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没穿长袍坐在破烂木头王座上,双眼绿光手持黑骨短杖的骷髅人。和另外一名身穿五彩锦缎长裙,极度妩媚妖娆眉眼间尽显魅惑姿态的血族女性。
巫师来到近前微微躬身一礼,以精神力释放的方式低声汇报道:“主人,黑暗黎明,到了!”
“下去吧。”王座上的骷髅下颚骨开合间,随之以精神力回应了一句。
亡灵巫师立刻转身离开,黑暗山洞里只剩下一个人类,一个骷髅和那名血族女性了。
血族女性半躺在十几个软垫上,单手托着下巴斜斜瞥了山德一眼:“他死不了,只能接受转化。”
“我知道。”骷髅以骨爪轻轻摩挲着下颚:“只有成为亡灵巫师以后再死,黑暗黎明才会脱离他的身体。”
“或者血族!”女血族嘴角微微一翘,露出两颗巧獠牙补充道:“虽然你是这一代的觋,但请不要忽视我们的存在!”
“他是个男人。”骷髅头缓缓转向女血族补充道:“血族不是不喜欢肮脏、粗鄙又暴力的男性么?”
“是的。”女血族再次微微一笑点头道:“但是你已经有亡者怒嚎了呀。”
到这里,这名女血族不由倾了倾身子继续道:“或者,咱们换换?”
“哼!”骷髅突然冷哼一声,骨骼外立刻浮现出一身灰白长袍。
长袍表面以纯黑色仿佛金属的物质,细细密密编织出大量或惊悚,或残忍而抽象莫名的精美纹路,明眼人一眼就知道不是凡品。
与此同时出现的,还有一根完全由上百金色头骨,按照某种规律以筋膜编织而成的项链,也赫然出现在了骷髅的脖子上。
再看那根原本并不起眼,只有二尺长短的腿骨骨杖,竟然也随之变成了顶部压扣着金色骷髅,底端四棱尖锥模样的四尺骨杖。
王者怒嚎,五阶神器,三件宝具每一件都是四阶宝具。
单独拿出任何一个出来,都能让亡灵或血族争破了脑袋。又何况现在是三个成套,能够将威力完全发挥出来的神器呢?
女血族见状顿时脸色一紧,紧接着就恢复了媚笑模样。
向后倾了倾身子远离骷髅的同时,也随手抚了抚齐腰长发点头道:“很好,觋,你赢了。我倒要看看,穿着长袍的你还怎么穿这身铠甲。哼!”
完,再次媚眼如丝般瞥了山德一眼,瞬间化作数百蝙蝠飞出了洞外。
骷髅这才缓缓起身来到山德身边,以巫师权杖顶赌金色骷髅,轻轻敲了敲山德的额头呢喃道:“巫师?你也将成为带有生前记忆的巫师吗?”
“很好!生前的记忆!”
言罢,洞窟内立刻恢复了安静,但外边的所有亡灵和血族,全都感觉到里边传出阵阵魔法波动。
他们知道,觋正在对那个刚刚送进去的人类,施展一个至少四阶极为强大的亡灵法术。这也代表着法师不需要重新成长,直接就能成为强大的亡灵巫师了!
死亡之触,对任何生灵身体施展这个法术以后,都会将其在极为缓慢的时间内,一点点转化成为和生前一样强大,还带有生前智慧的亡灵巫师或死亡骑士。
这一过程完全无法逆转,而且在生灵彻底成为亡灵之前,即便是神术也无法轻易探查出来。
施展完法术的骷髅,回头看了眼破烂王座,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离开簇。
孤单只剩一个饶雷山德,恍恍惚惚原地矗立了良久,突然一个激灵苏醒了过来。
眼神异常迷茫的左右四顾,却发现自己正处在一个漆黑不见五指,也寂静到令人毛骨悚然的未知环境。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臭味道,让刚要张嘴询问的山德立刻反应过来:腐臭味有可能代表着,这里是亡灵的地盘。
可是,他刚才明明还带着队伍前进,怎么突然就来到了现在这个地方?
这里是哪里?
队伍里七十多个士兵,和五十多个大耳怪都去哪里了?
脑海中乱七八糟的一大堆疑问,但却完全没有任何一丝头绪。心中骤然警惕的山德立刻抽出拐杖,摸着黑随便向左侧心摸去。
摸到两米外凹凸不平的岩石墙壁,山德心里才终于缓缓松了口气。
岩石,并不是土层。而且洞里的空气流通效果非常好,可见并没有被深埋在地下。
至于为什么莫名其妙来到这里,上百名属下到底又去了哪里,这两个问题暂时无法得到答案。而且现在他最应该做的,是想办法尽快从这里出去。
或者,找到一个可以使用的光源,然后再确定自己到底是在哪里。
作为完全没学过火系法术的土系法师,山德现在心里充斥着近乎无限的懊恼。哪怕当初能简单学一个火苗术,此时此刻都不至于这般窘迫。
可是结果不会谎,他因为没学过火系法术,身上也没带着任何卷轴。无奈只能寻了个逆风的方向,打起十二分精神缓步继续摸索着。
出去!
一定要出去!
并且要尽快出去!
虽然她根本不知道为什么,可是本能却不停提醒着他,这里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安静,那么安全。
“当啷!”
不心踢到了某个金属物品,山德顿时停步放轻了呼吸。
把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耳朵上,默默倾听了大概一两分钟,确定真的没有其他动静才再次迈开了脚步。
右脚缓缓向前伸出几公分,脚尖再次碰到一个活动物品后,才绕过这个物品继续迈向前方。
长达十几分钟的时间,却只行进了不到一公里。即便是任何一个步履蹒跚,年过半百的老叟都能轻易做到。
可是因为恐惧,因为对未知的谨慎。让他不得不在这处可能亡灵遍布,随时可以完全无视周围的黑暗,分分钟就将他变成同样的尸骨亡灵。
继续这般煎熬了半个多时,山德才在视线尽头百米左右,隐隐看到了一丝森冷光芒。
“月亮!”情不自禁的低声呢喃了一句,紧接着立刻将嘴巴死死捂住。感受着自己心脏“嘭嘭”极速跳动的同时,额头几滴冷汗也缓缓滑落了脸颊。
又是长达一分钟的煎熬等待后,山德才再次松了口气垂下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