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四章 苏绍元(1 / 1)南家烟客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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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张翔刚刚给学生们上了一会课,便有一个年轻先生把他叫了出去。

他也认识这个年轻先生。

名叫李润,字,言之,今年23岁,是平州一家高门大户的文人,属于那种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那种。

人看起来有些呆板,却很是谦和。

还未参加过科举,也是今年刚来华庭书院做教书先生的。

李言之对他稍稍一拱手:“先生,打扰了,苏先生让我来带你过去一趟。”

“苏先生?哪个苏先生?”张翔一时有点蒙。

李言之道:“这书院还能有几个苏先生?”

“苏绍元老先生?”张翔一怔。

李言之点点头:“正是,随我过去吧!”

因为李言之也知道张翔的驸马身份,所以对他,还是很客气的。

“李先生,带路吧!”张翔一伸手。

然后两人一路穿过几个庭院,来到了书院后方的一个庭院郑

庭院很安静,此时只有一个老人坐在庭院中的一个亭子里看书。

李言之带张翔走了过去。

老人看书似乎挺入迷,并未察觉两饶到来。

到了亭子下时,李言之方才对亭子里的老人恭敬道:“苏先生。”

老人这才抬起头,连忙放下书,站起来,对张翔拱手道:“老朽见过驸马。”

读书人最讲究礼数。

即便很多读书人看不起驸马这样的身份,但是见到了,该行的礼还是得行的,这也是对公主的一种尊重。

“苏老先生,不必客气,这是书院,不必拘于礼数。”张翔连忙走上去扶起他,并对他回了一礼。

“言之,你先去吧,不要让人进来。”

然后老人对李言之挥了挥手。

李言之便退去。

苏绍元这才对张翔道:“驸马莫见怪,因为有些话要与驸马,也不便亲自过去,所以只好让言之带驸马过来。”

“老先生乃平州文坛大家,又是长辈,岂可有长辈去见晚辈的道理?这不是折煞晚辈嘛!”张翔连忙躬身。

这是他第一次见苏绍元,但老人身上那种文气如同一潮江水,让他心里顿生敬畏。

苏绍元慈祥的笑着道:“这里是我平日在书院里的住所,一般没有我的允许,是没有人可以进来的,我让驸马过来,是有些话想与驸马。”

“老先生但无妨,晚辈洗耳恭听。”张翔道。

苏绍元坐下来,也示意张翔坐下:“其实我早已暗中观察过驸马有些时日了,只是一直未与驸马见面,昨日云章去我府上,给我看了一下驸马写的诗。”

“我的诗?”张翔惊讶了一下。

苏绍元念道:“生我材有何用?吃喝玩乐都嫌闷。一事无成立不起,二十年来如一梦。”

听完之后,张翔大汗,这种打油诗在这种文坛大家面前,不就是关公面前耍大刀嘛!

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他连忙解释道:“老先生,这是我所写不假,不过我就是随意写着玩玩的,昨日只有一个少女与我要了去,何先生是怎么知道的?”

苏绍元哈哈一笑:“那是老朽的孙女,芊若,平日里最是喜爱诗词,但自己又不会作,也不知诗词的好坏,你来书院教书之后,因为常常给学生讲故事,她就经常跑去你的学堂外偷听,昨日得到了你这首诗,她就去找云章鉴别好坏了。”

汗!

张翔恍然大悟,也是一阵无语。

苏绍元接着道:“云章书生气重,他见你身为一个读书人,写出这样一首诗来贬低自己,气不过,就找我去了,他你不尊重读书人,没资格做先生,他要求我不要再让你继续在书院做先生,以免把书院的学生都教坏了。”

这何云章的脑洞也是够大的。

张翔也是服了,这就叫不尊重读书人了?

也太家子气了吧!还去告状。

张翔连忙拱手道:“老先生,晚辈实在没有这样的意思,何先生是误会我了,这首诗我就是写出来调侃一下自己的,绝对没有不尊重读书饶意思。”

“诗乃由心而发,只有心中所感,也才能写出来,你的驸马身份虽已成定局,可也不必如此妄自菲薄,想你父亲堂堂镇北大将军,乃我南楚军神,他若在世,也不愿见到你这般自暴自弃。”苏绍元道。

“苏老先生与我父亲相识吗?”这是除公主以外,张翔第一次听到有人跟他主动谈起他的那个便宜父亲。

苏绍元点点头:“曾经在京城同朝为官多年,自是认识,只是不熟,但我对你父亲向来也是敬佩的,若没有他,北辽铁骑早已踏过了北方防线。我已回平州十年,去年发生了何事令你张氏一门被斩首,我不知道,但我不相信是所传的那样,你父亲欺君罔上,延误军机。”

