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宁只是拱手回答:“诺!”
刘琮只是喝了一口茶水之后,再度说道:“浮桥之事,已经难了,将搭建好的部分浮桥船只拆掉,以作军用,战事一起,能有多少船只算多少船只,给我划过对面去,怎么也能出些力气。”
现在总共舟船都不足五十艘,甘宁这边还要分出去三十艘,进度不知道被落下多远了,要知道,在这个地方的长江水域,最窄的宽度都有近三里,而一艘船只有一丈到两丈,横连过去,少说也要三百艘,基本无望了。
其实只要有了三百艘舟船,不用搭设浮桥,刘琮就可一次运送千把人过去,大不了就分成十躺。
这个担子,刘琮现在只能是先交给甘兴霸了,虽然知道问题所在,但也只有硬着头皮布置下去了。
虽然只有几十艘小舟,但是刘琮给的军令是让甘宁以改变浮桥形式,以舟船整训水军,这恰恰是甘宁的强项。
甘宁手中还有百来个江上的老兄弟可以使,再挑选一些熟悉水性的甲士,就可迅速组织起一点儿战力,对江对面尽力支援。
这样的平静,在一个启明星刚刚升起来的黎明,就被骤然打破。
轰隆嘈杂的声音,开始从江东军的营地当中传来,在朦朦胧胧的大清早,似乎也可以看得见他们调动人马的影子。
这个时候还处于天色将明未明的状态,镇守在堂堂正正第一座大寨之前的韩捷,也是第一时间就被惊醒了起来,急忙命令下面的士卒点燃了火把,远远的可以看见,无数的江东军士卒从军营里面涌了出来。
虽然看不真切,但是密密麻麻的如同蚂蚁一般,又如何能不让人提起十二分精神,而那发出的轰轰声音,正是推着撞门巨木的撞城车,江东军赶制出来的器械也是十分的简陋。
这种东西本来就是用来撞城门的,虽然简陋了一些,但若是真的让他们推到近前,撞开一个军寨门想必还是没有问题的。
军寨上头顿时响起了鸣金示警的声音,他们这个时候也可以确信,江东军就是要在今天的清晨,向他们发动突袭。
在确信刘琮在短时间之内不能够渡江援应的情况下,周瑜也再不犹豫,向着长江南岸的江夏军发起了突袭,就是要在刘琮望尘莫及的情况之下,先吃掉这一部分兵马。
这样一来,若是成功,不仅仅可以打垮苏飞黄射,对于刘琮所部,亦是一个耀武扬威的绝好机会,对刘琮成立的新军,打击不可谓不大。
这样即便不和刘琮做最后决战,也能够在极大程度上摧毁江夏郡的军心,极大的折损他们的元气。
这个时候每个人心中的念头都是通达,周瑜的算盘可以说算得上地地道道的阳谋,这一切只能靠苏飞和黄射能不能坚持下来,他们所能靠的也只有他们自己而已。
韩捷这个时候,也表现得十分镇定,急忙将防备的军令下达下去,各级军官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只是有条不紊的率领各自的人马,到了自己的防御岗位之上。
他们军寨之中的防御事物都是充足的,什么滚木金汁之类的东西都是准备妥当。
兵马过万,几乎就一眼望不到头了,等到江东军将自己的獠牙彻底露出来的时候,韩捷这边,也总算是枕戈以待。
为了这一天,韩捷也是准备了许久,到了这个时候,声音也是有些沙哑了,但他的脑海里面还在飞速的盘旋着,思索着有什么地方是自己没有考虑到的。
“去带一队人马将咱们在军中的民夫都组织看管起来,不要让他们到处乱窜,惊扰了兵马。稍微有胆色一点的,就发些钱财让他们搬送器械,捡些箭枝。”
“另外传本将的军令,如果有擅自胆敢逃跑者,全队皆斩不赦,各位韩某在这里先拜托了,咱们只需要支撑半日,苏都督那边就一定可以派出援兵。”
韩捷这里将命令一传达下去之后,身边的亲卫就是陆陆续续的将韩捷的军令再往下传下去。
平日里的韩捷或许会有些抱怨,但是一旦到了真正的战场之上就显得十分的镇定自若,言语之间都带着莫大的自信,而韩捷自己本人也是坚信自己一定是可以守住这座军寨的。
天色逐渐的明亮了起来,江东的兵马几乎将他们的视线都充满了,层层叠叠,依次林立,各类兵种都有。
伴随着金属碰撞的声音,双方也终于是在这个时候开始了进攻与防守之间的激烈交锋。
无数的箭枝爆射而出,直接扑向冲过来的江东军兵马,只见前面数排的江东军兵马,本来都是甲胄齐全,但是韩捷故意将他们放到近前,如此近距离的射击之下,即便是有甲胄,也是直接射进。
惨叫之声顿时响彻了整片天际,数排江东军甲士,顿时就倒在地上,被扫荡一空,可是后面的将军士卒,也立刻顶起了盾牌,向前补上了前面的位置。
到了这个份上谁都是可以看出来,这场仗恐怕就要从天亮打到太阳落下了,谁都不是软骨头可以捏的。
而在这整整一天的时间之内,付出的伤亡不知道还要有多少。
在韩捷之后的苏飞中军大帐之中,苏飞就在韩捷那边鸣金示警的第一时间就反应了过来。苏飞作为江夏军的都督,平时睡觉就是不卸甲胄的,当下就是和衣而起,随后带着自己亲信的甲士,爬到了望楼之上。
登高瞻看着远处的军势,本来天色都还不怎么明亮,这个时候还不大看得清楚远处的景象,只能够看见火光升腾而起。
但是紧随其后就是弓如霹雳弦惊,齐齐拉弓放箭的声音传得这么远,可以想见前面的战事已经到了何等激烈的程度。
苏飞叹了一口气说道:“周公瑾果然是天下数一数二的英雄豪杰,在见到二公子的兵马过不来的时候,就马上做出了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