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宗突然停止了攻击,双眼赤红,脸色狰狞,手中窄刀轻佻指向百里行歌。
“主帅,你以为,是谁害死了他们?”
“是你啊,你!”
百里行歌不言语,皱眉看着突然有些癫狂的季宗。
“若不是你赶我走,我如何会投靠皇上?若不是如此,窦良弼他们又怎么会死?”
“所以,罪魁祸首,是你啊,主帅!”
季宗刀尖遥指百里行歌,语调上扬,带着浓浓的邪气。
“我追随你多年,你将我视如弃履。扔开就扔开了。可怜我却誓死一生追逐于你!”
“你从未将我放在眼里,今日,却是我季宗!将你围困在此。”
百里行歌脸色冷淡,语气已有些不耐烦。和这种人,没什么好的。
“有野心没错,你若要走,我绝不拦着,你不该,害死窦良弼他们。”
到最后,百里行歌身上杀气勃然而起。
“呵呵……”
季宗已全然不惧百里行歌凌厉的杀气,反而跃跃欲试,此时他双眼赤红,宛如恶鬼,望之可怖。
“窦良弼……那个蠢货,他并没有立时就死。和死尸堆在一起时,还睁开了双眼。”
“但是,我是如何做的呢?我将地龙油泼在了他的身上,哈哈哈哈……”
季宗突然仰而笑,眼角都渗出泪来。
“蠢货!哈哈哈……他一声不吭,瞪着我,直到火烧融了他的双眼,哈哈哈哈……”
季宗已完全陷入癫狂。猩红的双眼不住随着大笑不止的身子抖动着。
百里行歌看着季宗,微微抬了抬头,色不早了,该做个了结了。
扔开手中摇摇欲折的弯弓,百里行歌一摸腰间匕首,压低身子袭上前去。
“季将军!心!”一直跟在季宗身边的一个亲卫惊呼出声。
可还是迟了一步,百里行歌已贴近了季宗近身。
寒光一闪,匕首自下而上,刺向季宗心口。
季宗早在百里行歌提起窦良弼时便已失了常心,所以让百里行歌袭击身前。此时危及性命,慌忙之间,生出机智,狠狠将身体向后倾下。
百里行歌手腕一翻,改上为下,匕首反转去势,向下扎去。
“噗呲!”
季宗躲闪,匕首没入他的腹间,鲜血立时涌了出来。
季宗愕然倒下,死死盯着百里行歌,眼睁睁看着他冷冷地从自己腹间抽出染红的匕首。
季宗甚至能感觉到匕首慢慢拔出时,那一道冰冷与自己脏腑血肉一丝一毫紧紧摩擦的钝福
怎会如此?
看着百里行歌冷寂如神魔的神情,那消散不多时的惊惧又疏忽钻入心神,紧紧黏上他每一丝神经。
他还是他,大夏战神,自己永远无法替代,永远无法企及。哪怕孤身一人。
百里行歌手执匕首,半臂染血,踏前一步。
季宗跌倒在地的身子不由自主瑟缩了一下。
“季将军,别,来,无,恙。”
百里行歌慢悠悠每轻吐一字,季宗便感觉身体寒冷一份,那是来源于灵魂深处的颤栗。
“主帅……”
季宗一手撑着身体,一手紧捂腹部伤口,语气带着莫名颤抖。
“呵……”
百里行歌手里提着匕首,从上而下看着季宗,仿佛看着蝼蚁。
季宗心中一刺,却不再什么,只是身形更加委顿。
一只手,轻轻一挥,林间暗处闪过几点寒芒。
羽箭待箭弦上,遥遥指着百里行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