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岳人又问:“对,这个推测合理,可是这也仅仅能说明凶手拉绳索和摁开关几乎是同一时间,还能证明什么?”
方瑶说:“我们知道,拉动重物,是向前发力合适还是向下前方方便?尤其是还要在同时摁下开关的情况下。”
“肩部与豁口形成的角度过提供的拉力也许充足,但另一只手臂要上扬去触碰开关,别忘记这两个动作要一前一后连贯并列完成。”
“因此,豁口处到肩膀发力点,两点一线,理应更平缓,如果连带地面水平线,加上墙角处豁口截取到肩膀这一段距离......”
“这三条线连接组合成一个三角形,配上之前我说过的滑轮原理加持,把斜角边越平缓拉长,越可以更加从容完成摁下开关的工作。”
“虽然说在平时,任何人都可以做到这一点,但别忘了凶手可是在淹死了伊丽莎白之后,让在场所有人都惊魂未定并让所有人都成为他的被动证人!”
“这一连串的操作,必然是要摒弃所有失败的可能性。因此,两个前后连贯的动作必须保证最舒适的完成可能。”
“换言之,在拉动绳索的一刹那,啪地一下就要摁了开关,让整个室内游乐场黑掉!”
“因此我甚至认为凶手的另一臂,手指触碰黑色开关的角度的是直角甚至小于直角的,换言之,说白了,我认为凶手的身高是高过开关的,并且膂力惊人。”
“在结合我一开始在这里发现的一连串的违和感,凶手是谁,已经不言自明了吧。”
阎光海问:“既然豁口的出现彻底证实了小瑶妳的推理,那么我们留在这里要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去换衣间看看?”
许岳人也疑惑:“不是全程无直接凶器杀人么?怎么还去换衣间干什么?”
方瑶说:“记不记得伊丽莎白是披头散发的,然而我们在水池并未找到头绳一类的东西,别忘了她要入水必然要把头发披散下来。”
“所以我在想,特殊身份有没有可能因为时间紧迫,在换衣间对伊丽莎白做了什么?”
秦兰芷说:“既然妳这么想,咱们就去调查一下吧。”
换衣间空间非常狭顶多容得下两人进入,于是最为疑惑的许岳人和推理公主方瑶一同进入调查。
果然,在角落处发现了几根紫色的头发,还有两个一模一样的头绳,这些都是伊丽莎白丸子头被改变的“证据”。
不仅如此,现场还找见了一只破破烂烂的裤袜,还有内衣内裤这种忘记拿走的东西。而且裤袜的“破烂痕迹”绝不是伊丽莎白遭到了“殴打”所造成的。
方瑶不禁皱着眉头:不如说,伊丽莎白在这里引诱了特殊身份?
开什么玩笑,妳死到临头了还不自知吗?真是个淫
乱不堪的女人!
对此,推理公主嗤之以鼻。
“所以,李俊进入换衣间,目睹了这一切,可能推测出了伊丽莎白做了一些奇怪的举动,才会说出那一句没能和妳深入交流的话。”
“换言之,他并不是不顾场合地胡乱使用自己的大嘴巴,而是发现了其中一些端倪,和我做出了相同的推测。”
“看来,我明知李俊是一个深藏不露的人,却依然还是低估他了。”
许岳人说:“伊丽莎白的胆子也太大了,在这换衣间还要做这种疯狂的事情。”
二人走了出来,方瑶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将现场的发现告诉了阎光海和秦兰芷二人。
秦兰芷的言语带着伤痕:“无下限的出卖自己的身体,最终会崩溃的,可惜伊丽莎白她根本不这么认为。”
阎光海推测说:“也许是迟迟不见神秘人宣布黑暗结束,她也在压力之下做出了对于特殊身份的引诱吧。压力有时候是得转换成其它的形式得以释放。”
方瑶有些激动:“这些东西都不重要!看到了吧,伊丽莎白作死,所以她身死陨灭,旁人不值得同情与伤感,自作孽不可活!”
随即,她强制压抑下来自己的怒火,轻声说:“对不起,我有些冲动了。”
许岳人煽情地说:“方瑶,妳能有这些反应,说明妳是一个出淤泥而不染的人,绝命游戏放大了几乎所有人内心的黑暗,就连我们三个都不能保证不被影响。”
“可是,只有妳,越来越具有正义感,越来越把妳的表面腹黑撇在一边,把真实的内心展现在我们面前,并且不断变得坚强。”
“我们都认定了,妳就是带领我们回归初心,逃离名为绝命游戏的深渊的人,所以,发泄也好,冲动也罢,这些货真价实的情绪都在诠释一个真实的妳。”
“很幸运,我能认识妳,和妳做朋友,真的。我永远都会追随妳的。”
方瑶的俏脸一下子红了,她可没有想到,许岳人这个“笨笨”,居然一下子说出这么一长串“寡廉耻却又直击灵魂”的近乎于表白式的夸赞的话。
阎光海也愣了一下,说:“那个......总之,小瑶妳放心,我们永远支持妳。”
秦兰芷说:“支持方瑶是必须的,不过真没想到许岳人你能说出这种话。”
方瑶花了好长时间定神,缓过来后,这才对三人说:“现场调查到此为止全部结束了,我还要回去整理思路,准备好裁判公投。”
“放心,我的内心绝不会改变,我们摧毁人性别墅的计划也要开始实施了,就在下一次光明游戏之后,大家做好准备!”
终于,艰苦烧脑的调查结束了,方瑶理清了思路,将各种碎片化的影响,证言,证据链接在了一起。
她知道推理得出了这一次连环杀人事件的经过还不够,现在,在离开现场之后,她还要做最后一件事。
短暂休息了一下,时间已经来到了晚上八点钟,她独身一人,来到了“特殊身份”的房间前,按下了门铃。
房间门很快被打开了,“特殊身份”见到了方瑶,很是吃惊:“怎么是妳?”
方瑶问:“能让我进去谈么?”
“还有,似乎对我的敌意大了很多?”
“特殊身份”说:“当然,妳离开了现场,并直接找到了我,意味着我的杀人手法已经被破解了,真相妳已经尽在掌握。”
“既然如此,妳又何必打草惊蛇来找我?索性直接在裁判公投揭发我不就好了?那样1我的心理准备可能会不足,被妳打一个措手不及。”
方瑶轻叹一声,摇着头说:“不,我并不是为了施加压力或者试探才来到这里,我需要一件东西。”
“特殊身份”又是一惊:“什么......东西?”
方瑶说:“那个掩藏在平板电脑挎包里并被带走的带有滑轮装置的绳索,具体长什么样我只能眼见为实。”
“特殊身份”一下子就慌神了:“胡说!哪......有这种东东西?”
“妳赶紧走开吧,我已经下了逐客令,别让我动粗!”
方瑶说:“谁是特殊身份,我早就有所怀疑了,并且我还有另外的证据,啧啧啧,丑态毕露,特殊身份的格调尽毁了。”
“特殊身份”大发雷霆:“给我滚!我告诉妳,裁判公投鹿死谁手还犹未可知,我自有妙计,妳无法制裁我!”
“我杀了人又能怎样?我说不会死,就一定有妙计脱身,妳给我等着吧!”
方瑶早有预料会吃“闭门羹”,她也没有多说什么,径直回房间去了。
疲惫席卷全身,她泡了个澡,倒头便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