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你怎么能凭空污人清白呢！读书人的事情，能叫偷吗？”燕栀突然想起来，初中的时候学过的《孔乙己》，便不假思索脱口说出孔乙己的台词，神情那就一个委屈。

“读书人？的事？不叫偷？”诸葛亮皱了皱眉，一副不认同的样子。遂板着脸，“若你以后见到了更多好东西，也会这般，还‘冠冕堂皇’得称之为读书人的事情吗？”

燕栀一看，怎么诸葛亮和鲁迅先生写的人物反应不同，心里戳着小九九，脸上却立马换了一副神态，无赖又带着几丝讨好的说道“师父您的字，寻常人若能得之，便可作为传家宝呢。嘿嘿我本来想拿来临摹的。后来觉得只临摹有些浪费它的价值，拿来做了纸扇，便会有更多人能欣赏到它，也能明白师父您宁静致远的志向。”

燕栀抓住诸葛亮的手掌心，轻轻捏了两下。

诸葛亮没想到燕栀居然会这么说，自己早就不在乎世人的眼光了，又怎么会渴望凡人理解自己的抱负呢，这样做只会显得自己沽名钓誉罢了。

“下次不可这样了，以后你开口，这些东西少不了你的。”诸葛亮摸了摸燕栀的头，语重心长道。

“知道啦，人家都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可不，你对我就像父亲一样好。”燕栀顺势说了下去。

诸葛亮黑了脸，心里郁闷道，怎么在这小子心中，自己要不就是不爱干净，要不就是年老，没点好印象！

“既然知道师父对你好，以后要更用心得做学问，不要丢我孔明的脸。”诸葛亮迅速调整了神态，重新摆出一副‘你是我教过最差的学生’的模样。

今天是‘赶集’的日子，街上人比平常多一些。

算起来这还是半年来，燕栀第一次和诸葛亮一起走在大街上。迎着别人或好奇或妒忌的目光，心里不住得意。

“喂喂，那个就是诸葛先生吗，长得真是俊啊。”一旁买烧饼的大娘，眼冒红心，痴痴得望着诸葛亮的背影。

“别想了，你儿子都快和先生一样大了。”另一个大婶看不下去，嫌弃地提醒道。

“我只不过看两眼而已!”大娘速度‘反击’。

“小心你家那口子吃醋。人都走远了。”大婶拉着她赶紧离开，嘴中念叨着家长里短。

“师父，你每次出门都会有很多人盯着你看嘛”燕栀心里猜测，诸葛亮那么优秀，走在哪里都像一块发光的金子，肯定会有很多人投过痴迷的目光。

“呵呵，他们看的不是我。”

“不是你还能是谁呀？”燕栀不解，将好奇写满了脸上

“卧龙罢了。你不懂。”诸葛亮一脸高深莫测。

拜托我怎么不懂啊，你说话别那么含蓄好不好！

燕栀知道，尤其是古代士大夫之间，说话最喜欢暗藏玄机，之前还觉得蛮酷的。现在轮到自己了，这种猫爪一样的感觉弄得自己有些难受。

“师父，你什么都不说，怎么教导我呀？”比起装傻，没人比燕栀更像了。

“罢了，你也是个糊涂的，不直说你也听不懂。”诸葛亮微微叹息，将嘴唇慢慢靠近在燕栀耳边轻声说道“只是听闻我有卧龙的名声，再加上长得俊些。”

说罢，迅速与燕栀拉开距离，挪移道“有时候人天生长得英朗，便是一种名气。比打扮过得某人，更是显得天‘姿’卓越、”

