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那翻滚的人终于安静了下来,躺着不动了。
双眼如同死鱼目一般,无神空洞。
“师傅,我好痛。”低如蚊蝇的声音,一般人根本听不到。
白冉淡淡的看她一眼,走到一边,坐了下来,和刚才一模一样的动作,一只手搭在膝上,一只手抱着脸,斜着头看躺在地上的桑乐。
“差不多了吧。”毒效差不多过去了吧。
然后将离他脚边最近的一瓶毒药踢到桑乐身边:“试试这个。”
桑乐拼命的爬了起来,毒效全部过去,她发现刚才的一切都只不过是错觉,身体好好的,皮肤没有皱,脑子没有被啃噬,只是那余痛清晰的证明刚才经历的剧痛不是错觉。
她身体几乎虚脱了,费力的将那瓶药捡了起来,也没有过多的精力去看那药瓶的颜色样式,直接就吞了。
这次倒不如预期的有什么反应,身上也没有任何的不适。
桑乐一直躺在地上静静的准备接受接憧而至的痛或者是其他折磨,但是过了好半晌也没有响动。
她都快睡了过去,身体很沉重,就像是一个深渊不停的下坠下坠,负重不堪。
就在桑乐以为这毒药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效用的时候,白冉摇头嫌弃一般的飘出一句话:“乖徒儿,你这样真是难看。”
桑乐听到这句话一个鲤鱼打挺起来,她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恢复了一谢些体力的她快速的跑到了河边。
就在到的时候,她突然有些害怕去看水面倒映出来的自己一般,迟疑了一会儿,才弯腰朝着水面看去。
立时,她整个人吓得差点一个不稳落入水里,好不容易稳住,她这次是真的要奔溃了。
那水里映出来的人是谁,她根本一点都认不出。
血肉翻飞的脸上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包括露出来的脖子都是红红的一片,看起来格外的恶心渗人。
桑乐连忙又看向自己的手,果然也是一样的,手背上的皮正在以看得见的速度脱落,很快便露出了里面红色的血肉。
桑乐自己都被恶心的吐了出来。
她一下将自己的衣袖捞了起来,果然看到上面的皮肉也在迅速掉落,难怪这毒不疼不痒,无色无味,结果最恐怖的是在这里。
那皮肉都脱落了,这种后面还能恢复回去吗?
桑乐不怕先前那种疼痛难忍,挺过去也就算了,但她怕变成现在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尤其是皮肉掉了后,更加突出了那两只眼球,看起来格外的渗人。
还不等她有所作为,自以为这种毒便是如此而已了,不会有任何的感觉。
接下来等那些皮肉都掉得差不多的时候,露出的血肉开始钻心的痒了起来,就像有无数的虫蚁在上面爬来爬去一样,她刚想着去抓,但是看到那翻飞的血肉难以下手,而且一碰到就疼痛疼人,又痛又痒的刺激令桑乐求死的心都有了。
最后还是忍不住伸手去抓,希望能抑制一些痒意,但是没用的一点用都没有,除了加重疼痛之外根本毫无效果。
比刚才所受的那种毒真的难受数倍。
从来没有哪个时候像现在这样渴望能够一死来摆脱痛苦的,在难以忍受下桑乐再也控制不住直接跳进了水里。
身体的重量直接使她沉了下去,溅起层层巨大的水花,无数的泡泡不断的从水里冒了出来。
桑乐在水里稍微要好了些,她现在才想起她刚才那么多时间根本忘记了要找解药这一茬。
这次的毒药太过强劲了,足足持续了一个多时辰才慢慢的缓了下来,但是于桑乐已经没有任何的喜悦了,她已经被折磨的昏迷了几次,又醒来了好几次,在药效缓缓失效时终于再也支撑不住昏倒了过去。
白冉就一直静静的坐在那里看着已经浮出水面的桑乐,没有任何表情。
桑乐仰躺在岸边,根本没等她好好休息一会儿,忽然什么东西打在了身上,她手上一阵生疼,醒转了过来。
躺在低眼看向手边,一个小药瓶倒在那里。
“继续。”
就这样连续一周,桑乐都在不停的试毒然后再自己找解药,如此反反复复的痛晕,又醒来,没醒的话白冉就直接将她打醒。
最后一天,桑乐手中已经只有最后的一个小瓶子,上面写着穿肠五毒丸,听名字就足够霸道。
她从最开始那几天一看到就害怕,到现在看到已经没有任何的感觉了。
打开便倒进了嘴里。
双眼里满是淡漠,就好像她吞的不是毒药,而是一般的药丸而已。
然而现在喝下去后,桑乐就直接拿出一本书开始仔细的观看了起来。
没有意料中的反应,就好像石子沉入了大海一般,化不开一丝波浪。
最后这两天都是这样,这些毒药吃进去从反应不大到现在直接失去了效用。
她终于明白了师傅的意图了,她想要她尝遍百毒,练就百毒不侵的体质,这些毒药里面的毒至少千余种,她全都尝试了个遍。
所以现在基本上一般的毒都对她没有用了。
手上拿着的是师傅随手扔给她的一本医毒之书,上面记载了各种草药,毒药,还有一些剧毒的生物之类的。
白冉随手扔出的一本书,拿出去都是可以引起天下大乱的,这样的东西身为医者毒着谁人不想得到。
偏偏在师傅这里就是这样的不值一提。
而且师傅给的书里末页还记载了如何炼制毒,用什么容器炼效果上乘字儿写。
桑乐背着小背篓,开始上山去采集药材,一手拿着书籍,一只手查找看到的那些花花草草。
太阳下山的时候,桑乐已经采好了一背篓的药材。
桑乐回来的时候没有看到师傅,她没多想,打开门,一眼便看到了平躺在床上的白冉。
心里下意识的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她几个跨越到床前。
低声唤道:“师傅?”
没有答应,她又喊了两声,还是没有回应。
这下桑乐几乎可以确定了,师傅在她离开的这期间再次陷入了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