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过后,范娅一事被捅了出来,比起那两沈知夏被人唾骂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过在那个时候,沈知夏却无暇顾及了,她去了美国。
美国这个地方,在前些年她是未曾踏足的,只因为那两个人在这个地方。
后来沈遇琛出了事情,送到了美国进行治疗,她才隔三差五过来探望一番。
不过,那个时候她已经和厉南珩领了证了。
厉南珩的寰宇集团本部就坐落于美国,沈知夏这一过来,他安排的人就接到了她。
也是见过几次面的人,算得上是熟人了。
人人都尊称她一句“太太”。
“太太,请进。”
护工阿姨帮她推开了门,事先退下了。
门口从来都有两个黑衣保镖守候着。
沈知夏走进那宽敞明亮的病房,不似一般病房那般冷寂,摆放着各种精致摆件,也有新鲜的花束每日更换着,显得有几分烟火气。
沈遇琛一个人躺在这里将近一年,太冷。
病房之中安静至极,门口站一人,床上躺一人,沈知夏鼻头泛酸,喉咙干涩。
明媚的阳光洒落下来,病床上躺着的那个,脸部轮廓清晰,五官刀削斧刻般深邃好看,往日素来清冷的脸,却显出难得的柔和。
“哥,我又来看你了。”
兀自坐在床边,瞧着闭目的俊美男人,心里头忍不住的酸涩。
“前些日子太忙了,一直没有来得及过来陪陪你。”
“公司挺好的,叶总打理的井井有条,我有什么不懂得他都给我把着关。”
“你知道吗,前段时间,三叔他们又上门来烦我了,真的好不要脸,仗着自己是长辈就可以颐指气使。不过啊,他们提的条件我都没有答应。这世上,还有他们这么贪心的人……”
每次来的时候,沈知夏总是会在床边跟沈遇琛不少的话,即使这个人根本就听不到。
大到社会大事,到家长里短,鸡毛蒜皮,都把近些时间的所见所闻所感告诉他。
沈遇琛,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有血缘牵绊的亲人了。
“对了,哥,我前些时间还接了一部戏呢,还是女三号。导演经常夸我演技不错。你,我是不是比那个女人强……”
想到什么,沈知夏低眉敛目,脸上挂着牵强的笑意。
“哥,真是谢谢你把我交付给厉南珩。”
如果不是这样,或许她大概还龟缩在法国,不愿回来。
“沈家那些人都看不起我进娱乐圈。但是厉家待我很好,他们都支持我的选择。”
“最初的时候我就是咽不下那口气。我想啊,凭什么那个女人可以拥有我奢求不来的。明明论家世,论相貌,论学历,我哪儿都比她强,可是为什么大家都喜欢她……”
两个多月不曾前来,沈知夏心里面憋了很久的话一下子倾泻出来。
即便沈遇琛听不见。
她平日里又找不到一个可以话的人,每每过来的时候,她都像倒垃圾一样给沈遇琛听。
可是快一年了,这个男人仍旧没有丝毫转醒的迹象。
安静如斯。
瞧着那光影下的轮廓,沈知夏恨不得刮自己几个大耳瓜子。
闹什么脾气,一走四年不曾回国,当真是狠得下心来想断了国内的一切联系。
多少次和沈遇琛争吵,不欢而散。
没想到再次归国,那个总是爱护她的男人躺在了病床上昏迷不醒。
眼角清泪滑落,滴落在沈遇琛的手背上。
那个向来骄矜的,难以让人省心的妹妹,伏在床边。
“哥,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