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你打我干嘛?”盟突然侧头看向嬴朗,脸上的神色无辜极了。
“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懂?”嬴朗轻微地叹了一口气,“你还记得夏穆侯远澈是什么身份吗?”
哦?这都叫上全名了?
“不就是独蜀国的王...”盟说了一半突然打住,像是刚想明白般地惊愕地看着我和远澈。
我微微挑眉,你这戏也太足了点吧。
“从头到尾我们夫妻俩可都把你当朋友,什么都没瞒过你,盟少主。”远澈也跟着我挑眉,颇有深意地说了这话。
“你要是觉得麻烦就一边玩儿去,要是想帮我们就利落点。”我直接给盟下了最后通牒。
不就是想听我们亲口说出来吗?既然这样,满意了不?
盟慢慢收敛起脸上的嬉笑无辜,似乎要说什么。
“前面有座楼是城主府的,我们进去再说吧。”嬴朗打断了盟的动作,直接走到前面带路。
“你们俩有多大把握?”我刚把绿琭气布置好,盟就已经开门见山。
我和远澈相视一眼,神医阁终于要到手了。
“主人,我去泡茶。”素心走到门口发现无法出去,我挥挥手让一丝绿琭气包裹着她走出房门。
“我嬴城会全力支持,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嬴朗先于我们开口,一脸严肃认真,甚至看向远澈表明忠心。
看来这家伙已经死心了,不用本尊再多想。
“这个我看出来了。”盟淡然地接过嬴朗的话,没了刚才的“眼瞎。”
“你俩一个贵为岭顶少主,一个是独蜀国的王爷。我就不信没有布局。”盟摆明了是想弄清楚更多东西。
“确实有。”我勾起嘴角笑了笑,“但是你这一听就注定是我们这条船上的人了。”
“他从问的时候不就决定了跟着我们了吗?”正如盟之前念叨过的,远澈立刻妇唱夫随。
“你!...你们俩!”盟像是炸毛的猫,都敢用手指头指着我和远澈了。
“好了不逗你了。”远澈轻笑着,“你还记得李氏兄弟吗?”
盟乖乖地放下手指:“当然记得,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过程有些复杂,但你只需要知道,我们已经通过他俩得到了季家的支持。”我刚说完,正好素心端着茶盘回来。
“独蜀国掌主要兵权的季家?!”盟睁大了眼睛,十分惊讶,“还有吗?”
我接过素心递来的茶盏,轻轻闻了闻,不错,是岭顶山的茶。
“我的外祖侯家。”远澈边说边从桌上拿起素心放好的其他茶盏。
“侯家桃李满天下,在民间和朝堂都有很多人支持。”盟也端起一盏,直接喝了一口。
“再加上蓁记提供的财力和嬴城的情报,已经足够了。”嬴朗同样端起茶盏,只是拿在手中把玩。
不,还有我们的暗影楼与腾影阁。
盟又喝了一口:“更何况夏穆侯远澈还有如此便捷的身份,不成功才怪。”
谁说是远澈了?我挑了挑眉:“不是远澈,是我。”
“啪!——”是嬴朗手里的茶盏碎了一地,茶水在他的衣服上晕染开来,侵出一片不一样的颜色。
我只瞥到一眼,他那漆黑的眼眸中全是震惊。素心立刻过去收拾。“怪我手滑,麻烦素心了。”
手滑?我有些不屑地勾起嘴角。嬴朗啊嬴朗,你从未了解过本尊,谈什么喜欢。
“你......你不已经是岭顶少主和...了吗?”盟把手里的茶盏放回桌上,也是困惑和不解。
岭顶少主又算个什么?和语梵婆罗?
笑话。
“是又如何?”我喝了一口从岭顶山带来的茶,什么少主,也就是别人不要的破烂而已。何况...这世间还有什么是本尊不能做的吗?
