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海八州之地某些消息特别灵通的人都知道,大通赌坊会时不时举办一些十分神秘的赌局,而大通赌坊的主人则是一个十分美丽的妙龄少女,这少女行踪诡秘,实力雄厚,而且有一种顽童般好奇与冒险的特性。
所以大通赌坊的赌局不但接受各式各样千奇百怪的打赌,也接受各种赌注。其中最大的一项,当然还是金钱,大量的金钱,有时简直大的令人难以想象。
这一次大通赌坊接受的赌注乃是黄金五十万两。
而他们赌的则是云州黎家的家主归属,是此时雄踞云州的黎无生,亦或是那位失踪已久的黎无念。
以黎家在四海八州之地的闻名程度,此次的赌局几乎已可与昔年离国与北地噩国的战争年代前后辉映。
有关这一次的赌局,大通赌坊已经有了一份很详细的资料。这一份资料此刻就摆在荆棘雁面前一张带着北地噩国风味的茶几上,封面上只简单的写着:
日期:明年年关之前。
地点:云州。
赌注:黄金五十万两。
盘口:一比一。
参与人:黎无生、黎无念。
抖了抖手中的纸张,荆棘雁抬眼看向了坐在她对面的楚瘸子:“我的神君大人,我怎么你如此这番行事究竟有什么目的啊?”
楚瘸子此时的脸色却是比数日之前要好上了几分,看起来黎无生送给他的那些补药确实也有几分作用,又或者说,姜诗雨的食疗之法确实很合楚瘸子的心意。
此时,楚瘸子只是耸了耸肩,端起姜诗雨为他炖的汤品轻轻的啜了一口。
荆棘雁则是继续说道:“就算神君你被黎无念那个女人迷住了,也没有必要顺着她的心意做到这种程度吧?那黎无生乃是白莲圣教的圣子,按照你之前的脾气,恐怕早就用暗器把他射成刺猬了吧,哪里会用得着如此之多的手段?”
在荆棘雁发表了大段的长篇大论之后,楚瘸子终于开口说话了证明了他只是个瘸子而不是一个哑巴:“我让你开这个赌局,并不是因为黎无念想要怎么样,而是我想要逼迫黎无生心急,让他动用身后白莲圣教的势力,这样我才好将他们一网打尽。”
荆棘雁叹了口气:“我说神君大人啊,大离皇朝的夜行司都没了,你还如此针对大荒海国之中的那些邪教作甚,这些应该是永乐宫之中的那位圣上担心的事情啊!”
楚瘸子放下手中的汤盏,轻咳了一声:“其一,我之前就对你说过,我在,夜行司就在,而夜行司的行事准则是永远也不会改变的;其二,白莲圣教的人会不会出现,其实更是关乎雁子你的生死。”
荆棘雁闻言瞳孔一缩,情急之下也没有再称呼楚瘸子为神君了:“楚瘸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白莲圣教怎么又关乎到我的生死了,我当时只是接受了一点黎无生的好处,白莲圣教与我可是没有丝毫的关系啊!”
楚瘸子微微颔首:“这我是知道的,以你这麻雀一般的胆子还不敢和大荒海国有所勾结。”
“那关乎我生死的意思是?”
楚瘸子眼眸微阖:“白莲圣教之中的那些仙符咒印可以压制我体内的毒血,我猜你也不想这一辈子都离不开捣药的药酒吧?”
荆棘雁的眼眸微微一亮,敬语也再一次说了出来:“神君,你说咱们赌局的这个盘口要不要再开的大一点,好让黎无生更为心急一点?”
楚瘸子面不改色:“这个就要看雁子你自己去操作了,关于赌局的这些事情我确实是不太懂。”
“那神君你便等着看好戏吧!”荆棘雁得到了楚瘸子的应允之后,兴冲冲的离开了楚瘸子和姜诗雨经营的酒肆,看样子是想办法去炮制黎无生了。
在看到荆棘雁离开酒肆,之前一直待在后厨之中未曾出来的姜诗雨则是坐到了刚刚荆棘雁的位置上。
不知道为何,楚瘸子身边好像一直都不缺少好看的女人,楚瘸子自己其实也颇为不解。
看到姜诗雨那张俏脸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楚瘸子叹了口气,道:“我这才刚刚送走了一个,诗雨你又过来干什么,就不能让我好好休息一会吗?”
顿了顿,楚瘸子更为沉重的叹了一口气:“难不成苏佩兰就是这么教你调理病人的?那在下可就要怀疑苏佩兰那天下第一神医的名头是不是名不副实了。”
姜诗雨并没有理会楚瘸子阴阳怪气的语气,一双好看的眼睛只是直勾勾的看着楚瘸子,就好像他那张苍老的脸上开出了一朵花一样。
姜诗雨朱唇轻启:“楚寒泉,再教我一点暗器的手段,我也想要帮助你,而不是躲在你的背后做你的医师。”
再次叹了一口气,楚瘸子觉得自己今天可能要把一年的气都叹完了。
“诗雨,你可还记得你我认识多少年了?”
姜诗雨掐了掐手指,道:“从你从北地噩国回到神都夜行司总衙的时候,你我便相识了,算下来也有九年了。”
“是啊,九年了,从你我相识的第二年你便缠着我学我这一手暗器,但是诗雨你莫要嫌弃我说话难听,你是真的不适合我这门暗器的功夫。”
姜诗雨摇头:“我今年不过双十年纪,但是医武一道已达一流之境,我却不信我的天资不行。”
楚瘸子再次叹气:“在下也没有说诗雨你天资不够,仅仅只是不合适而已。当时四灵神君也曾让我将暗器手段传给他人,你可知四灵神君挑选出的那些人也没有一个能学会我这门功夫。”
沉默半晌,姜诗雨坚定的说道:“楚寒泉,再让我看一次。”
“看人?我这个人可是一点也不好看。看暗器?”楚瘸子自问自答,“暗器也看不得。”
“却也是我说的不对,暗器乃是杀人的,不是看的。”楚瘸子的话说的很隐晦,但是姜诗雨却是理解了他的意思,“暗器其实也不想见人,只想见人的血。”
她垂着头,轻声说道:“我手中的暗器只要出手,就想杀人,连身为主人的我都控制不了,那种感觉,想必你也能体会得到。”
此时秋风萧瑟,风吹花动,花动花落,天地间又不知有花落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