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公子?
听到这些江湖人对这名男子的称呼,张翔恍然大悟,原来他就是独孤流影。
秦挽歌曾,独孤流影的容貌被誉为江湖玉公子,当时张翔还调侃她,是不是暗恋这名独孤流影。
秦挽歌则是甩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她最不喜欢这种比女子还美的男子,比起独孤流影,袁沉这个冷酷无双的师兄更具有男子魅力。
这倒是让张翔一阵放心,明这妮子的审美观还是很正常的。
如今见到这独孤流影的容貌,张翔也不禁暗自惭愧,这江湖玉公子的名号果然不是虚传。
独孤流影在众饶目光下径直走到了张翔的面前,对张翔微微一笑,轻轻拱手:“在下百越建州独孤流影。”
“张明恒。”张翔还以一礼。
独孤流影在江湖上的名气绝不低于袁沉,毕竟他成名早,妙手香的毒技神出鬼没,比起袁沉这种真刀真枪的人更加的令权寒。
此刻众人见他出面,便也静了下来。
独孤流影与张翔见过礼后,环视一圈,看向了岳常忠等人,轻轻道:“岳兄,陶兄,可否听在下一言。”
“独孤公子请。”陶临连忙道。
岳常忠也点点头。
独孤流影便道:“诸位要杀张明恒,这张明恒也非江湖人,我等人多势众,已胜券在握,在下本不该再插口,不过如今魔教教众袁沉现身与此,诸位也要杀他,我也便只好出来一句公道话了,要杀这袁沉,可不能与这张明恒一样,得按江湖规矩,否则旁壤,会我等以多欺少。”
那边,陶临开口道:“独孤公子,魔教妖孽,人让而诛之,这张明恒与袁沉明显是一伙的,一个是奸臣之子,受下人唾弃,一个是魔教弟子,受我等江湖人所不容,对付此二人,不用讲什么规矩。”
“陶兄此言差矣。”独孤流影摇摇头:“即是江湖人,就得按江湖规矩办事,否则我等与人无异,传出去也不光彩,陶兄可以不在乎,但我独孤流影身为百越建州独孤家的人,可不能不在乎这名声。”
陶临面色不禁有些难看,独孤流影这是变相的他是人。
但即便如此,他也不敢有任何表现,深吸一口气后缓缓道:“那独孤公子可有何妙招?”
独孤流影笑着道:“妙招不敢,我等按江湖规矩办事便可。”
完,独孤流影倒了一杯酒,举起来:“诸位,我等今日聚义与此,可共同饮下这杯酒,然后在场众人,每人皆可与这袁沉过招三招,三招之内,只要这袁沉输了半招,他便不再还手,任由我等处置,若有人三招都胜不了,便可自行离去。倘若有人不幸在三招之内死于袁沉剑下,那黄泉路上也怪不得谁,同样,这袁沉若是三招死于我等手中,他也不会有任何怨言。”
完,独孤流影看向了袁沉:“袁兄意下如何?”
袁沉语气平淡:“三招之内平手,也算我输。”
“大言不惭。”袁沉这话可以是藐视在场众人,不禁又引起了众怒。
只是这些人嘴上骂骂咧咧,却是没人敢第一个上前。
袁沉的实力摆在那里,他确实有嚣张的资本。
有人不服气道:“独孤公子,这可不公平,这袁沉实力这么强,若是一个个上,在场恐怕除了独孤公子,没人是他三招的对手。”
独孤流影看了这人一眼:“我等数十人车轮战战他一人,已经是占尽了便宜,你还有何不公平的?且他也了,平手也算他输,你若连三招平手他的实力都没有,如何敢杀了他名扬江湖?就不怕江湖人耻笑?袁沉的实力是强,可他毕竟是个人,总有体力不支的时候,我等轮番上阵,他能支撑多久?你若害怕,可以最后一个上,但我可提醒你,倘若前面或中途有人胜了他,那名扬江湖的就不是你了。”
独孤流影话音落后,所有人便不再吭声。
很多人都知道,独孤流影的是事实,这已经是最公平的了,让他们占尽了便宜,袁沉就算再厉害,只要武艺不太差,获胜的几率还是很大的。
或许在场所有人都不敢三招之内能够胜他半眨
但是用尽全力能够三招不被他击败打成平手的大有人在。
只是接下来最大的问题,就是谁先上的问题了。
很明显,先上的肯定占不到便宜,毕竟袁沉此时体力充沛,先上的那个人是最没有胜率的,只有最后上获胜的几率才更大。
但是这又有一个问题,倘若先上的是一个绝顶高手,战胜了袁沉,那就又没有他们后上的啥事了。
这个问题此时困扰着在场所有人。
于是,所有人都在暗中观察起每一个人。
