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家这些也安排好了?切不可马虎大意,稍有疏漏也是不行的。”
“姐放宽心,都是身世清白的人家,即便是宫里,也查不出什么的。奴婢和夜萧自接触这些,保管做的妥妥贴贴的,您就好好习武准备好上林秋狝的事儿。”幻影打趣儿道。
是了,听闻上林秋狝众,女子围猎若是拔得头筹者可得到圣上一个允诺,有了圣上亲口允诺,也就相当于多了一层护身符,就是众皇子们想要动舒家也会顾忌一二,这可是多少真金白银都换不来的。
这个头筹,她势必要拿下。
该来的总会来的,就像梦境里,陆家并未做什么,但是君墨宣秦泽阳等人沆瀣一气,逼宫夺位后,陆家依旧免不了灭族之祸。
裴昭亦是如此。
有些事情,哪里是想躲就能躲得聊,只要身处京都,只要身居要职,要么接受拉拢,要么,身首异处。
既如此,倒不如迎难而上,自己去接近那个权谋中心,为在乎的人,为自己搏出一条生路。
“也好,这段日子,你就留下督促我吧,别院的事情也有了章程,夜萧一人应付的过来。”
她习武满打满算也就一年,虽比起京都贵女们胜出许多,可若是真到了紧要关头,这些花拳绣腿是不顶用的,正好趁着这段日子也打打基础,夜萧幻影也不能时时护在她身边。
加之还有陈家两位将门虎女。
此次上林围猎,无论如何都不能错过。
翌日,在练了一个时辰左右的武艺后,也到了去荣寿堂请安的时候了。
舒老夫人近几日胃口不好,舒云霏亲自下厨做了几样菜,舒老夫人对其中一道藕花桂子粥赞不绝口,连带着胃口也好了许多。
一向孝顺的舒月也对自己这个忽视多年的女儿关念了一二,只是,舒云霏到底是不再贪恋这无谓的亲情了。
“白家的人今日要过来丈量房屋,你们姐妹今日自妙音阁出来后就也帮长辈张罗着些,切莫失了我们舒家的礼数。”舒老夫人垂眸嘱咐道。
“祖母,不知大哥哥成亲后,白家姐姐住哪里,选好了院子没有?毕竟大哥哥的清晖轩在前院,到底是不方便的。”
舒老夫人赞许道,“茗儿想的周到,院子暂定了蘅芜居,里面的家什也都换了新的,白家的人过来丈量的也是那里。”
“芷葺兮荷屋,缭之兮杜衡。莱菔瑶英体,芜菁翠羽丛。大哥哥和白家姐姐都是饱读诗书之人,想来这蘅芜居他们定是满意的。”舒茗嫣亦是赞同道,蘅芜居在东院竹青馆的后方,两个院子中间隔了一片竹林,离荣寿堂也是不远的,足以见得舒家对长子嫡孙的重视。
“老大家的,瑾哥儿的亲事算是定下来了,承哥儿的也不能耽搁了,这孩子也就要去洛城上任了,尽早定下来,最好是年关前承哥儿待家之时把这事儿给办了。”
瑾哥儿和承哥儿年龄一般大,如今瑾哥儿的亲事已定,承哥儿的还没个着落,这是嫡母该尽的职责,还需要她一个老婆子过问?
这个时候了,还想着争风吃醋,打压庶子呢!
这个宋氏,行事作风越发是向后倒了。若不是看在她生下了瑾哥儿的份儿上,哪里能容得她如此放肆。
“祖母的正是呢,听闻白家姐姐温文尔雅,知书达礼,定是大哥哥的良配。二哥哥如今也是一城通判,也不知会和哪家的姐有缘分呢?”
事关自己的亲哥哥,舒云清哪能放过这个机会。若不趁早在祖母跟前道一二,以母亲的为人,给二哥哥选的姻缘定是往低了去的。
宋氏眼底晦暗不明,看向舒老夫壤,“宇承的婚事儿媳也会上心,夫君也是紧张的,母亲尽请安心,赶在年关之前定能办妥当的。”
言外之意是,你自个儿的儿子宠娇柔阁那位都没边儿了,舒宇承的婚事你儿子可是比谁都上心,若是最后不合你老人家的意了,那也是你儿子的问题,跟我可是没有半点关系。
舒云清也知晓父亲对姨娘的宠爱,当即也放心了不少。至于宋氏,哼,如今二哥哥也有出息了,还有圣上亲封的官职,宋氏要是还想打压她们娘三儿可就没那么容易了。她日后的婚事,也不会任由宋氏去作践。
大房的纷争,舒茗嫣并未掺和进去,只是也不禁感慨,就这舒家的后宅,每日也是……精彩纷呈呢。
午膳后,白家的人如期造访。
女眷来了白大夫人孟氏、白家二夫人孙氏、白家二少夫人兰氏,男客则是白大老爷,白二老爷以及白霜的三位兄长。
几人对白霜将要居住的蘅芜居甚是满意,毕竟,宽敞明亮的多。
加之,从这院子的格局来看,舒家对这门亲事也是看重的,这也是对白家的尊重。
宋氏陆氏又陪着白家女眷闲话家常几时后,临近酉时白家众人方才离去。
定远侯府,裴昭书房。
裴昭手下笔走如飞,弯曲的手腕儿灵活而又沉稳,他紧紧抿着唇,眉眼中尽是心翼翼,如待珍宝,像是生怕毁了笔下的画作一般。
笔尖未曾停止,时而浓墨重彩,又时而轻淡白描,勾勾勒勒,画中的人像也似乎是活了一般,目光炯炯有神,脸上笑容洋溢。
直到自己满意,他才终于放下了笔。
画的正是舒茗嫣那日在西林跑马场上奔驰的模样,青丝红衣白马,入木三分,恍若踏雪而来。
裴昭不由看的痴了。
京都里的其她姐们在他眼里瞬间成了庸脂俗粉。
只可惜,自己在她眼里并未和常人有所不同。裴昭挫败的叹了口气,端详着眼底的画,怅然若失。
“大哥,大哥,你看昕儿带了什么好东西过来……”直到裴昕的声音乍然出现,裴昭才回过神来,慌忙拿过练好的字盖住了那副画作,旁人不能再窥见一二,也像是掩盖住了他心底深处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