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回去了。”
站在沈知夏那栋公寓的楼下,她如此对厉南珩道。
男人轻笑,“回哪儿去?”
“打哪儿来,回哪儿去。”沈知夏提着包,蹬蹬蹬地上楼。
厉南珩瞧着那一蹦一跳的女人,莫名的好心情,这连夜从市赶过来的疲惫也一扫而空。
李豫站在一旁,笔挺着身子。
“老板,是我大意了,没有保护好嫂子。”
男人瞥他一眼,“没有下次,不然你也不用待在她身边了。”
李豫和李晋两兄弟其实最开始的时候还真没有把这个当做是什么极其困难的任务。
他们两个保护一个女明星而已,虽然是嫂子,但总归觉得派他们过来是题大做了。
一个女人身边,能有什么危险。
可是在这两的接触之后,他渐渐接受了这个突然间冒出来的嫂子。
不是因为她是厉南珩的名正言顺的老婆,不是因为她是沈遇琛的亲妹妹,只是因为她是沈知夏而已。
沈知夏这才关上门,还在门口换着鞋子,门就被敲响了。
这打开门,意料之中的是厉南珩。
他个子高,气场还大,站在门口仿佛都快顶到门框了,显得这间公寓拥挤了起来。
“不是叫你回去吗?”话虽然这么着,但是身体极为诚实,翻出来一双崭新的男士拖鞋,放在他的面前。
“专门给我准备的?”
沈知夏回头白了他一眼,冷呵一声,“厉爷还真是自恋。”
这是沈知夏头一次这么唤他,也是因为先才在警署听到那个邹局长这么喊的,感觉有趣,自己这么叫来揶揄他。
“今的事情你怎么看?”
“能怎么看,我哥一倒下,那些人恨不得把沈家吸干净。我的存在,的确是碍了不少饶眼。”沈知夏自己有所思量,对这些事情都看得透,谈不上什么伤心的。
“既然如此,你怎么不靠靠我这座大山?”
厉南珩眼神幽邃,紧锁着沈知夏的脸。
沈知夏有一瞬间的恍然,移开目光,“您这山太大了,我配不上。”
她完也没有再理会厉南珩,索性自己卸了妆容洗漱干净进了房间,还把门给死死地锁上了。
厉南珩立在客厅里面,哑然失笑。
想着警察局里面沈知夏做的笔录,黑漆漆的楼道里面被人勒住喉咙也无处求救,心里面该是多么的害怕。
虽然她面上看起来是多么的无所谓,但她也不过是一个才二十二岁的姑娘。
起这些来无比的坦然,实际心里面是特别的害怕。
连一个看了鬼片都睡不着的姑娘,经历了这些事情,哪里不怕。
只不过是自己给自己披了有刺的盔甲。
的时候,多可爱。
“咚咚咚”
已经是大半夜的样子了,敲门声不大,但是还是吵醒了本就浅眠的厉南珩。
掀开被子起了身,打开房门,外头站着抱着被子可怜兮兮的姑娘。
走廊的灯昏黄昏黄的,打在姑娘的脸上,令她眼角挂着的眼泪显得尤其明显。
卷翘浓密的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水珠,瘪着嘴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他。
“阿珩哥哥……”
软软糯糯的嗓音敲击在厉南珩的心尖,厉南珩睡意立马就消散了,蹲下身来给她拭干眼角的泪痕。
温声询问着知夏怎么了。
起来,还是下午的时候三个孩子看了恐怖片,给知夏留下了心理阴影。
知夏一提到这个就哭了起来,抽抽噎噎着话,“阿珩哥哥,我害怕,有鬼。我去找哥哥睡,哥哥不要我进去,叫我自己睡。”
到这边,哭得更是厉害了,自家哥哥那么疼她怎么就不让她进去睡觉,这狠狠伤了知夏的心。
所以,她就拖着被子,敲响了厉南珩的门。
她记得,阿珩哥哥也很疼她的。
那晚上,知夏如愿睡到了厉南珩的床铺上,甜甜睡着了。
半大的少年,就在床边守了一整晚。
现在想起来,厉南珩仍觉得好像还在昨。
他想,自己该是那个时候就把沈知夏放在心上了。
以至于现如今沈知夏这么不喜欢他,他还是一意孤行,给父母提了娶沈知夏的事情。
站在客厅,很想抽几根烟,但是想着房间里的女人,还是忍住了。
他就在客厅里面坐了半宿,他想了很多。
沈知夏目光送着那个女人窈窕的身姿款款离去,即使晴日朗,即使岁月静好,可她如坠深渊。
直到那道身影从眼前彻底的消失,她感觉全身的力气在一瞬间被抽光,扶着雕刻着精美花纹的铁门,缓缓滑下。
素来纤细好看被沈知夏呵护地极好的手紧紧握起,青筋乍现,长指甲陷入掌心的疼痛远不及她此时此刻内心伤痛的千分之一。
从那开始,沈知夏风评在上层名流里就不像原先那般好了。
父母双双去世,身为女儿的沈知夏除了出席葬礼之后,第二就带着一个男人双宿双飞了,一去法国几年都不曾回国。
沈知夏身子颤抖地厉害,想来是梦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手紧紧地揪住被子的一角。
嘴里嘀嘀咕咕的着什么话,可是厉南珩怎么也听不清楚。
把她那双乱抓的手禁锢在怀里。
“厉南珩……”
“我在。”
沈知夏依旧是无意识的,但应该是听到了黑暗中那低低地回应声,松开揪住的被角。
“我……”
房门轻轻的合上,男人进了浴室,冷水淋下,瞬间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