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光村位于四面环山的谷底中,与外界唯一的通道,便是村口高达百余丈的圣光巨树。即使是在常年风雪的塔雅冰原,圣光树仍是枝繁叶茂,绿意盎然。巨树与谷底碧潭互相辉映,使得整个圣光村呈现白绿相间的主色调。
村长、撒坦、明月、费托、鲁欧、夏娜、比泽罗斯、佛休八人站在巨树底部,抬头仰望,圣光树便如一个散发着无形力量的“绿巨人”,令人心生敬畏。
村长双手张开,说道:“圣光之神,请允许我等庶民仰视您的尊容。”
撒坦向诸人介绍道:“圣光树是我们村的庇护之神,圣光村是在神树的荫蔽下才得以生存和发展。”
明月仰望着神树,只觉得内心中生出莫名的恐惧感,她紧紧地抓住了费托的手。
村长道:“刚才听撒坦说,你们当中有人是预言家?”
所有人的目光转向比泽罗斯,他走上前说道:“我是预言家。”
村长道:“尊敬的预言家大人,请问你是如何查验狼人的?”
比泽罗斯伸出手,遥按村长的胸口,道:“在夜深人静之时,狼人的黑暗本性会不可抑制地迸发出来,预言家的感应能力也会在此时达到最强。这时,只要距离一个人十步以内的位置,我伸手指向那人,便能查验到他的本性。结果会呈现在我的手掌之上,狼人的心脏是黑色的,而好人的心脏是红色的。这种查验会极大的损耗预言家的精神,所以我每晚只能查验一个人。”
村长指着明月道:“那么你已经查验了她是狼人。”
比泽罗斯摇头道:“在白天,预言家的感应能力有所下降,狼人的黑暗本性也会被阳光所压制,无法进行查验。之所以怀疑小女孩是狼人,是因为与我们随行的塔雅黑熊吼叫了。”
村长道:“传闻说有狼人在附近时,塔雅熊就会叫唤,这种神奇的熊真的存在吗?我很想见识一下。”
佛休指着鲁欧道:“你见不到了,塔雅熊已经被他给杀了。”
村长望着鲁欧上下打量:“对如此珍奇的物种,你……你也下得了手!”
鲁欧摸着后脑勺,惭愧地说道:“唉,这完全是一个意外事件。”
村长摇了摇头:“你这性格,跟老枪爹还真像,经常成为狼的神助攻。”他又看看明月道:“熊会叫唤,只能说明附近存在狼人,却无法确定谁是狼人,所以你们为了这事争执不下,对吗?”
鲁欧两手一摊道:“我们是很确定的,只是这拿盾的家伙站边狼人,死活护着她,我们有什么办法?”
费托道:“喂,兄弟,你怎么不说是自己站错边?”
村长摆摆手道:“你们不用争吵,便让这位小妹妹接受圣光的裁断吧。”
众人齐声道:“圣光的裁断?”
村长指着圣光神树说道:“圣光神树具有神的意志和力量,正午时分,圣洁的日光从神树的枝叶中洒下,一切魑魅魍魉都无法遁形。狼人在圣光的照射下,会蜕变成它本来的样子,它的邪恶力量会逐渐消散,它的皮肤会被万丈光芒所灼烧,最后狼人会化成一摊血水,被神树的根部完全吸收。这便是圣光的裁断。”
众人听得瞠目结舌,明月听得脸色骤变,连退几步,躲在了费托的身后。
鲁欧吐了吐舌头:“这神树竟然如此厉害,那若是普通人接受了制裁呢?”
村长道:“若是普通人接受制裁,自然不会有事。但若是修行魔法之人,却会受到影响。”
夏娜问道:“会有什么影响?”
村长道:“圣光的神力与魔法师的法力会产生很强的抵触,魔法师若是接受了圣光的制裁,自身的修为便会大为减弱,有时甚至会散失全部法力,变成一个普通人。”
夏娜道:“会有这种事吗?真令人难以置信!”