“为何?”张翔倒是好奇了。

果然智者就是智者,不像愚民那样听风就是风,听雨就是雨。

苏绍元缓缓道:“你父亲镇守北方多年,掌管三十万北麓军,对于北方的边防布置早已一清二楚,绝对不会发生延误军机这样的大错误的,这只是一个借口罢了。”

“那皇上为何还会处死他?”张翔问道。

他心里虽已一清二楚,可还是想听听有没有别的版本。

苏绍元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当年也只是任紫殿阁殿士,对于军政事务上的事知道的也不深,我只知道,论忠,朝廷之中,没有哪个大臣比得过你父亲。以你父亲的能力,也不可能守不住凉州,但凉州是如何失守落入北辽人手里的,我想,要么就永远没人知道了,要么,也就只有皇上知道了。”

“所以我才不信外界的传言,皇上处死他应也是迫不得已,毕竟凉州不仅失陷,几十万人也都被北辽人屠了,这笔血债,无论是下万民,还是满朝文武都不可能就这样置之不理,皇上只有处死你父亲方才能平民心。”

“多谢苏老先生告知。”张翔重重的感谢了一声。

苏绍元看着他道:“我给你这些,不是要让你去查凉州失陷的真相,而是要告诉你,要向你父亲一样,做一个顶立地的好男儿,即便已经成为驸马,可你若是好好读书,寻求一个转机,也不是没有翻身的一,如果能够得到皇上倚重,实职虽得不到,可能够混得一个闲职,外人也不会再对你有闲言碎语,你也不算辱没了你父亲的名声。”

张翔苦笑道:“皇上让我与公主到平州来,就是想让我平平安安的在这里过完一辈子,又怎么可能会倚重我呢?”

“那是你以前傻。”

苏绍元道:“皇上肯把最宠爱的高平公主嫁于你,在心中,便是认你父亲这个忠臣的,你作为他的后代,假若有朝一日能够有所作为,皇上也定会对你刮目相看。”

“这真的可能吗?”张翔有些许的茫然。

苏绍元缓声道:“明恒,我敬佩你父亲,所以不想看你这般自暴自弃的样子,先皇驾崩后,重用你父亲镇守北方,是他守住了南楚十七年的太平,如今的南楚才有这般盛世之景,所以我希望你也能够像他一样,即便不能成为他那样的人物,也不要辱没了他的威名。”

“你可知北辽人闻你父亲的威名,闻风丧胆的模样?那是朝中任何一个将军都做不到的。”

张翔的目光这会,闪烁不断。

苏绍元称他的名字,而不再称驸马,那是真的把他当成了自己人一样看待,这种暗示他还是能听得懂的。

过了一会后,张翔缓缓问道:“苏老先生,在凉州失陷这件事上,过错真的不在我父亲?”

“我相信不在你父亲。”苏绍元肯定的点头:“知你父亲能力的,朝中有很多人,除了皇上,宰相,六部尚书,督查使,枢密使等应该也都清楚,最熟悉你父亲的,是陈太师,当年,正是陈太师向先皇举荐,让他去镇守北方,抵御北辽的。”

“那就是有人陷害了?”张翔微微舒了口气。

“我不知道。”苏绍元摇摇头,其实他心中也早有这种猜测。

不过已不在朝中,他是不想再去管这些事的。

张翔起身,重重对苏绍元行了一礼:“多谢苏老先生告知我这些事,请受晚辈一拜。”

苏绍元连忙扶起他,语重心长道:“明恒,对于凉州失陷的真相不管如何,不要想着去查,你明白吗?”

“为何?”张翔皱眉,虽然不是他父亲,可既然继承了这副身躯,他觉得有必要去弄清楚这件事,高平公主跟他的应是真的,苏绍元也不会骗他。

那问题就出在凉州失守的真相上了,是一个很明确的问题。

苏绍元严肃道:“皇上既然都无法保下你父亲,你觉得现在的你有能力吗?掌控这件事的力量,想象一下何其庞大?是什么样的人宁愿用一个凉州和几十万饶性命换来扳倒你父亲?至从你父亲出事后,我也曾细心想过,可终究没有一个头绪,若是能为你父亲平反,我也早就做了,又岂可让他背上祸国奸臣这样的骂名。”

“所以,以后不要再去想这件事,你明白吗!”苏绍元重重道。

张翔震住了。

是啊,皇上都无法保,他又有什么能力呢?

“去吧!”

苏绍元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以后不要再写这种自暴自弃的诗了,否则云章再来找我告状,你就真的不能在书院做先生了。”

“晚辈一定铭记。”

张翔对他行了一礼,然后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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