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过去后,明社第一批新闻已经由那些分散到平州城各处的包打听送回来了。
李言之也带领那些书生,在这些包打听的口述下,把这些新闻纪录了下来,并且先拓印了两万份出来。
这是先用来试水的,最先的一部分会通过杨黎的关系卖到平州各大文人士子的手中,书生在这时代的舆论传播能力最强,由他们的口可以先把明社的名声打出去。
然后一部分会经过平州知府郑维传到一些达官贵族手里,毕竟这些饶影响力最强,而且政治敏感度最高,若是新闻中有些触线的新闻,还有时间更改,保证不传到百姓手里。
最后一部分才会由明社卖到各大书院和百姓手里,这样层层下来,才能把一条新闻产业链的商业途径开辟出来。
如果效果好的话,再加印。
南楚这个时候的拓印技术已经很纯熟,毕竟已经可以拓印书本了,所以拓印这样的报纸其实并不难,不需要装订,张翔事先给他们做过一个模板,他们也就按照这样的模板来拓印就校
张翔还专门把这布庄的后院空出来,用做拓印报纸的地方。
虽南楚的纸张是受到朝廷管制的,不过有华庭书院,有苏绍元的帮忙,纸张的难题也就很容易解决了。
待到这,两万份报纸拓印完毕后,张翔也就接到了钱管家的通知,从驸马府启程过来了。
高平公主也跟他一起来,这件事张翔自然不会隐瞒赵寒烟,在决定做这件事之后,他第一时间就告诉了赵寒烟,赵寒烟如今对他所做之事没有管束太多,他能找到点事做,赵寒烟反而开心一点。
前些日子张翔去青楼的事让她那个晚上都觉得挺不舒服,没怎么睡好,但碍于自己公主的身份,且事先也对他默认过这件事,所以她也不好什么,只能压在心里。
赵寒烟听了他做这样的事后也是挺好奇的,所以也就跟来看看了。
两夫妻的到来,让整个明社的人都战战兢兢矗立在一旁,因为许多人都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传中的高平公主,这个最受老皇帝宠爱的公主,如今跟在这个公主手下做事,自然兴奋异常,若是混好了,将来公主在皇帝眼前美言几句,不定就有入朝为官的机会。
张翔和赵寒烟每人拿着一份报纸在一旁观看,李言之则跟着站在一旁给他们端茶递水。
对于新闻标题噱头这样的技巧,张翔这几日就抽空教过李言之,李言之在这方面还是挺有分的,经过张翔传授过后,很快就明白了个七七八八。
用他的话,就是用夸大其词且隐晦的法让人有了解内容的欲望。
这就是好奇心的驱使。
比如眼下这篇新闻,是一个贼偷了一户人家的老母鸡,被女主人发现了,然后提着捕追了贼几条街,最后贼慌张之下就跳河逃亡了。
李言之就把标题写成一只母鸡引发的惨案。
张翔看到这个标题和内容的时候还暗暗称奇,他有做新闻的赋。
对于挖掘新闻这方面,张翔可是不管大事,事,都叮嘱过那些包打听,全部都要收集的,哪怕是路边看到有人往另一人身上吐了一口痰,都要收集下来,因为这些所谓的事,其实往往都是市井之中,那些三教九流者,商贩者,用来做谈资的事情,这些是最容易引起老百姓的兴趣的。
用现代话来讲,这就是社会新闻。
至于大事方面,那些包打听也都有过经验,哪些能够公开,哪些不能够公开,他们都清楚,专门记录在另一种重要的报纸上,要经过张翔筛选之后,能发的才能把这些新闻发出来。
毕竟这些包打听以前能卖钱的也就是这些大消息,这些大消息的重要性他们心中还是有数的。
而那些方面的社会新闻,可以不用告知他,拓印完成之后,就可以直接发出去。
能够在短时间内完成这样一套新闻模式,张翔觉得还是挺不错的,毕竟这里是古代,要求就不要太高了,以后时间长了,也就自然而然成熟了。
当张翔笑着看完了几份消息的报纸后见赵寒烟还在一旁专心致志的看,他也没打扰,这公主大概是把这样的新闻当做故事来看了,因为她一边看脸上还挂着淡淡的微笑,似乎是觉得这些新闻的内容挺有趣。
然后张翔就让李言之找来了一份记录大消息的报纸。
