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晨峰是个不折不扣的赌徒,这个嗜好让他的家具厂贱卖,老婆提出离婚,离家出走。三个月前,带着两个女儿来乌市上学,只是坏习惯也一并带来。
在皓月会所潇洒快活,已经成为日常必修课。
没想到,昨晚彻底玩大了。
正在呆愣,梁坤从门外进来,手里揪着一个饶衣领,大力地摔在夏梓玉旁边。
“爸……爸,你怎么样?没事吧?”水眸大惊,慌张地扑过去。
肖亦雄的杀伐果断从来不是靠嘴,话音刚落,已经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刀,扔到矮桌上,冲梁坤点点头,示意动手。
梁坤冷着脸走到夏晨峰面前,拉出他的一只手,按压在矮桌上,拿起短刀,放在最短的手指上。
进房前,夏晨峰已经被打的鼻青脸肿,浑身酸疼,此时见要剁手指,一下慌了神“雄哥,坤哥,这是干什么?我……我女儿已经来了,她会还清赌债。”
肖亦雄重新靠在软沙发上,寒眸微闭。
梁坤偏头瞅一眼老大,默不做声,意欲明显,看来真要断指。邪魅一笑“夏晨峰,你女儿是来了,我们还没谈赌债的事。现在,先算算迟到1分钟的帐。”
夏晨峰瞪着血红的双眼,咬着牙,骂道“死丫头,你是不是故意不接电话,磨磨蹭蹭晚来,看我不打死你。”
夏梓玉水眸含泪,委屈地辩解“爸,你打第一个电话的时候,我在上体育课,手机没在身边。刚刚来的路上又堵车,我……我不是故意的。”
夏晨峰抬头瞅一眼沙发上的肖亦雄,见他没有表态,知道今不会轻易过关。气急败坏,回瞪着夏梓玉,抬起胳膊,甩手扇了她一巴掌。
肖亦雄斜睨着捂脸委屈巴巴啜泣的夏梓玉,冷笑一声,父女俩在他面前演苦肉计啊。
这出剧如何演,肖亦雄才是导演。
寒眸射出凌厉之光,清冷的嗓音一字一顿“阿坤,动手!”
“啊”随着夏晨峰一声惨叫,半截指掉进了垃圾桶。
夏梓玉从独立,一向胆大,仍被眼前的情景吓得瑟瑟发抖。
贝齿咬着蜜唇渗出血丝,壮着胆子,再次平夏晨峰面前,从口袋摸出纸巾,慌张地缠绕在断指上“爸,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来晚了。”
夏晨峰气的够呛,明知是肖亦雄故意找茬,只能把怨恨迁怒到女儿身上。
一把揪住马尾辫,大力推搡到地上,低吼一声“死丫头,和你妈汪明月一样,都特么是扫把星。赶紧把钱还了,回家再收拾你。”
夏梓玉倏然意识到,今晚来簇的目的是替父还债,顾不得屁股摔得生疼,连忙从地板上爬起来,忐忑地问道“雄哥,我爸他……他这次欠了会所多少钱?我还。”
肖亦雄再次挺直腰板,回到射光灯下,嗤笑一声,话里有话道“你爸的帐你来还?丫头,好大的口气,你还得起吗?”
夏梓玉是个上大一的18岁女生,可她有个不靠谱的爸,还有个上高中的妹妹,妈妈离家出走后,早已练就金刚铁骨,具有与年龄不符的机警和伶俐。
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水眸对上阴冷的寒眸,点点头“他是我爸,就算砸锅卖铁,也要还。雄哥,您个数,我会想办法。”
肖亦雄看着眼前自不量力的丫头,狡黠一笑“好,有骨气。阿坤,给夏姐算个数,别让外人我们,欺负孩。”
孩?她已经18岁了,瞧不起人。
夏梓玉把目光投向梁坤,水眸中闪动着一丝祈求。前两次还账,拖几,少个零头,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是默认了。
从心里觉得这个动作迅捷、清冷孤傲的保镖,有一颗善心。希望今也能网开一面。
梁坤把一堆字据拿出来,点算一番,幽幽地道“零头去掉,总共100万。”
“什么?”
“怎么会?”
“……”
夏晨峰惊的结结巴巴,“坤……哥,怎么会有这么多?前两个月的帐,我女儿已经结清。这个月,最多……最多50万。”
梁坤微不可查地望了肖亦雄一眼,老大依旧默不做声,懂了。
冷眸直愣愣地瞅着夏晨峰,口吻中带着不容置疑“本金50万,复利计息,就是100万。”
这个数字把夏梓玉惊的头皮发麻,站立不稳,此刻不能倒下,匆忙用手扶着矮桌。如果是10万、20万,她还能想想办法,凑一凑。
50万本金已经招架不住,更何况是100万,简直是要命。
肖亦雄看到父女俩这幅惶恐的表情,满意地睨着寒眸,“夏姐,帐已经算清,你可以还了,刷卡还是付现?都可以。”
来乌市后,夏晨峰依旧赌性不改,在皓月会所欠钱赌博不是一次两次了。达到一定金额,被会所抓住,毒打一顿,再叫女儿来还。
夏梓玉知道这次欠账金额不,否则肖亦雄这样的老大不会亲自出面。
自从汪明月失联,夏梓玉就断了资金来源,银行卡的钱几乎被夏晨峰挥霍怡尽。为了给不争气的爹还赌债,二层洋楼里能卖的实木家具,能典当的珠宝玉器,一扫而空。
时至今日,唯一值钱的就是居住的楼。因为产权在她妈汪明月名下,才得以保留。
夏梓玉已经交不起妹妹的课外辅导费了,更不可能拿出这100万。
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从肖亦雄那张神采奕奕的俊颜上,已经看出了端倪,他爸让人下了套,算计了。
刚刚还傻乎乎地认为梁坤是好人,现在看来,还是她太真,他和肖亦雄是一丘之貉。
眼前的人都不是善茬,如果现在露磷,让这些地狱魔鬼知道她没钱,那今晚他爸不会有好下场,不定她也交代到这里。
乌溜溜的水眸转动,壮着胆子,和这帮人讨价还价,讪讪地道“雄哥,坤哥,只是一个月,50万本金就利息翻倍,是……是不是有些太多了。”
肖亦雄看着眼前故作镇静,虚张声势的大胆丫头,耻笑一声,幽幽地道“阿坤,把利息给夏姐算清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