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问题就是,狼牌究竟是以什么样的方式让牛西失去抵抗力的?最常见的就是晕厥后捆缚手脚,可是,现在的情况并非如此。”
阎光海俯下身,仔细检查着牛西的手腕和脚腕,确认没有绳索捆缚的痕迹。
方瑶脱口而出:“安眠药,或者是高纯乙醚,我想都不用想,聪明的崔越之为狼牌杀人提供了样本。”
阎光海又检查了牛西尸体的嘴角,胸前,以及尸体附近的魔术箱底板:“并没有白色的晶痕出现,证明并非是乙醚,否则这些地方不可能什么证据都留不下。”
方瑶说:“那换言之,就是牛西服用了安眠药,但牛西不会主动去吃下安眠药的。”
“所以说,在牛西自愿情况下,或者没有防备的情况下,狼牌喂给了他,将安眠药顺利送进了他的胃里。”
阎光海轻皱眉头:“这下可就难了,我们的推测虽然大体上没有问题,但没有解剖尸体分析数据,如何得知他吃下了安眠药?”
“暂时不说我们之中没有任何人可以做到解剖尸体这种程度,而且退一万步讲,如果有了如此专业的侦缉手段,我们也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神秘人,幕后bss,都不可能给我们提供帮助,于是,安眠药论只能是一个假说,虽然它十分接近真相。”
方瑶突然像抓住了什么灵感似的:“让我想想,暂定牛西服用了安眠药,所以这一整套狼牌的行凶过程是......”
她双眸灵光流转,开始进行缜密的逻辑推理:首先,狼牌将牛西在昨天晚上或者今天凌晨深夜时分骗进了魔术箱?
知道魔术箱存在的,先排除意外因素,恐怕只有“那两个人”了。
而且,依照牛西的秉性来说,“那个人”嫌疑更大一些。
骗进了魔术箱的牛西,脱光了全身,然后,狼牌开始提供一些刺激的服务,让牛西兴奋。
两人激情的过程中,可能通过接吻或者其它刺激的方式,狼牌顺利将安眠药送进了牛西的肚子里。
接下来,等待药效起作用,牛西昏睡。
然后便是偷甲虫,我觉得很有可能是弄晕牛西之后把甲虫偷到的,因为赵婷保不齐会在零点之前随时出现在生物室。
当然,这只是建立在“那个人”,也就是伊丽莎白的狼牌逻辑基础上。
另一种假设,就是赵婷发现了魔术箱,作案过程同理,然后自己取了甲虫。
总而言之,甲虫是精心挑选过的,因为若是有毒的虫子和动物,反而更加暴露了赵婷是“唯一可能行凶”的人?
也不对,伊丽莎白也有可能冒险选取以色列金蝎等毒物,可是,事实证明甲虫的破坏力和疯狂程度更胜一筹!
总之,三只顶尖的肉食性甲虫大王虎甲,以及破坏力堪称虫中之最的甲虫巴拉望巨扁,这两者被挑选中了。
按照知识方面的储备来说,赵婷可以被认为是百分之百的“凶器甄别”候选人。
联合作案?不无可能,但这一层逻辑先搁置一边,因为谁是狼牌谁是助攻人,两套逻辑都说得通,情况更加复杂了。
赵婷是狼牌,那么甲虫就是“随时准备就绪”,如果伊丽莎白是狼牌,那么甲虫就是凌晨时分被偷的。
于是乎,“凶器就位”,狼牌又使用了另一种“凶器”,那就是胶体液体,这种淡黄色的粘液,能够让甲虫食欲大增的食粮。
以食欲去刺激,并提升甲虫的凶暴程度,很像是赵婷的“神之一手”,如果是赵婷,她绝对可以做到这一点。
如果是伊丽莎白,她是从哪里得知的这种情报呢?难道她是有意无意间从赵婷那里刺探得到的?
