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晃闻言受宠若惊,他算是新附之人,本以为听令行事也就是了,没想到萧彦会问自己的意见。
想了想说道:“寨主,巨熊寨早有准备,而且与我们人数相当,不好打啊。”
萧彦点点头,徐晃的看法和他一样,转头看向白绕,现如今只有靠他了。
此时巨熊寨上,眭固收到消息,上寨墙跳望,数来数去黑山贼也不过是八百。
宽慰左右,“黑山寨凭区区数百人就想拿下我巨熊寨,岂不是痴人说梦?”
众人皆笑,山寨上不仅布置了大量的滚木礌石,还有上百副弓弩,萧彦要是敢攻山,必败无疑。
此时白绕冲出阵外,高叫道:“眭固鼠辈,滚出来与我一战!”
眭固从城头望去,见是白绕叫阵吃了一惊。
“白绕兄弟,你相安无事真是太好了,我正要带人救你呢!”
“啊呸!”白绕大怒道:“白兔儿,你这人如其名的无胆匪类,若非你临阵退缩,我岂会被擒!如今我已经降了萧大当家,你若是想活命就出寨投降,不然等我打进寨里,把你们一家十三口的脑袋全都砍下来喂狗!”
眭固生的粗犷,母亲却取字白兔,小时候常为人所笑。
眭固十五岁时,以一柄铁锤杀了三个取笑他的泼皮无赖,便再也没人敢在他面前提白兔两个字,如今被白绕当众取笑,气得他忿火中烧,想要领兵出战却被左右心腹苦苦劝住。
白绕又大声喝骂几句,见眭固不再搭理又闭门不出这才退回本阵,张牛角看着他沉声道:“白绕,怎么不招降你的部下就回来了?”
白绕敬佩张牛角的勇武,柔声道:“张头领,眭固不愿意出战,就算我的兄弟反叛也是寡不敌众,只会白白丢了性命。刚才我与老兄弟们已经通过暗语,不出意外他们会在夜间偷城,咱们等信号即可。”
张牛角喔了一声,脸带歉意。徐晃却在一旁说道;“寨主,其中可能有诈!”
张牛角一听顿时虎目圆睁,怒视白绕。白绕急解释道:“我与老兄弟攻打村寨,作案多起早已心意相通。刚才我已经与他们以暗语约定,晚上三更以火为号,萧大当家的若是不信,我愿意留下为质。”
萧彦见白绕的忠诚值未降,不疑有他,“我非但不留你为质,还把两百白狼寨降卒交付于你,为我军先锋。”
白绕感激不已,“大当家的放心,不取巨熊寨,白绕提头来见!”
“叮咚,白绕忠诚度提升至80。”
见白绕去汇合两百匪兵整军备战,徐晃还有些不放心。
“寨主,不如让我为先锋吧。”
萧彦含笑看着徐晃,“你是怕白绕一去不复返吧?城中内应能不能成事还得两说呢,若是被眭固识破故意引我等入瓮,岂不是折了自家兄弟,还是让白绕打头阵吧。”
“寨主深思熟虑,徐晃佩服。”
五个时辰之后,到子时三刻,八百黑山兵都趁着夜色伏于巨熊寨外的树林中。
而眭固白日里被白绕气得不轻,把白狼寨的降卒提出来挨个打了顿鞭子,更坚定了他们反叛的心思。
时至深夜,数十个白狼寨匪兵如幽灵般从四方汇聚在一起,冲城而去。
悄无声息中,已放倒了十余个守卫,放信号打开城门。
白绕一看寨门大开,领兵直冲入寨,徐晃与张牛角各带兵三百紧随其后,在两个一流猛将的带领下长驱直入,如若无人之境。
“寨主,不好了,黑山贼已经杀过来了!”
眭固鞭打白狼寨降兵之后,烦闷之下又饮酒大醉一场,昏昏沉沉还没反应过来。
“咔擦!”
白绕已经冲入眭固府内,一刀劈死报信的守卫,踹开大门,直入眭固卧房之内。
“啊!”
睡在旁边的夫人尖声大叫才把眭固惊醒,他一睁眼,白绕已经提着血淋淋的长剑直指自己咽喉,眭固吓出一身冷汗,彻底清醒了过来。
“白绕兄弟,切莫动手!”
“眭固,前日我好心助你,你却抛下老子逃走,可曾想过现在,啊!”
眭固垭口无言,白绕挺剑上前,就要把眭固一剑刺死,眭固滚下床来,白绕一剑仅刺破其臂膀。
“想走!”
白绕长剑如刀般斩落,眼看着就要被劈中眭固头颅。这时眭固的夫人猛地跳到了白绕背上,紧紧勒住了他的脖子。
“贱人撒开!”