“宗政旭不也是一国之主吗?”至于奎琅...算了,本尊今天心情不错,就不戳你的伤口了。
盟闻言低下了头,似乎在躲避着什么。
你就别想奎琅了,以你的本事是降不过她的,更何况还有宗政旭在门口守着。
“那你师父怎么说?”过了一会儿,盟才抬头打破了室内的安静。
你管的还真是多啊,多到让本尊手痒。
“独蜀国已经是穷途末路,只有祯儿可以拯救它,我是不行的。”手中的茶盏被远澈轻轻拿走,再顺势牵着我的手,“你是不是忘了蓁记的东西都是从屏镇来的。”
“屏镇是岭顶山的。”我接着解释...要不是你...我轻轻垂下眼帘,“这事是秘密,你们可不能外传。”
“屏镇竟然是岭顶山的...”很明显,盟有些被吓到了,“但似乎也只有岭顶山有资格拥有屏镇。”
呵,资格?那终会是本尊的。
“没想到还没去独蜀国呢,你们就已经准备得这么周全了。”盟重新端起茶盏,“那我可以做什么?似乎也没什么需要到我的地方了。”
神医阁的名气那么大,怎么可能不需要。哪怕是随便毒...不,医死个人也是有用的。
“只要我们需要的时候,神医阁支持我们就行了。”远澈没有把话说明...至少目前还不需要。
“苏祯不是...”我径直看向盟的眼睛。你要说什么?说本尊就是语梵婆罗?!本尊还不屑于顶替奎琅的东西。
平白让人恶心。
“总有用得到神医阁的地方。”我轻轻拂了拂衣袖,“届时还请盟少主赏光就是。”
否则......本尊不介意在你身上试试西域奇毒的威力。
“我的衣服湿了,先去换一身。”嬴朗有些突兀地离场。
这样挺好的。
我重新挥出绿琭气确保安全:“盟,别怪本尊没提醒你,语梵婆罗这个身份不是能随便谈论的。”
就算本尊手里有语梵婆罗令又如何?那么恶心的名头,还是让奎琅和她的冥蛇冥鞭去用好了。
盟一反常态地没有聒噪,只是郑重地点了点头。
算你识相。
“既然这样,那就以茶代酒,恭喜神医阁加入了。”远澈松开我的手,等我端起茶盏后一同向盟敬了一杯。
“至少以后日月湖里可以给你留块空地种东西。”我半真半假地说。
盟的脸上重新浮现出笑意:“那敢情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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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深,皎白的月亮为我散布在屋外的绿琭气披上纱衣,似乎将一切黑暗照得无处可藏。
身侧的远澈正在封闭修炼,封锁了一切感知,身体与琭玉已经完全进入了无意识的状态,恐怕来个普通人都能轻而易举地杀死他。
你这家伙,摆明了要我为你护一夜的法。琭玉里涌起一阵被人信任的稳贴。
琭玉中的忘安静地缩在角落,把它拿出来后已经可以放到地上...可惜了,都不用什么力气就能重新拿起来。
“看来执念还是不够啊。”明明我觉得念头已经很强了。
“这距离你唤醒我才几天的时间呐,已经很不错了。”忘的书页一开一合,“之前火凤那家伙都用了一百年才准备好。”
哦?那看来确实不错。果然,我想做什么都是简单的。
“好了,接着说,到底要付出什么代价才能让你成功?”我承认我有些心急,但近来被他们压迫的感觉越来越重,虽然本尊争夺独蜀国国主不会失败,可一旦中途被他们插手...后果不堪设想。
“我想想。”忘突然从地上竖起来,一页一页地翻着书页,似乎在找什么。
难道...“是不是可以选?”这家伙虽然看起来很邪气,但火凤不会骗我,不然谁帮它抓冰凰?
等等,忘好像比原来厚了些。琭玉中一个想法一闪而过。
“我的执念越强,选择越多,成功率越大,是不是?”我一把拿回忘,轻而易举地翻开书页——
“代价一,一千年寿命。”再翻:“代价二,伏天阶十二等修为。”
“你都猜对了还那么心急干嘛?”忘自己翻得飞快,“现在的代价都是你支付不起的。”
不是本尊支付不起,是这世间根本没人支付得起。
“所以让你等等,到时候再选就是了。”忘从手中逃脱,自己站在地上,“我还以为这次可以清醒很久,没想到你竟然那么强。那岭顶山到底怎么得罪你了?”
得罪?
“不关你的事就别问。”琭玉里突然有些烦躁,我直接站起来走到窗边。
窗外正对着一簇竹子,在绿琭气和月光的映衬下更加苍翠欲滴,也厚重得让人发闷。
不是得罪,只是我不甘心,也不想再任人摆布。我有更热衷的权势和更广袤的天地,而不是束缚在被施舍的岭顶山内空谈修为。
“难怪火凤会把我给你。”忘没有继续问,“你和它有些地方还挺像的。”
“一样的固执?”我有些失笑,没想到竟然会和那家伙相提并论。
“不止。”忘没有再翻页,“生物果然都是谜,我一本书是无法了解的。”
烫金的“忘”字发着悠然的光,在漆黑的衬托下更显神秘。
你到底是谁制造出来的?那被世人遗忘的大陆历史又是谁做的?他又是为了什么?子秋铭......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为什么要把我拉到这旋涡中?!
“啪。”一声轻响,忘径直躺回地上,甚至在我的注视下加厚了几层。我轻吸一口气,将目光重新移向窗外的绿竹......这笔账,终有一日本尊会和你们算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