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的会议一结束,张远便拿着法院的判决书,亲自前往王红梅老伴的病房,将判决书交给了王红梅。
“谢谢谢谢,谢谢你,张律师。”
王红梅看到了判决书上的判决结果,对张远万分感谢。
一直以为这是一个不可能赢的官司,自己找了那么多的律师事务所,自己问的律师,托人打听的律师,加起来不下十几二十个,一个个要么是拒绝,要么就是只想着赚代理费,把事情说的模棱两可。
可是眼前这个年纪轻轻,脸上还带着稚嫩的小伙子,居然二话不说,完全免费代理,最后竟还把被那么多律师拒绝的案子给赢了下来。
这才是为民请命的好律师啊!
现在,像这样的律师,像这样的年轻人真是不多了。
只可惜家里的女儿都已经老大了,远嫁他方,不然……
胡思乱想的王红梅不顾自己的年老,拼命想要向张远鞠躬道谢。
张远连忙将王红梅拦住:
“王奶奶你客气了,我只是做了该做的事情。”
“真的,小张律师,你是不知道,”
王红梅眼眶通红,
“现在这笔钱关系到我老伴的命,你帮我赢回来了,那就是我老伴的救命恩人呐!
治病要紧,我也实在是没办法,要不然的话我肯定把拿到钱的钱分你一半,真的是太感谢了。”
张远拦不住王红梅的千恩万谢,不过看到王红梅的态度,以及躺在病床上昏睡不醒的老人,原本的失落也不见了。
怎么说也是做了一件好事。
常话说,好人有好报,自己做了好事,以后应该能转运的吧。
从医院里出来,外面的天色已经很晚了。
张远随便找了一家路边的小店,准备解决饥肠辘辘的肚子。
不论案子结果是输是赢,至少还是赚到了额外的三百块收益,大餐吃不起,花点小钱改善下伙食还是可以做到的。
于是张远叫了一碗面之后,看了看加料区的价格,豪爽地给自己加了一个荷包蛋,再要上了一枚茶叶蛋。
当天晚上,张远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虽说见到王红梅之后,张远的心里早已经释然,但是明明可以得到的三万块钱最后却只变成了三百块,说实话,这口气还是很难咽下的。
就算这次只是运气的原因,但为了可以在今后避免出现类似的情形,同时,也增加将来办案的败诉率,张远决定,得找个前辈好好学习败诉经验。
只有知道别人为什么败诉,才能收集到各种导致败诉的原因和关键,到时候将这些原因和关键一一总结起来,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派上用场。
那个谁不是说成功可以复制嘛,成功都能复制,失败还不是更简单!
只不过回想起自己的这个案子,张远也是很无奈的。
所有的准备都做好了,谁能料到被告是这么一种人呢?
这算是自己的一个经验,可是这个经验对自己来说毫无用处。
就算是将来为了确保能够成功败诉,把对方当事人的情况也一并加入进去考虑,可系统的警告十分明确,不能做有损委托人的事情。
所以,为了败诉,提前接触对方当事人,了解当事人的情况,并做出相应的应对从而确保对方当事人不至于做出损己利人的傻事,这种事情是不能做的。
那么,接下来应该找谁学习败诉经验呢?
张远想了一会儿,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了一个完美的候选人。
******
第二天中午,趁着潘奎还在所里,张远忍着肉痛,决定花巨资请潘奎吃一顿丰盛的午餐。
听说张远请客,潘奎毫不犹豫满口答应,正好吃腻了每天的外卖盒饭,有人花钱改善伙食,求之不得。
张远带着潘奎,走向了距离事务所不远的一家名叫名品家宴的餐馆。
餐馆装修得很高档,干净清爽,看起来就很昂贵。
不过在来之前,张远早已经在网上查清楚了餐馆的价格,咬咬牙,加点点菜技巧的话,三百块钱之内,还是能让两人吃得很好的。
“今天吹得什么风,怎么想起来要请我吃饭?”
在餐馆服务员的指引下,张远与潘奎找了个相对隐蔽的位置坐下,点了三四个菜。
“我说没有原因,只想请你吃饭,你信吗?”
张远拿起茶壶,倒满茶杯,分给了潘奎。
“我的魅力确实无人能敌,这个我不得不承认,但这种魅力一般只会对美女产生作用,至于你,我不相信,不敢相信。”
潘奎喝了口茶,故意露出一副嫌弃的表情。
潘奎这毫无根据的自信,让张远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实话跟你说吧,今天请你吃饭,其实是想拜你为师。”
“拜我为师?”
潘奎差点将刚刚喝到嘴里的一口茶喷了出来。
虽说从资历上来看,自己确实比张远入行早。
从经验上来说,自己经手处理过的案子也比张远多了很多。
如果只凭这两样,要是当张远的师傅的话,好像也能说得过去。
但是一联想到自己那接一个毁一个的可怜巴巴的胜诉率,这要是当别人的老师,那岂不是带着别人误入歧途吗?
所以,自以为还算能负责任的潘奎愣愣地看了一会儿张远,方才继续说道,
“你不会是脑子进水了吧,还是说智商余额不足了?
在咱们所,专业能力和经验最强的,当然是主任了。
你想学习,根本都不用拜师,多向主任问问就行了。
除了主任之外,比如陆羽律师、赵律师、黄律师他们几个,经验和专业也都很不错,你怎么就想起要拜我为师了呢?”
“其实吧,”
张远早就想好了说辞,
“我觉得干咱们这一行的,学习的最快捷径就是实践。
说实话,在想拜你为师之前,我确实考虑过主任、陆羽律师他们。
可主任来说,他基本都不怎么直接办案了,至于陆律师几人,虽然一直都有办案,但案件数量毕竟较少,业务量上根本不能和潘律师你相比,所以,我就打起了潘律师你的主意……”
张远看着潘奎,说得很诚恳。
而且,张远说的也全是实情。
虽然经潘奎的手,案子的胜诉率微乎其微,但不知是瞎还是喜欢挑战刺激,偏偏就是有很多人愿意委托潘奎办理案件,这一点上,看了一个多月案卷的张远早就已经发现了。
入档的案卷当中,虽然案件的标的额不一定,但每一年的数量,潘奎基本上都能够排在前列。
“如果你这么说,那还真是有点道理的。”
潘奎被张远说得有点心动了。
而且,在张远诉说理由的时候,他也有了自己的考虑。
说不定带着张远一起办案,真有可能提高自己办案的胜诉率呢。
“那你这么说,是答应了?”
张远见潘奎有些动摇,立刻趁热打铁。
这时候,点的菜刚好端了上来,两荤两素,有鱼有肉,还是挺丰盛的。
希望自己这几百块钱没有白花。
张远看着热气腾腾的美味,心中默默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