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洪这个时候的爵位是亭侯,所以一般文官喜欢称呼曹洪为侯爷,至于武将,还是唤将军的居多。
孙参军模模糊糊的道:“侯爷,如何了?咱们可是到了邓县?”
曹洪也是松了松衣带,稍稍散一散热气:“已经进入了邓县地面,想必已经距离樊城不远,可惜的是咱们的斥候还没有摸出去十里,便是遇到了荆州的斥候,正要和先生商议。”
孙参军一听,立刻坐起身子来倾听,曹洪却是摇了摇头:“传令下去,军马扎营,解除急行军命令。”
曹洪如此吩咐,前后呼应之声便是络绎不绝,随即曹洪便是令亲卫围成了一个圈子,毕竟是商议军情,怎么也得保密一二。
曹洪见到如此便是道:“咱们的斥候撞上了数位荆州那边的人,咱们的人只回来了两个人,询问之后才得知,文聘已经在樊城整军备战三个多月了,荆州那边已经是尽起十万雄兵抵挡。”
“丞相之前所言,要联络和离间荆州那边之人,现在看起来,荆州那边已经是下了决心抵抗王师,更谈不上里应外合了。”
按照曹操最初的计议,无非就加快速度行军,尽量在荆州还没有做出完全准备的时候,抢占一些要害高处之地,只要曹洪这边守住了,后面的几十万大军,有了依托,更能给樊城压力。
“可是斥候探来的消息,所有的军寨不是被文聘那边的讨虏军所占据,就是被刘备的玄德军占据,旗帜已经高高的立了起来,且军寨高大,易守难攻。”
“已经给不了樊城压力,也不能动摇他们的抵抗之心。”
孙参军道:“形势恶劣至此吗?侯爷不用担心,不过就是堂堂正正的一战而已,不过这个时候我们应当安营下来,遣人向丞相汇报这里的情况!”
曹洪紧接问道:“依照斥候所言,我军距离樊城最多只有数十里,正常行军之下,一昼夜便是可以抵达,依照在下愚见,刘备和文聘现如今虽然说已经联手,但毕竟难以这么快就互通有无,是否具备奇袭刘备某一座军寨,打其一个措手不及的机会?”
孙参军道:“侯爷所言不错,而且我军只要军纪严明,将士用命,的的确确可以如同神兵天降一般,机会倒是有几成,不过依照斥候打探出来的消息,对方守卫严密,贸然行动,难免容易暴露行迹,打草惊蛇,刘备那边届时以逸待劳,我军纵然是铁打的营盘,也必然要受到重创。”
曹洪听见孙运如此说,也是按捺下来了奔袭之心,“依照参军之计,应当如何?”
孙运沉思了半晌,见到曹洪立功心切,总归也是要想一想办法的:“只有如此,趁着敌军没有摸清我们的状况,侯爷可以先遣一副将引一千兵马诱敌,只待对方杀出,则佯败而走,侯爷亲领兵马在后择一埋伏之处,待得敌军追至则杀出,必可获胜。”
孙运只是道:“那刘备或许有万余数精壮,可堪一战,不可小觑。”
孙运见到曹洪微微有些意动,便是道:“万余人精壮,的的确确是不可小觑,可是刘备麾下的军寨又不是只有一座,兵力肯定有所分散,咱们这一次只需要吃掉一部分,小胜即可,如此,侯爷便是这一次南征的首战告捷之师,丞相自从会军南下之后,一仗未打,连续这么一段时间的行军之后,将士疲敝,如此一战,侯爷纵然是小胜,丞相也必当大加赞赏。”
曹洪急忙拱手道:“先生大才,此战必胜矣,就依照先生的意思去办!”
孙运谦虚的摆了摆手:“在下身体不适,具体如何行事,还要侯爷好生置措,定要确保万无一失。”
“参军放心休养就是,在下这么多年,打的仗也算是不少了,自然知道如何去做。”
要说南阳郡本来在天下诸郡当中都是数一数二的大郡,人口众多,达两百万往上,若是太平时节,自然是人丁兴旺,百姓耕种,也能有一派祥和的模样,可是南阳郡先是被横征暴敛的袁绍所盘踞,后来张绣来到南阳郡,和曹操不断又是交战。
没想到刘表引张绣守门户,最后此人却投了曹操,南阳郡就被一分为二,更重要的是曹操分出去的南阳郡是以宛城为中心的南阳郡核心之地。
刘表这边残存的半边南阳郡,仅仅只有数十万人口,可是曹操这个时候大军南下,刘琮辖区内的南阳郡早已经是变得死气沉沉,一眼望去,毫无人烟。
这些年南阳郡本就成为了北边曹操和南边刘表的开战所在,家中只要有余粮,能够去投奔亲人的百姓都是南迁,当年太平时节开垦出来的良田早已经是长满了荒草,一些村镇也变得残破不堪。
但是要知道,这是对于富户而言,对于寻常的百姓,还是没有余粮可以支撑这种长途的迁徙,这一次,刘琮即便是提前两个月南迁百姓,又有张允的水军配合,先撤离的是远县百姓,再撤离的邓县左近的。
张允的水军是将这些百姓直接送往南郡汉津港,但是等到邓县左近的百姓,时间上却是有些来不及了,毕竟这么多人口,张允的运力也是有限,这些百姓,就只能就近进入樊城当中躲避。
当然,有的百姓还是坚持要渡江前去南郡,刘备驻扎的军寨时不时的还可以看见陆陆续续的还有当地逃难的百姓经过,见到军寨当中刘备的旗帜,自然也有百姓要求进入军寨寻求庇护。
可惜的是刘备不能收留他们,毕竟为战时,若是不小心混了细作进来,总归是麻烦。
不过刘备在军寨之下设了粥棚,来则即食,随后下发数日口粮,总归能让他们勉强撑到出南郡。
刘备看着扶老携幼的百姓,不由得悲从心来:“一场兵事,便是让得百姓流离失所,背井离乡,委实是一场祸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