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篁站在罡风烈烈的赤瑟崖上,低头看崖底,却见一片黑暗,无形的罡风在崖下横冲直撞,如同一张网密密麻麻地将所有生路网住,无处可逃。
难怪宗门里的人对这无名罡风心生忌惮,那么强烈的罡风,道极境界的人被卷起去,不死也会脱成皮。
“九姐,您真的要进去啊,宗主和少宗主都被困在里面近半年了,也不知道怎么样,云琅宗往后……”
周重见幽篁看那崖底面不改色,登时凑上去声地劝道。
“什么往后啊,”幽篁不满地剜了他一眼,“大哥才是少宗主,我不是!凭白让我担个责任是什么意思?
我待会下去后,你回去同老祖和娘,我被劫劈了整整一年,他们也看到了,我大道加身,不会让我亡。
所以我定会将爹和大哥平安带回来,让老祖安心等就是了。”
“是。”
周重见她意志坚定,劝也劝不了,便答了一声。只是心里却在思考着该如何同大长老才不会被骂得很惨。
幽篁深吸一口气,随后从崖底直径跳下,旁边的周重见她一言不合就跳崖,他还没有做好准备,登时吓了好大一跳,直喊
“九姐,一定要心啊!”
大惊怪!
跳下崖的幽篁听见周重鬼哭狼嚎般的惨叫,嘴一撇的怪了一句。
罡风在她落下来一刹那就密密地围上来,像张用刺刀制成的网,将她围得密不透风。
罡风划在身上并不好受,但是比起她受过的劫来,还是巫见大巫,不值一提。
幽篁忽略掉身上偶尔的划疼,仔细观察周围,虽然一片黑暗中满是罡风,但是她还是可以感觉到空间的波动。
这也证明了她的猜测,这莫名其妙的罡风阵中连接有空间规则,空间穿梭的另一边正是爹和大哥被困的地方。
时间与时空一点点流逝,幽篁也不知道自己经历了多长时间,只觉得落下来许久许久后,才在一片黑暗中,看到前方一点点荧光。
哗啦!
背后突然传来一阵推力,那巨大的冲击力将自己推向了那荧光,还没有反应过来眼睛就被那骤然刺目的光刺得双目流泪。
一刹那的寂静后便是正常下落的感觉,这时候幽篁知道她从那空间隧道出来了。
呜哇!
从出来那瞬间,身边就一阵兵荒马乱的躁动,鸟类扑腾翅膀的声音震耳欲聋。
身体被这些动物刮得生疼,幽篁一皱眉,正欲运转体内源力将缠绕身边的东西震开。
却骇然发现自己身体如同灌入了铅,源力被一股力量莫名其妙地封印,竟然连半分源力都无法使用!
没有源力的支撑,幽篁很快就失了浮在空中的力量,垂直落下。
黑暗中身体各处感官都格外的敏感,感觉到距离地面只剩下一段距离后,殇骨扇倏地展开,往地面一拍,轰然一声黑雷劈开了大片的土地,兽鸣声惨叫不觉。
而空中的幽篁借扇内劫雷的力量,在半空中一个转身就安全落地骤然睁开眼睛,却被眼前的景象给惊了一惊。
荒芜,苍茫,凄凉。
大片大片赤红色土地皲裂,几米宽的裂缝如同蜘蛛网般遍布其上,裂缝中暗红色的火舌时不时蹿出地面,岩浆滚滚,热浪滔滔。
仰头,那带她来这个地方的罡风阵已然消失不见,空一片诡异的赤青色,一轮烈日,一轮明月交织在一块,悬于空中,暗沉得让人心生恐惧。
哇哇!
大片有着红色翅膀的怪异鸟嘶鸣着,盘旋于头顶的空中,迟迟不肯离去,明显是对她有所企图。
幽篁却没有再注意这些不知名生物,从她拍出劫雷它们四处逃散就可以看出来,它们惧怕雷电,所以就算是现在她毫无源力,也不用忌惮它们。
“这什么地方?上太阳同月亮交织在一起,空还是赤青色的,实在是诡异。”
幽篁所站之地是被岩浆分割成若干土地中的一块,周围便是火舌。
幸亏她经雷火洗礼,身体已然是雷火体,刚硬无比,非常物可伤,也免了不少伤害。
在短暂的勘察后,幽篁便沿着感应到卿澜的地方走去,爹同大哥身边还有宗门其他人照应,一时间肯定无碍。
可卿澜不同,从发冠上感应的情况,他的生机微乎及微,要是再不帮上一手,没准就会死翘翘了。
没有源力,不能够飞行,路上还有奇形怪状的兽袭击,幽篁走了老半,也没能走出这片赤红色皲裂的土地。
“啧,到底是太依赖源力了,身上也没有预备有飞舟,也没有飞行翼。”
幽篁忍不住埋怨自己的过失,但是埋怨也无法,想了想便将乾坤戒里所有东西查看一遍,看可不可以找到自己遗忘的飞行器具。
乾坤戒里的东西很多,从源石到源技,从源纹图到源器,甚至道器、玄器,高品阶的草药丹药都樱
这些东西都是时候随毒老头四处游历搜刮来的,以及云琅宗年年的俸利。
那么多年过去了,积累得几十丈大的乾坤戒都堆满了,要找件东西实属不易。
细细了搜刮了一遍,才终于在角落找到了一大叠五品飞行符。
源符是源纹图其中的一种,不过因为符纸,书刻源纹于上困难且源纹数量受限制,极少人精通,也就没有多少人会使用源符。
取出其中一张贴在胸口,源符上源纹镌刻在皮肤之上,源纹带来的纹力在体内流窜,幽篁脚尖一点,向前疾飞。
一张五品飞行符可以以道身境的速度飞上半时,也够飞个千万里了。
但是幽篁整整废了十张飞行符,飞了五时却依然见不到除了皲裂土地外的任何景象。
偌大的土地空无一人,各种奇怪的魔兽倒是数不胜数,一路上便是除了杀就是飞,渐渐地都麻木了。
这样的日子过了五,幽篁废掉一百多张飞行符,马不停蹄地往前赶,银约剑喝足了血,殇骨扇收足了魂卫,终于在第五的半晚看到了边赤红色的山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