总之,有了情报的话,伊丽莎白做到这一步,也不是不可能。
牛西还在深度睡眠之中,伊丽莎白已经在喉部,颈部动脉,以及有可能的几处动脉都涂抹上了胶体粘液。
然后就是有请“凶器出场了”。事实证明,巴拉望巨扁主动破坏了牛西的关键部位,而大王虎甲则进行不规则啃咬。
狼牌与此同时,迅速开启了竖向夹板,并安置了横向夹板,这样就可以把甲虫连同因为剧痛而清醒过来的牛西一同“控制”在狭小空间内。
这也就解释了牛西初被发现时,那种扭曲的姿态,以及死不瞑目的绝望眼神,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狭小的空间内,牛西甚至站不起身,就被甲虫活活咬死!
这就是牛西死亡的真相。
他一定很快就死亡了,因为还保持着敏感部位的兴奋状态,也就是说,他没有时间冷静下来。
当然,怎么可能冷静得下来,全身的剧痛,血液的快速大量的流失,生命急速消逝的状况......我是牛西的话,不敢想象这是何种“人间地狱”!
牛西就是这样惨死的。
一路推理思考下来,种种环节终于衔接了起来,方瑶睁开了智慧的眼眸,深呼吸了一番,把这一连串精妙推理告诉了阎光海。
阎光海听闻,拍案叫绝:“听起来很魔幻,但每一个细节都解释得非常合理,如果是我,想不到这么细致的过程。小瑶,妳越来越了不起了!”
方瑶的眼神闪烁出悲伤:“可是,牛西死得也太惨了......”
“这种死法,若说是神秘人的处刑环节还差不多,但确确实实是在黑暗过程中,狼牌一手酿成的。”
“这一次的狼牌,从行凶逻辑之复杂,事前事后行为做法的滴水不漏,可以看出是一个不同于以往任何狼牌的可怕家伙!”
阎光海说:“对,我们即便很困难地推理出了全部过程,我也相信这过程与真相几乎没有差别,可是,那两位嫌疑人就明明白白站在那里,我们却无可奈何。”
“没有决定性的证据,这一下可就难了。”
方瑶若有所思:“不过,你还记不记得昨天赵婷喃喃自语的内容?”
阎光海摇了摇头,她接着说:“当着我的面喃喃自语,赵婷她不怕露出破绽么?尤其是一贯对我相当警惕的那个天才萝莉。”
阎光海眼神坚定了起来:“所以,小瑶妳想把赵婷作为突破口。”
方瑶说:“至少赵婷有举棋不定的可能性,面对伊丽莎白,我说实话没什么自信,因为我无论做什么,都好似一拳打在棉花上。”
阎光海拉住了方瑶的手:“很好,事不宜迟,我们现在立刻行动。”
方瑶小心肝突然抖动了一下,俏脸微红:“光海,我......”
阎光海微笑着的侧脸说明了一切:“我可不会松手。”
方瑶脸涨红的速度如火箭升空一般:“别欺负我呀......”
一前一后,阎光海拉着方瑶的手刚走出棋牌室,就见许岳人和秦兰芷匆匆赶来。
秦兰芷还吊着那被大王虎甲弄伤手掌的手臂,行动有些不便。
许岳人一脸不可思议:“刚才我们收到了神秘人的邮件,说是狼牌受不了良心的谴责,决定在大家的见证下在室内游乐场当众自杀!”
秦兰芷则瞥见了“难得一见”的一幕:“阎光海,你的手......”
方瑶赶忙把手撤了回来,趁阎光海不备,回到了“安全位置”:“没什么,我们快去看一看吧!”
阎光海倒是表情泰然自若,为求谨慎,还是检查了一下平板电脑:“刚才调查太过投入了,忘记查看。”
方瑶也看了一眼所谓的邮件,内容与许岳人所说大致无误。
“绝命游戏,又要上演一出匪夷所思的丧心病狂了么......”方瑶内心不好的预感停止不住地滋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