燕栀还沉浸在诸葛亮刚刚靠近她的氛围中，回味着诸葛亮在自己耳边倾吐的温热气息，身体微微战栗。

难道男孩子说话都喜欢这样吗？！没事干嘛靠这么近！

诸葛亮看着燕栀的模样，心里有些起疑。

自己与燕胥都是男子，既然他称自己没有‘断袖之癖’。可屡屡对自己露出奇怪的目光，有时候还会出现脸红。再加上有些女气的长相，不免心里有些猜忌。

燕栀是个反应慢的，但又心细敏感的，立马回过神来，看着诸葛亮有些疑窦的表情，心里拉响了警铃。

“走啦师父，你还在想什么！再不走好的就被人挑走了。”燕栀一把拉着诸葛亮的衣袖，快步跑向‘牙行’。

这招转移注意力，往往是最快速的。

因为之前燕栀在隆中附近转悠了很长时间，所以地方也摸熟了。虽然说是‘牙行’，其实应该称这群人贩子为‘驵会’。只不过没有官方参与，大家都默认叫了那些卖人口的商人为‘牙子’。

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的局限性和特点，燕栀做不到‘圣母’那样，用钱去买下所有的奴仆，再将他们放掉。

这样只会让这些人经历更多卖和被卖的过程，在乱世中，稍不小心就没了性命，还不如找个安稳人家，做个奴仆过小日子。

因此这些‘奴仆’大多都是安安稳稳，本本分分的。当然总有例外。

燕栀和诸葛亮来到牙行门口，便见有许多人围住一个妖娆的女子，纷纷跃跃欲试。

“起拍价十两银子。”一个瘦削的牙子敲锣大喊。

“我出三十两银子！”出声的是一位肚大腰圆，满脸胡须的男子。一身绫罗绸缎，手上戴着一个金扳指。

有几分贵气，看打扮应该是出身大家族或者宗室。

金子到唐宋朝才作为货币在市面上流通，汉朝黄家差不多都是国家严格掌控。而男子手上戴着这么大一个纯金扳指。则是无声的告诉其他人“老子有背景，不是你们这些人能惹得起。”

确实，听到男子叫了三十两银子。众人也没有再次加价。寻常百姓一年生活费用也不过二两银子，普通丫鬟也不过五六两。三十两确实太贵了。

肥胖的男子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便吩咐仆人交了银子，兴冲冲得前去领“美人”。

女子一脸娇媚的表情，本来听到富豪男子出价三十两充满惊喜，走路都有几分飘。直到不经意间瞥了一眼燕栀身旁，穿着长衫白袍。风姿琳琅的诸葛亮，便迅速换了一副苍白脸色。摇摇欲坠，弱弱得倒在诸葛亮脚边。

燕栀立马拉着诸葛亮后退两步，气冲冲道“你刚刚好好地，怎么看了一眼我家师父就倒下了？难道看着我家师父好欺负，想‘坑’我们一笔钱，为你赎身吗。”燕栀有些生气，平常被卖的丫鬟，头上都会被插根草以示身份。而这个女子不但头上没草，身上还飘着香粉的味道，再加上刚刚的动作。一下子将她印象拉到负数。

“公子，小女无依无靠，父亲得病去了，我想要给他风光大葬，不得已才卖身为奴的。公子二人看上去是面善的，不知可否买下小女，小女什么都会做的。”女子泪眼婆娑，泫然若泣的说着身世，在场的男子看得都一脸心疼。当然除了燕栀和诸葛亮。

自恃美貌的女子，自古就有。这个丫鬟确实貌美，自带一种妩媚的韵味，轻易就能拨动男人心弦。看到在场男子的表情便可窥探一二。

只是打错了算盘，对待这样的女子，燕栀不会手下留情。

“这位公子，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燕栀对着刚刚买下这个丫鬟的‘冤大头’恭敬行了礼，轻声说道。

男子看着眼前清俊的燕栀，思量片刻，同意了。两人走到人群外约十步，便停下。

“那位丫鬟怕是个不安分的，您且千万要提防一点，她身上的香粉味我曾在‘怡红楼’闻过。我也知道您是个大贵人，不会把这些小把戏放进心里。只是也容不得这些丫鬟动到您的头上。”

燕栀说完，恭恭敬敬行了礼后，便回到人群中，和诸葛亮耳语两句后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