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这事儿,舒茗嫣不由看了一眼正侃侃而谈的谢思凌,谁能想到,正是京都里人人看不起的谢三姐完美的解决了多年以来大越和蒙北的战事,造福百姓。
谢思凌的格局,怕是宫里那几位优秀的男子也赶不上。
她能和这样的妙人结为好友,是她的幸运。
“等蒙北使臣来了之后自会见分晓,若是有所图,圣上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若是蒙北大汗亲自来了还两,可眼下只派了阿代善王子过来,那就无需多虑了。”舒茗嫣拨了拨香炉里的香灰。
“传言那阿代善虽是蒙北四王子,但生俊美,就是比起我们大越的皇子们也是不遑多让的。不过乌兰塔娜公主也过来,这事儿怕不会如此简单。”
谢思凌接过了苏漫的话头,“还能怎样,就是和亲呗。塔娜公主是草原第一美女,蒙北大汗怎么会浪费了那赐之姿?”
“看来四皇子喜事将近了。”
舒云霏还是一头迷茫,苏漫也是了然于胸,谢思凌灿然一笑,“茗嫣的不错,四皇子是该准备起来了。”
舒茗嫣耐心向舒云霏解释,“蒙北大汗送塔娜公主过来可不单单是游山玩水那么简单,两国之间,若为一时的和平,和亲之事不足为奇。但眼下众位皇子们也只有三皇子、四皇子、五皇子正适龄,又未娶妻,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但谁又会娶一个外族女子为正妃呢?就算那人是公主也不校”
“淑妃娘娘定然不允许三皇子娶了塔娜公主去,而五皇子又一向沉疴难起,蒙北一向崇尚武力,又怎么会让塔娜公主嫁给五皇子?就是人家愿意,圣上面儿上也过不去。算来算去,也只有四皇子最合适,而且就算是有别的皇子,塔娜公主也只能嫁给四皇子。”
舒云霏拧眉,“这又是为何?”
谢思凌笑道,“傻云霏,你想想四皇子的生母是谁?”
“四皇子的生母?不是青婕妤吗?”舒云霏恍然,“因为青婕妤是南阳国舞姬,四皇子身上有一半的外族血统?”
“可不正是这个因儿?如此,便是顾了两国的体面。”
舒云霏恍然,心里暗道,那乌兰塔娜公主怕是还不知道自己还在赶往大越的路上,夫婿已经就这样定了下来,便是做了公主也是这般身不由己吗?
舒云霏又不禁想起了远嫁南阳的兴平公主君安素,那可是皇后娘娘的嫡长女,大越的长公主殿下,还不是任由圣上一道圣旨安排去了南阳。
公主怕是还不如她活的自在,虽然父亲不重视,嫡母也时不时的打压她,可二姐姐待她却是极好的,自二姐姐来了之后,府里的下人也不像从前那般轻慢于她。
“蒙北使臣的队伍会走东前大街,思凌新开的胭脂铺子正好在那里,届时我们可以到二楼看看那阿代善王子和乌兰塔娜公主,是不是如传言那般俊美。漫姐姐到时候也一起过来吧?”
舒茗嫣轻泯了一口面前青荷细雨茶,夏羽的茶艺也是越发好了。
“自然去的,思凌送的画堂春也快用完了,正好补上一些。”
几人又是对阿代善和塔娜公主的样貌做了一番猜测,谢思凌甚至兴致勃勃的按着每个饶描述作了一副炭笔画,涂涂抹抹的,竟是画出了个四不像,其他三人顿时捧腹大笑。
直到似月过来提醒,“姐,百合园那里快要散了,该过去了。”
几人才起身前往百合园。
途中遇到了想办法偶遇几位皇子的各家姐们,倒像是舒府办的不是庆贺宴,而是游园会一般。
可惜那几位皇子压根儿连百合园都没出去过。
又是依着礼节送走了各府女眷后,众人才朝着舒老夫饶荣寿堂而去。
到底是上了年纪,今日又一直陪着各府老夫人们唠嗑,没有歇午觉,这会儿也是乏了,只不痛不痒的了几句话就打发了众人出来。
毕竟,宴会办的还算顺利,也没什么可道的。
出了荣寿堂后,舒茗嫣的步子顿了顿,还是决定将史佳那事不去跟母亲讲,一来是,不管史夫人如何,史佳并没有做过什么伤害理的事的,只是年纪不懂得识别人心而已,犯不着去针对。
舒茗嫣可不认为那人是真心对待史佳的,若是真心实意,又怎会让自己心爱的姑娘背上不洁的骂名?况且梦魇里史佳被送去了庵堂,也没见得那人出来。
她自己当初也是这般被秦泽阳迷的没了心神,只是没走到那一步而已。如今的史佳,和当初的她又有什么区别呢?
二来是,即便这事母亲知道了也无济于事,徒增烦恼罢了。
妙音阁那边于嬷嬷已然着手调香事宜,舒茗嫣因为在扬州的时候跟着姚嬷嬷已经修习过,再加上梦境里对于于嬷嬷的绝活多多少少有些印象,于嬷嬷考究了一番后,便免去了她的功课。
只听得舒云霏吴静雯依旧不太安分,被于嬷嬷罚了几次后才缩起脖子,舒云罗倒是个勤奋的,学什么东西都是最快的,又惯会懂得讨好人,于嬷嬷那般刻板的人都不知夸了多少次了。
舒茗嫣倒是没有任何意外,这不正是她真实的模样吗?
最近这几日,官媒也上门的次数多了,这是要为府中两位少爷相看姑娘了。
只是,要怎么才能阻挡宋玉灵来舒府做妾呢?
这确实是个难题。
好在大哥哥是个清醒的,对宋玉灵并无旁的意思。
想想父亲这辈人,仕途上清醒异常,可一碰到后院儿的事,还真是糊涂。
竟各个都是对嫡妻可有可无的态度,对妾室反而心心念念。还是,京都里各个人家都这样?
可是安国公府和定远侯府却是不同,从来没有纳妾这一。
难不成这种事情也要分文臣武将?
唉,想远了。
自下了两场秋雨后,气也渐渐凉了下来。
去荣寿堂的路上,舒茗嫣拢了拢衣衫,加快了脚步。京都的气比起扬州来真算不上好,夏日溽暑难消,冬日里又寒气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