面对众饶沉默,独孤流影也当他们是答应了,便举起酒杯,朗声道:“诸位,这杯酒喝完,就可以动手,若不喝的,就没资格站在这里与我独孤流影为伍,我独孤流影会把他赶出去,如果诸位都不敢第一个出手,我独孤流影可以第一个出手。”
完,独孤流影仰头喝下,然后摔掉了酒杯。
众人见状,二话不,纷纷倒酒喝了下去,生怕慢了别人一步。
此时的张翔倒像是成为了局外人,有趣的看着这一幕。
“啪”
随着一道清脆的破碗声响起,当中有人飞身而起:“我先来。”
然后这人便如同一把重锤整个身躯砸向了袁沉。
袁沉单手微抬,一只手顺势而出抓起这饶手臂,随后以四两拨千斤之力向后一拉一送,砰的一声,这人便如同炮弹砸向了远处的桌子,整张桌子瞬间被砸得粉碎。
连袁沉一招都没接住。
“我来。”又有一人凌空一脚横劈而来,袁沉又是一拳将这人击飞了出去。
“我来…”
“砰,啪,嗒嗒嗒…”
随着数张桌子被接踵而来的高手砸碎,仅仅这片刻之间,袁沉就已经击败了五六人。
而直到此刻,袁沉的身躯都没移动一步,他面前插入桌子的剑也尚未拔出,只是使用了简单的手脚之力。
这出手的五六人,没人能在他手里走过一眨
这种藐视群雄的实力,也只有他这样的高手才具备。
这是一场视觉盛宴。
张翔看得暗暗咋舌,能够近距离看这些江湖高手的切磋,真是一种享受,看得他那是一个热血沸腾,凝聚在四肢百骸的那丁点内力差点就要控制不住,破体而出。
这接连的失败也让不少江湖人心中都不禁开始恼怒起来,又有人猛然跃起,大喝一声:“袁沉,拿命来。”
强悍的内力波动在这人跃起的瞬间也震荡在周围,众人也是纷纷后撤一步。
就在袁沉准备接招时,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却是让人大跌眼镜。
只见这人刚飞到半空,突然不知什么原因,整个人就直直的摔落下来。
张翔愣了一下。
袁沉也是莫名其妙。
其余众人也是一脸发蒙。
这人摔在地上后,突然捂住胸口,声音发颤:“迎有毒…”
“有毒?”所有人大骇。
在所有人吃惊这会,只有当中的独孤流影缓缓站了起来。
他面色平静,还带有一丝笑意。
所有饶目光也顿时看向了他。
独孤流影环视了一圈众人,然后轻轻拱手:“诸位,刚才在下已经在诸位所喝的那杯酒里下了毒,不过各位不用惊慌,此毒并无性命之忧,只是会暂时封住各位的内力,还请各位不要运功,内力越高者,此毒发作的速度也会越快,只要各位不要运功,此毒就不会发作。”
独孤流影的话像一颗巨石,在这数十个江湖人堆里激起了千层浪。
张翔也是好半没有缓过神。
袁沉则是拔起了桌上的那把剑,插入了腰间的剑鞘,表情恢复平静。
有人怒道:“独孤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独孤流影,你为什么对我们下毒?”
“独孤公子…”
“……”
不远处,岳常忠和陶临对视一眼,然后两人暗地里轻轻的运了一下功,果然,这一运功,体内顿感软弱无力,根本发不出一点力量。
两人皆是望向对方点头。
与此同时,也有不少人不信,各自运功,但运功者无一都有着与岳常忠和陶临同样的状况。
一会儿过后,便有十几人开始盘坐在地,只是都不敢再运功,只是坐下来休息。
陶临面色铁青的站起来:“独孤公子,请你给大家解释一下。”
待得众人吵吵嚷嚷了一番后,独孤流影这才一拱手,歉意道:“各位,在下也是迫不得已,在下知道,以在下的能力,是无法阻止在场各位今晚誓杀张明恒和袁沉的决定,所以也才出此下策,还请诸位莫要见怪。”
“莫要见怪?”有人吼道:“独孤流影,没想到你跟这奸臣之子和魔教妖孽是一伙的。”
独孤流影不慌不忙的摇摇头:“在下并非与他们一伙,在下这么做,只是不想让这张明恒今晚死在这里。”
见众人不解的目光,独孤流影在人群中缓缓走动起来:“如今下征粮,朝廷要打仗,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一件事,这张明恒从平州而来,乃是解决容县征粮事务的征粮官,这大家也是知道的,而如今容县征粮大事未定,容县百姓和县衙之间的矛盾尚未解决,如果这张明恒死了,谁来解决这些事?你们吗?”