撒坦道:“这是千真万确的,曾经就有一个魔法师不幸被圣光制裁,结果……”撒坦刚说到这里,村长猛地咳嗽了几声,撒坦立时住嘴,不再说下去。
夏娜见状,心中更加笃定姐姐夏塔曾经在这村子住过,至于为什么村长等人对夏塔讳莫如深,其中必然另有隐情。夏娜并不急于在此时追问,但已暗自下定决心,要查出隐匿在圣光村背后的真相。
佛休道:“圣光既然可以判定狼人的身份,那便让小女孩接受裁断吧,她若不是狼人,自不会受到影响,瞧她的样子也不可能是魔法师吧。”
明月顿时脸色变得煞白,眼光中隐隐渗出着湿润的光芒。
村长叹道:“我刚才已经说了,查验狼人的事,要等到明天。”
比泽罗斯道:“这是为什么?”
村长道:“请问预言家大人,你的查验能力在何时会达到最佳状态?”
比泽罗斯道:“午夜之时,此时月光清冷,地气最盛,万物恢复其本来面目,正是预言家查验的最佳时刻。”
村长道:“预言家大人,你查验狼人有最佳时刻,圣光裁断也不例外。一天的正午时分,日光充沛,正气最旺,只有在这时,神树方能借助圣光之力裁决世间善恶。现在日头偏西,圣光裁断的时间点已过,所以只能等待明天了。”
听到这里,比泽罗斯、佛休重重地叹息了一声,明月和费托则暗自长吁了一口气。
村长道:“大家就耐心等待一天的时间吧,真相总会大白的。撒坦,你就安排各位贵客在村里住下吧。”
比泽罗斯道:“村长,如果你执意要留宿这位小女孩,希望今晚村里要做好警备的工作。”
撒坦道:“我们村子会做好抵御狼人夜袭的警备工作,各位尽可放心。有神树的庇护,圣光村定然会平安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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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底碧潭,宛如一块湛绿的宝石镶嵌在冰雪世界之中,清幽静美。碧潭中间或有鱼儿跃出水面,打破四周的幽静,然后重落水中,只余下一个个扩散的涟漪。
“你果然又躲在这里喝酒!”卡珊斜靠在碧潭旁一个晾晒鱼干的架子旁,看着坐在潭边烤火的巴底由,懒懒地说道。
巴底由仰头豪饮了一口酒,淡淡说道:“只有沉浸在烈酒里,才能忘记世间的冰冷。”
卡珊道:“哼,那最好别忘记了欠的赌债要还。”
巴底由伸手烤着火,狞笑道:“老头子那破把戏也就能骗骗村里人,只要外人一到,立马就被识破窍门,还好意思来跟我要钱!”
卡珊道:“你说撒坦带来的那些人都是什么人?”
巴底由道:“反正都不是什么善类,每次村子里只要一来外人,总是免不了一番劫难。”
卡珊道:“这么多人突然来到村子里,不会是与三年前的事有关吧?我看那女的明显与夏塔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
巴底由冷笑道:“该来的迟早会来的。”
卡珊道:“那女的直到临死前,都还在喊冤,说我们糊涂透顶……”
巴底由道:“嘿嘿,小母狼演得倒是真尽力。”
卡珊道:“如果这群人真的是为三年前的事来报仇的话……”
巴底由拿起放在地上的长枪说道:“哼,那又如何,我的猎枪随时恭候着他们大驾光临。”
卡珊娇笑道:“万一真的有事,就凭你这把破枪,能应付得了吗?”
巴底看着卡珊丰满的身材,舔了口唾沫说道:“我的枪到底行不行,你晚上到我家来,一试便知。”说完,巴底由的狞笑声和卡珊放浪的笑声交织在一起,打破了碧潭的宁静。
就在他们狂笑的同时,一双冰冷的眼睛正在二人身后默默注视着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