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这么多,竟是一点消息也没有吗?刑部的人都是干什么的,一群没用的蠢货!”
周太后一个茶盏径直砸向了通报的公公。
“太后娘娘息怒。”慈寿宫伺候的宫人们慌忙跪成了一团。
“息怒?你们让哀家如何息怒?哼,来人,更衣!今儿个哀家倒是要亲临朝云殿去问问齐木楠领了朝廷俸禄是干什么吃的,身为朝廷命官,连个案子都办不了吗?”
“姑母不可!”周太后身边坐着一位妃子模样的人开了口,看着那位娘娘头上所戴的八尾凤钗以及对周太后的称呼,这位主子的身份呼之欲出,正是周太后的娘家侄女,七皇子君墨锋的生母兰贵妃。
“齐大人乃是圣上亲封的刑部尚书,若是姑母闹到了朝云殿上,两边儿面上都不好看,怎么着,姑母也要给圣上留几分颜面不是?”
“难不成哀家要生生咽下这口气?那几位争得头破血流哀家管不着,也没那个精力去管,可竟敢脏了九龙山,哀家若是坐视不理,日后有何颜面去地下见先帝!”
“这虽是前朝之事,可与后宫亦是牵连甚广,姑母您若是想出了这口气,直接去找那几位就是了,何苦要跟圣上闹得不愉快,母子离心呢?”兰贵妃意有所指道。
听了兰贵妃的劝,周太后方才冷静了下来,“凝儿,你得有理,哀家犯不着为了这事儿跟圣上闹了不愉快。哼,那几个狐媚子,就是不知晓安分守己,那点子心思谁人不知?还有月湾宫那位,仗着自己得宠,近日竟是连慈寿宫都不来了,皇后虽治宫有条有理,可未免一碗水赌太平,那几位是越发恃宠而骄了。”
虽慈寿宫里的用度是后宫最好的,若是圣上那里有了什么好的玩意儿也都先送来了慈寿宫,光是负责太后娘娘沐浴上妆的宫人前前后后就足足有二十四个,可这般开销下来,太后娘娘也只勉勉强强算是容貌普通。
兰贵妃肖似姑母,也是生的貌不惊人,因此同是恨透了后宫那几位容颜才情俱佳的妃子,而其中月湾宫淑妃娘娘更是因为容貌倾国倾城而令圣上沉迷其中,二十年来圣宠不衰而让兰贵妃嫉妒不已。
当初倘若不是太后极力反对,怕是后宫中这唯一的贵妃也是月湾宫那位。
可以因着这一层原因,兰贵妃对淑妃可以是恨之入骨,只是那位手段也颇多,即便兰贵妃有太后娘娘撑腰,可也没从月湾宫讨到什么好。
“谁不是呢,仗着圣上的宠爱连这基本的规矩都忘了,要妾身来看,她是压根儿没把您老放在眼里。趁着这次机会,您可得好好立立规矩,好让她们都知晓谁才是这后宫最体面最尊贵的主子!”兰贵妃亲自为周太后捶着腿道。
“来人,都去各宫传话,哀家近日身体不适,都让各宫的主子去到千佛殿抄写百遍地藏经,不可由身边宫人代笔,若有发现偷奸耍滑者,哀家绝不轻饶!另外,皇后要打理后宫庶务以及青婕妤那里要操持老四的婚事可免了之外,其余人皆不可懈怠!”
省得各个闲得发慌整日算计这个算计那个的,惹得前朝后宫都不得安宁。
哼,百遍的地藏经,加上千佛殿每日烟熏火燎的,那几位素日里养尊处优的狐媚子也够喝几壶的。
烟雨阁,舒茗嫣揉了揉发酸的手腕,总算是将于嬷嬷布置的女红做好了,她不像舒云霏,生就对绣花针有缘,仅仅一个简单的团扇就做了整整三,更别其中还有夏影的帮忙。
宛月忙递过来一盏茶,“这是白姑娘送来的秋风落,姐尝尝。”
似月边替舒茗嫣揉着肩边,“姐没出院子,可不知道南院儿那边可热闹了呢。”
南院儿,是舒府三房所在的院子。
舒茗嫣诧异道,“三伯父那边有什么热闹的事,来听听。”事关舒运亨,总少不了那些风流韵事。
“还不是三月份那个瘦马的事情,三老爷迫不及待的就纳了进来,抬了姨娘,这三夫人好不容易有了身孕,也不怕气着动了胎气。就是府中的下人对三老爷此举也是颇有微词,只是三老爷发卖了几个嚼舌根的奴婢后,就无人再敢出言了。”
若是这事儿,倒也不足为奇。
“三伯母那里呢,可有什么动静?”
“三夫人那里倒是照旧,秋姨娘的妾室茶也喝了,也并未有为难之举,甚至还免了其他姨娘的请安呢!”
“三伯母这是眼不见心不烦呢,也是个明白的人。”
对待妾室客气有加,免了请安,要么是对夫君太过在意,要么是丝毫不上心,三伯母怕是更倾向于后者吧。
遇着那样一个不着调的夫君,若真是事事斤斤计较,那可真是与自个儿过不去,不论是为了腹中骨肉,还是以后,三伯母也确实想的通透。
“外面呢,可有什么新鲜的事儿?”
“这外面,除却五皇子九龙山遇刺连累了姐等人外,再就是近些日子安国公府两位姐回了京都的事情。奴婢只听得传言道,陈家两位姐虽容貌生的普通,可武功却是卓绝,连圣上都赞不绝口呢!”
舒茗嫣知道似月口中的两位陈家姐,分别是大姐陈冰清和二姐陈玉莹,受安国公府一众儿郎的影响,舞刀弄剑的很是在校梦境里只消一个回合就大胜乌兰塔娜公主,大大涨了大越的颜面。
将门虎女,不容觑。
倘若有机会,能与之交手一番,也是一桩美谈。
不过,也不算久了,距离上林秋狝时日无多,届时定能与陈家两位姐同场竞技,舒茗嫣隐隐有些期待。
“不过,也有传言,是圣上有意赐婚三皇子与陈家大姐,就是不知是真是假。”
舒茗嫣只听了听,并未什么。
这赐婚之事怕是月湾宫自己放出来的消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