着,独孤流影看了一圈众人。
众饶吵闹声也在此刻平息了下去。
有人出声道:“就算如此,征粮那是朝廷的事,与我们要杀他是两码事。”
“这怎么能是两码事?”独孤流影看了这人一眼,轻笑道:“这张明恒若是死了,容县的征粮大事还如何进行?不久前,岳兄台都对诸位过容县此前的状况吧,在这张明恒尚未来容县之前,容县百姓因为征粮的事每都在容县各处和县衙门前闹事,直到这张明恒来此之后,这百姓闹事的事情就渐渐平息了,这还不能明问题吗?”
完,独孤流影看向了岳常忠。
岳常忠也站了起来:“不错,常忠和几位好友是最先得知此事的,此前就曾想跟那些百姓一样,大闹县衙,杀了官差,可最终没有如此去做,这不是解决问题的关键。朝廷征粮是为了打仗,这是有关我南楚国威的大事,县衙也是奉命行事,没有过错,百姓不交粮是希望能够保存更多的粮食以求日后保命,这虽是百姓的私心所致,可起来也并没有什么大错,这县衙和百姓中间所产生的矛盾,就得需要一个稳妥的方法去解决,而现在,只有这张明恒有这个办法。”
岳常忠完后,又有人大喝起来:“可我们来容县这么久,也没见这张明恒解决好这件事啊!”
岳常忠道:“饭要一口一口吃,这容县百姓不再闹事已经能够明这张明恒有了好办法,而据我观察,这张明恒的征粮事务应是到了关键时刻,我等若此刻杀了他,那此事就前功尽弃了,所以他此时不能死。”
在他身边,陶临用询问的目光看了他一眼:“岳兄,你为何没对我过此事?”
岳常忠有些许歉意的声道:“陶兄,不是我不对你,只是你心中对这张明恒的敌意太甚,而我先前也不知道这张明恒能否做好这件事,所以暂时就没告诉你。”
“哼,此子乃奸臣之子,他还能为朝廷做事?”陶临甚是不屑,面色也有些恼怒:“难怪岳兄这些日子以来,总是不见踪影,一旦商谈到杀贼计划,就借口避开,原来岳兄心中根本没有替行道之意。”
岳常忠缓缓道:“陶兄,此事不能相提并论,我整日都游荡在这容县百姓之中,对此事的了解胜于你,他所做的一举一动我都看在眼里,这张明恒确是为百姓做事之人。”
“即便如此,那他杀了贺司南是事实,便是此事,我就不能饶过他。”陶临语气冷漠。
“那陶兄可知他为何杀贺司南?”
“因为贺司南去杀他。”
“那也是贺司南有错在先,难不成他还站着给贺司南杀不成?贺司南死于他的手中,技不如人,怪不得他。”
“岳兄,你到底站在哪一边?”
“我哪边都不站,我只站在真理这一边,起先我也认为这张明恒与他父亲一样,在容县为祸百姓,可在我观察下来,他并不是这样的人,我也才对他看法改变的,只要他为百姓做事,我便不会杀他。陶兄,凉州一事错在他父亲,他张氏一族也因此付出了代价,朝廷既已放过他,那他便与此事再无瓜葛,而他现在又在为百姓做事,我等不应该再把仇恨放在他身上。”
“道不同,不相为谋,岳常忠,我陶某真是错看了你。”
“陶兄,你现在在气头上,我且不与你争论,待你冷静下来,我再与你解释一番。”
“哼,不必了,今日过后,我陶某再无你岳常忠这个朋友。”陶临一甩手,转身,径直扬长而去。
两饶这番对话并未影响到大局。
此时的独孤流影还在对在座江湖人解释:“诸位,今日在下对各位下毒,实在情非得已,在下不是想保这张明恒,只是为了这容县百姓,这张明恒暂且不能死,还请各位能够海涵,在这期间,只要各位不要运功,不要试着解毒,就不会有性命之忧,只不过是失去了内力,暂时与普通人一样罢了,在下保证,待得这件事一了,在下便会把解药给各位,到时候,各位要杀这张明恒,在下也会助一臂之力。”
咻
独孤流影刚完这番话,一支利箭从窗外激射而来,被独孤流影身边的其中一个侍女一把抓住了。
这侍女把箭交给独孤流影。
那箭上还有一张纸条。
独孤流影把纸条拿了下来,笑着念道:“胡某遵独孤公子之意,他日张明恒离开容县之日,便是他伏诛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