白绕一剑砍偏,眭固急忙翻身站起又一把将白绕扑倒在地。
她夫人一口咬在白绕肩上,白绕吃痛,长剑也被眭固夺了去,转瞬间竟被夫妻两个合力制服。
白绕大叫,“眭固,今日我死,却有你一家十三口给我陪葬,也算值了!哈哈哈!”
“当家的,快砍了这厮!”眭夫人怒喝道。
眭固用剑指着白绕的喉咙,却没忍心下手,耳畔听来,喊杀声已经弱了,黑山贼已经彻底占了全寨。眭固把长剑往地上一抛,对白绕道:“看在朋友一场的份上,你拿了我去向萧彦请功吧。”
白绕冷笑道:“萧大当家的心存仁厚不杀降兵,你才有恃无恐吧!”
眭固长叹一声,“白绕,现如今咱们两家的基业都归了萧彦,你就别挖苦我了。”
“萧大当家有仁主之相,又足智多谋得黄天庇佑。独霸太行山也不在话下,今日你降了吾家寨主,是你的福气。”
眭固听了苦笑不已。
“这老娘们还挺厉害。”白绕看了看只穿着肚兜的眭夫人,若非她帮忙,刚才一剑斩下,眭固不死也是重伤。
眭夫人是个暴脾气,一听横眉怒视,眭固急道;“夫人,休得无礼!”
这时听得大队黑山兵已经冲进了府中,眭固心急不已,这里还有她老母加三个小妾和七个子女。
“你们马上穿衣服出来,我去约束部众,不伤你家老弱性命!”
眭固感激不已,急忙和夫人穿了衣服出去,只见一家老小被押在大堂,并未出现死伤,只是受了点惊吓。
“白兄弟,多谢了。”眭固一脸真切的看着白绕说道。
“休要多言,都给我绑了,等大当家的过来,听他发落。”
眭固任由黑山兵将他绑起来,不到一刻钟,萧彦也在二十个亲卫的保护下进了巨熊寨,一路来到眭固府上。
眭固一见到萧彦便下跪乞降,萧彦人财两得,自然欢喜。
得了两寨钱粮少不了招兵买马,威名日盛部众很快扩充到两千人,又沿用官军的军制。
五人一伍、设伍长,十人一什、设什长,五十人一队,设队长,百人一屯,设屯长,二百人一曲,设军侯,千人一部,设校尉。
张牛角,徐晃,杨凤各领兵五百,称校尉。眭固,白绕领兵两百,为军候,萧彦自称将军,领一百亲兵。
黑山寨,白狼寨,巨熊寨三寨合一,势力连成一片,中间上百个村子,三万余山民也全都归于萧彦治下。
萧彦承诺保境安民,只收一层粮税,各村寨也都允以配合。
太行山脉土地贫瘠,只凭一点点粮税难以维持两千部众的口粮,萧彦屡屡派人出黑山,劫掠土豪劣绅和过往的商队。
博陵郡内的几个小县,闻黑山之名,还会主动赠于粮草,礼送黑山军离开。
一时间黑山兵风头无两,隐隐有太行山最强匪寨之称。
辖区内的孤寡老弱,萧彦也派人接济基本口粮,又号召黑山军修桥铺路,数月来得了个仁主的雅号,山民看着他都敬称为萧先生。
黑山之外,天下局势变化也是巨大,黄巾军整体节节败退,转攻为守,很多小股黄巾已经被扑灭。连大贤良师张角也被卢植围在广宗,萧彦估摸着也没几天活头了。
“大当家的,有大买卖!我打探到朝廷有一批军粮要送往广崇,足有十万斛,有了这批粮草,咱们就不愁没粮食过冬了。”杨凤兴冲冲的向萧彦禀报道。
“十万斛!”
萧彦也吃了一惊,这么多军粮足以让一支五万人的军队吃上大半年。
“何人押送,又有多少兵力?”
杨凤早已打探清楚,说道:“由冀州刺史王芬带三千郡兵亲自押送!”
“三千兵马。”萧彦沉吟不语,如今山寨里虽然有两千部众,又秘密训练着一支百人的马队,加在一起也不过两千一百人,还得留下一部分人看守山寨,能出动的人数只在一千五左右。
一千五对三千还是打朝廷官兵,不现实,必须要寻求外援。
恰逢此时,亲兵来报。
“大当家的,老虎寨寨主于毒来了,说有大事相商。”
萧彦含笑看着杨凤,“看来打这批军粮主意的不止咱们黑山军啊。走,随我去接于毒进寨。”
历史上于毒也是黑山军的核心人物,与眭固白绕齐名,不过此时于毒的实力远在白绕眭固之上,老虎寨也有正规匪兵两千余,而且于毒打出旗号,反抗官兵,劫富济贫,声势不在黑山寨之下。
于毒部众又军纪严明,战力极高,非一般的匪兵能比。
萧彦带着杨凤,又会合在城头守寨的徐晃一起,亲自迎于毒进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