眼下能够让张翔觉得是大消息就有两件,第一件是关于上个月中秋过后城西林员外府被纵火事件的后续,这件事起初还能经常听到有人谈论,不过在郑知府出面安抚了林员外之后,这个林员外也就没多少人见到了,到了现在几乎都快被遗忘了,这后续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这后续若是能够挖出来,肯定是吸引眼球的,这属于社会大新闻了。
这也是张翔专门叮嘱那些包打听要去打听的大消息。
另一件就是关于城中隐藏的刺客,这是张翔叮嘱那些包打听暗中打听的,如果有关于这些刺客的消息,一定不要放过。
当然,张翔也不会跟他们这些人是刺客,他只但凡见到行踪诡异之人,不管是什么人,能跟踪就跟踪,不能跟踪,就把时间,地点,以及所经历的事件记录下来。
这也是他要找出这些刺客的第一步。
不把这些刺客找出来,他始终都如鲠在喉。
让李言之拿出报纸之后,张翔也随口问了一句。
因为关于这些大消息的记录,他只专门让李言之一个人记录,除此之外,那些包打听再不能把消息透漏出去,所以除了他们以外,只有记录这些大消息的李言之最了解了。
眼下能够让他信任的,也只有李言之。
李言之也回答道:“回驸马,林员外的事情确实有一个包打听打听到了,我都记录了下来,驸马请看。”
然后李言之指着报纸上记录的消息,接着道:“根据这个包打听所,他两前偶然见到了林员外府的一个丫鬟出门买东西,然后花了些手段旁敲侧击了一番,终于知道了如今林员外的情况,据那个丫鬟所,林员外至从上个月大火过后就带着余下的家人和几个信任的奴仆,搬到了城外五里外的一座旧宅中,一直没有出来过,而且丫鬟还,这个林员外似乎暗中还买通了一些江湖探子,打听那日他林府的失火事件。”
李言之完后,张翔也看得差不多了,记录的跟李言之所的相差不大。
张翔寻思道:“这么来,这个林员外也知道他那日的林府失火不是意外?”
李言之点头:“应是如此,其实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那日大雨倾盆,偶然间的失火怎么可能会烧光整个林府?这林员外也不是傻子,冷静下来后只要细细思考,应当就能想明白其中的关键。”
张翔听赵寒烟过,她府衙的捕头杨霖推测过,林府失火可能与那些杀他的刺客应是有关的。
否则不会有那么巧的事。
那晚上林府差点被烧得灭门,这口气这个林员外应是咽不下的,找江湖探子探查也是理所当然。
“这件事暂时不要公开。”
张翔叮嘱了李言之一声,然后接着翻看记录,只是找了一下,都没有看到有关于那些刺客的消息,倒是有一条记录吸引了他,是有关于康府公子康羽的。
是这几日康羽频繁出入老龙河,几乎每日都去一次。
康羽的母亲康夫人独居老龙河是很多平州上层的人都知道的,康羽定期去看望母亲也是所有人都知道的。
那些包打听经常都能打听到这些消息也不足为奇。
可奇就奇在,康夫人向来都是独居,除了康羽以外,任何人都没能进过那座宅院,而据这几日康夫饶那座宅院来了客人,康羽除了看望母亲外,似乎也是去见那些客饶,否则不可能这么频繁。
张翔看完后,指着这条消息问道:“这条消息是谁打听出来的?”
“是陈奇陈独眼。”李言之连忙回答。
张翔皱眉道:“他回来后,你让他跟进这条消息,务必打听出住进康夫人宅院中那些客饶身份。”
“好。”李言之连忙点头。
此时的张翔,脑海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心惊肉跳的想法,石广顺那些刺客,莫不会与康夫人有关?或者,康夫人是平州接应他们的人。
他很有理由做这个假设,毕竟康羽的父亲康启瑞和两个哥哥康宸,康辉都是在一年前凉州失陷事件中死在北辽人手里的,赵寒烟也过,康夫人记恨他父亲。
要是因此康夫人在平州接应那些刺客刺杀他,也不是没有可能。
否则府衙找这些刺客找了这么久都没找到,如果这些刺客真的是藏在康夫饶宅院中,那找不到也正常。
毕竟康府是忠门之家,府衙就算再大胆,也是不敢去康府的宅院搜查的。
如果他的这个假设成立的话,那事情就越来越不好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