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儿跟徐思夜相处这段时间以来,一直认为徐思夜是一个谦谦君子,温润儒雅。对自己一个下人丫鬟,也是礼敬有加。
而自家姐可打就是个强势逼人,不愿服输的性格。
原本以为这两个人凑到一起,必然是徐思夜处处退让,姐事事逼人。
却没有想到,徐思夜在林瑜面前居然寸步不让,两个人犹如针锋相对一般,甚至看现在的局面,徐思夜似乎还占到了上风。
林瑜在与人相处中几时落过下风?她这骄傲的性子,就算是家中老爷和老太爷有时也拿她没办法。
看到两个人气氛如此僵硬,屏儿忍不住上前劝道:“姐,您……您好不容易总算回来了,莫不如还是先去见一见太老爷吧……?”
林瑜瞪了屏儿一眼,吓得屏儿后退了一步。
徐思夜轻轻叹了口气,转过身道:“你我无冤无仇,其实根本不需要这样剑拔弩张的。不论林瑜姐想什么,尽管直就是了,不必来这一套。”
虽然林瑜心中是万般不愿,但是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和徐思夜的第一次见面,是自己落了下风。
看起来,自己确实有些看这个从未见过面的夫婿了,虽然对徐思夜谈不上好感,但是林瑜觉得起码徐思夜跟自己讨厌的那种男人并不一样。
即便如此,也不代表林瑜就能够接受徐思夜。
“徐公子,你是想请我将话挑明了么?”林瑜冷冷地道。
“不错。林姐是出于什么缘由拒绝这一门亲事,句实话徐某并不在乎,只是现如今,徐某也不想让自己陷入无赌麻烦。”
“林姐年纪虽,却也已经开始掌管林家经济,足见有长房之风,你我各有所需,何必将精力浪费在这无谓的争执之上。”
林瑜点零头,徐思夜这几句话所得倒算是在理。
原本以为要费一番口舌,但是看起来徐思夜自己似乎也并没有太将这一婚事放在心上。虽然心中有一些隐隐的不甘,
“既然这样,那林瑜也就不再绕圈子了。”林瑜走上前一步,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更近了,依旧是互不相让,互相凝视着对方的眼睛。
“我的意思很明确,这门亲事,你与我都不在意,那我们就没有必要非要争论个高下。我也不希望这件事情继续成为林家下人们嚼舌头的资本,更不希望爷爷因为这件事情来找我的麻烦!”林瑜道。
“所以,林姐的意思呢?”
“今后,你我可以以夫妻之名相称,但只是对外,只挂其名绝无其实,你我也绝不同屋而眠,徐公子以为如何?”林瑜道。
徐思夜心想,这倒也不是不可以,只要能够息事宁人,不要让这件事情继续发酵下去,搞得越来越严重,也是个不错的解决方式。
“林姐的意思就是,从今以后,你我除了挂有夫妻之名,再无其他瓜葛?”
“不错,这是我最后能够接受的底线。”林瑜神情淡漠而坚决,似乎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除此之外,你在林家的一切开销用度,我自然会给足你,你若还有其他要求,我也可以尽量满足。”
徐思夜莞尔一笑,道:“徐某纵使不济,却也不至于需要妇人来养活,多谢林姐好意,徐某心领了。”
林瑜眉心皱起,语气逐渐低沉,“徐公子之意,莫非是公子可以自力更生?”
“若连养活自己都做不到,谈何为人。”徐思夜道。
林瑜冷笑一声,道:“徐公子可真是会大话,昔日令尊在朝之时,出这话倒还能让人多看你一眼。可如今你权势皆无,身无分文,若非我爷爷念及旧情,只怕徐公子此时早已经沿街乞讨了吧。”
这个女人话还真是丝毫不给别人留余地,难怪林家的人谈到这个大姐都谈虎色变。
既然这样,徐思夜也不必再给林家留面子,将话挑明就是。
“林姐所,有两点不当之处。”徐思夜道。
“哦?倒要请教。”林瑜冷冷地看着徐思夜。
“其一,我自然感念林老太爷收容之恩,但是有一一,林老太爷收容在下,绝不是只因为顾念旧情,而是想借助先父在朝中名望和人脉,相助林家能够在宦海谋求一席之地,不是么?”
林瑜心中不免又多了几分诧异。
想不到这个徐思夜表面对任何事情都不管不问,实际上却心如明镜,自己爷爷的那点心思根本瞒不过他,只不过他不愿穿罢了。
“林姐,请问徐某的可有道理?”
林瑜冷哼了一声,没有回答,道:“那其二又是什么?”
“其二,即使林老太爷并不收容在下,在下也绝不至于沿街行乞,徐某身无长处,但是要养活自己,却是不难。”徐思夜道。
林瑜顿时一脸嗤笑,道:“徐公子,如今你吃着我林家的,住着我林家的,竟然还敢这种大话,是否过于厚颜无耻了?”
徐思夜道:“那莫非,林姐要徐某证明给你看?”
“徐公子,等有一日你能够自食其力,谋得一份生路之时,再来我面前这话也不迟。如今你身无分文,一切用度全由林家出资,还如此大言不惭,未免贻笑大方。”林瑜毫不留情地讥讽道。
屏儿都有些不忍心徐思夜被林瑜这样讽刺,忍不住开口道:“姐……徐公子如今势孤,一时寄人篱下也是难免的,等到徐公子将来能够高中举人,那自然也会报偿林家的,是吧,爷?”
林瑜看了一眼屏儿,道:“徐公子日后能否高中举人尚且不论,我林瑜平生最厌大言不惭之人,这人张口闭口,都是些不实之词,如何不叫人轻视?”
“屏儿,看来你是对徐公子有意思了,不过姐可要告诫你,这种光有嘴皮子的男人,可是万万信不得的。”
“姐你……你不要戏弄屏儿了,这话不可乱……”听了林瑜的话,屏儿顿时面红耳赤,低下头去再不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