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琮听取了诸葛亮的意见,便是下定了决心,就在此时,刘德上前禀报道:“二公子,王威将军以及八位佰长求见。”
刘琮将鱼竿往上一甩,“请诸位将士上来!”
不一时,王威领着数名中下级将官走上前来,齐声拱手道:“末将见过二公子。”
刘琮站起身来,这批将士可以代表荆州军的上层战力了,毕竟这也是刘琮第一次出征,刘表和蔡瑁都是挑选的精锐。
对于刘琮来说,也是将这一批将士看成是起家的老底子了,倚仗之处甚多,当下便是站起身来还礼:“诸位请起,不知今日联袂前来,有何要事?”
王威道:“二公子,我们此次前来,还是为的前番之事,吾等已经在乌林港迁延两日了,对面江夏全郡情况危急,所谓救兵如救火,还请二公子及早发兵。”
王威已经为此,来了数次,但是刘琮皆是没有明确表态,王威自然是不好喧宾夺主,是故只有不断的劝言,这一次,王威已经是想好了诸多说辞,一定要说服刘琮出兵。
谁料刘琮却道:“王将军以为,在何处登陆,可有章程拿出来?”
王威道:“愚以为,当面夏口,周瑜布有水军,即便是分兵去攻城掠地,也仍有战力,若在此处靠张允将军强行打出一个缺口,恐怕又要拖延一些时间了,愚以为当绕过夏口,在邾口登岸,随后便是往邾城方向而去。”
诸葛亮心中思量,这王威倒是一员良将,所思也算妥当,邾城这边虽然距离黄祖在江夏郡的驻地沙羡较远,但只要绕开夏口正面,这些时间都是能追回来的,登岸以后,还有出其不意的效果。
毕竟三千步卒,五百骑军,在这一次中等规模的战事当中,已经是一股不弱的战力,诸葛亮也不好多说什么,微微闭目,想看看刘琮的决断。
若是刘琮还逡巡不敢进,那么这表兄弟也不过就是一个夸夸其谈之辈罢了。
刘琮环视了一眼诸将:“诸位将军都有意一战吗?”
诸将齐齐抱拳道:“吾等愿竭死一战。”
刘琮朗声道:“如此,诸位返回,传令马步三千五百将士,甲胄兵器完备,携七日干粮,明日一早,出发前往邾口。”
“诺!”
刘琮打发走诸将之后,转身道:“姐夫以为,咱们这一次出征,将士可用否?”
诸葛亮莫明的看了刘琮一眼:“我还以为仲德前几日稳坐钓鱼,当真不愿一战,原来打的是欲扬先抑的主意,如此反而激励起了将士们的好战之意。”
诸葛亮随即声音一沉:“忠之属也,可以一战,战则请从。”
讲道理,亮哥哥要是跟着一起去,自然是再好不过了,刘琮压制住内心的喜悦,板着脸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大善!”
……
邾口的位置并未如同夏口那般重要,夏口乃是接壤江东的必争之地,亦是江夏郡与荆州南郡连通之重要口岸,是以江夏郡的战事基本都以夏口为核心展开初期的争夺,而邾口这等小港,远远的置之于核心之外地区。
在这个时代,一县之地,有大有小,一县县官,大的县唤做令,小的县唤做长,邾口所在正是江夏郡邾县辖区,县治唤做邾城,邾县是小县,便称之以邾长。
刘琮等人率领兵马而来,也不过就是两个时辰的光景,便是抵达了邾口,这小港口并非兵家必争之地,此刻也没有了兵马屯守,刘琮料想,这港口的守军估计是被黄祖调到了夏口防线那边。
要说起来,黄祖集结全郡的水军比此次周瑜的兵马还要多一些,可委实没有料到,夏口一战,张硕冒进,黄祖大败亏输,是一众部将的能力不行,还是黄祖的指挥失误,暂未可知。
总而言之,现在的情况很不妙,夏口告破,重镇沙羡城告破,黄祖身死不知。
刘琮率领兵马到了邾口之后,便是第一时间,向着邾城方向靠拢,一个是寻求邾长给予军粮供给,因为将士们只带了七天的口粮,若是战事糜烂下去,恐怕难以为继。
其二便是向邾长了解江夏郡的各城形势,如果能将邾城的守城兵马集结起来,合为一股,也能多些力量,只要在陆上和江东军僵持下去,诚如诸葛亮所言,周瑜必退。
邾长之名叫做甘宁,字兴霸,本为巴郡人,也就是现在的重庆忠县地界,只是少年从贼,喜好奢侈,好穿锦衣,故而人称锦帆贼,这等事情也有些腌臜,跟脚上就容易被人瞧不起。
此人武艺高强,又擅水战,多年劫掠倒还真倒让此人摸出了一些战事上的门道了,是一名极有军事素养的海盗……不,江盗。
后来在长江劫掠的路子越走越窄,起事失败之后,甘宁便是转而投奔了刘表,黄祖,但这两人一人是皇亲国戚,一人是世家大族出身,都是不怎么看得起甘宁。
在对黄祖效力期间,甘宁也算得上是屡立战功了,甚至射杀了大将凌操,但是黄祖依旧不用此人,甚至被边缘化到一个小小的邾城。
这还是甘宁的好友苏飞颇得黄祖的器重,这才把甘宁以及他的亲信所部调到了邾县,暂且有了一个立身之所在。
邾城这等小城,其实就是一个村镇模样,根本没有什么像样的城墙,就只有几段小小齐人高的矮墙,夹杂着几家大的住户,这等地带,根本毫不起眼,甘宁遂郁郁不得志。
现如今江夏郡的战事愈发的糜烂,各城各地都是告急,甘宁的麾下也不过就是三四百余人,这批人马本来都是江上客,主要行舟船为战,来去如风,但黄祖将舟船都抽调到了夏口一线,现如今舟船估计都打了水漂。
既然没有了舟船,甘宁所幸就将所有的兵马集中在了邾城这个防御力极差的地方。
夜间漆黑如墨,甘宁衣甲都穿在身上,可以算得上是和衣而睡了,两把大戟和一把刀就放在榻旁,这等模样,只要一有风吹草动立刻就可起身而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