了水,将奄奄一息的陈滔滔捞了出来,一段按压之后终于吐出了一口水。
“殿下……”
“先别说了。”
白景从打断了她,急忙抱着她往她的房间走。
“开门!是我”
白景从低声对应门的明月说道。
“殿下?小姐!”
明月看着浑身湿透的他们两个满脸震惊。
“快进来,这是怎么了?”
“快去给你家小姐拿药来,她的病刚刚好,不能再着凉”
“好好。”
陈滔滔看着跑远的明月,又问白景从:
“殿下可信了?”
“先别说这个,你怎可如此鲁莽,那秋日的潭水刺骨一样的冰冷,你又不通水性!”
“看了殿下是信了,只是此事事关重大,望殿下不要和任何人提起。娘娘也不可!”
白景从轻叹一声,坐在了她床边的地上。
“既然是这样重要的事,何必和我说?”
“殿下,在这个世界上我谁也不欠,但是我欠陈滔滔的,是我占了她的身体,她的一切。她在这个世界上没对几个人有过真心。以前我只知道有明月,后来我才知道她是真心地爱慕过你。明月我可以替她护着,至于你,我做不了什么别的,但是不想看你这样不明不白的伤心,更不想让你觉得她对你没有半分情意而怨恨她的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