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素之所以会找季太师，也是她考虑了整整一夜的决定。

季太师身为元老级大臣，听说最是忠心先帝，为人古板正义，是绝对容不下皇室这种丑闻的……

而且，他也是可以直接接触到当今圣，圣之前对于长公主不闻不问，怎么可能半个月就变了。

怕只是圣一时好玩，可是若圣知道长公主不是自己的皇妹，反而是皇室的耻辱，怕是……再留她与黎家不得！

她嘴角勾起一抹畅快的弧度，不管她知道了这种惊天秘闻还能不能活下去，只要能看着黎家和那长公主死去，她就满足了……

那可恶的黎夫人，黎子旭还有什么昭宁长公主，他们……死的一定会比她惨千倍万倍！

自从程素知道自己不能有孕以后，她就快疯了，而这次没有黎子越在她身边让她依靠，给她安全感，黎子旭又有抛弃她的趋势，她不惜玉石俱焚，也要把对不起她的所有人都给拉下地狱！

想到他们凄惨的下场，程素心里就一阵痛快，她看着坐在首神情不明的季太师，把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都说了出来，“当年，黎妃娘娘因为天生异象，怕在危机四伏的后宫中保不住自己的儿子，便胆大包天的联合黎家把自己生下的小皇子送出了宫，成了黎大人收养的儿子，也就是黎子越，而那昭宁长公主……”

说到此处，她呼吸一阵急促，苍白的脸开始泛红，她努力压抑住内心的激动，声音大了些许，一字一句铿锵有力，“那昭宁长公主，乃是先帝冷宫一弃妃与侍卫偷情所生的贱种！”

此话一出，季太师瞳孔微不可察地一缩，他身边站着的几个人更是吃惊，这女子是疯了吗？若是假的，污蔑辱骂皇室长公主可是要砍头的大罪啊。

季太师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旁边的人，有些粗糙的手指在桌敲了两下，那人立刻了然，缓缓退出去……

程素舒了口气，终于说出来了……

澹台南星，不！你根本不配国姓！你个不得台面的野种！先帝耻辱！哈哈哈哈看着吧！我要看着你死！

以圣的手段，你会怎么死呢？是五马分尸还是凌迟处死？哈哈哈哈真期待啊……

女人的嫉恨真是可怕，若是南星是真公主，程素不会那么嫉妒那么恨，可是偏偏她是个假的，却享受着一切她不该享受的。

若没有享受过还好，可是享受了公主府的一切，她更加嫉妒，这让程素恨不得她死！

这根本不公平！家里姐妹那么多，从小，好东西根本轮不到她手，她想要的东西，都是要她说尽好话伏低做小，才能在姐姐们手里分得一点！父亲不在意她，她想要父亲一个眼神都难！而母亲生下弟弟以后也不怎么管她了……

凭什么一个假公主，一个侍卫弃妃偷情生下的野种，能享尽这世间的荣华富贵，还得到了先帝的父爱，天下人都知道的疼宠偏爱，想要什么有什么！说句话招招手就来了，数不尽的珠宝首饰，穿不完的美衣华服，还有年轻俊美的驸马郎！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啊！她能过得这么好！拥有她可望而不可及的一切！

好恨！

不知是激动还是别的什么原因，程素那爱流泪的眼眸又湿了，不过却掩饰不住她的眸光，那里面，是让人心惊的决绝狠厉。

季太师端起茶杯，慢悠悠的喝了口茶，也不知这外表慈祥的老人在想什么……

良久，在程素情绪都褪去了，感觉到了说不出的压力……

他才缓缓道：“你，有什么证据？”

“当然有，黎妃娘娘的贴身宫女，她是最清楚事情始末的，后来黎妃娘娘去世，那宫女早也早到了出宫的年纪，先帝慈悲把她放出宫自行婚配，但一出宫就被黎家带走了，现在正在黎大人的庄子里，就在京城不远处，只要大人派人去，快马加鞭，不出两个时辰就能把她押回京城来审问！”

这件事，从她知道黎子越的真实身份的时候就知道了，唯有这宫女能证明他的身份。

当年黎妃处理了澹台南星的亲生父母，后续又麻利的处理掉了知道这件事的其他宫女，但那宫女伺候黎妃许久，黎妃终是狠不下心，那宫女也发誓守口如瓶。

后来宫女出宫，黎大人就找到了她，那宫女也是个识时务的，并没有反抗，黎大人需要一个证明黎子越身份的人，所以一直没有杀那宫女，反而好吃好喝的养在自己的庄子里，这也是黎夫人为什么总是怀疑黎大人养外室的原因。

程素明白，只要季太师一声令下，去庄子里抓个人再简单不过，也没人敢反抗，就算是黎大人，更何况黎大人还不在庄子里。

这也是她找季太师的一个原因，季太师虽然古板但是亲民，不需要层层通报，并且权力大，还受人尊敬。

果然，季太师很快就吩咐了身边的一个人，相信很快，宫女就会被带来，等一切都清楚了，季太师肯定就会汇报给圣，然后……

一想到会发生的事，程素嘴角的笑意几乎压抑不住……

看着程素那不怀好意的笑，季太师眼里闪过一丝冷芒……

不管这女子说得是真还是假，是假，她污蔑皇室活不得！是真……那更活不得！这等秘闻怎能让人知道！

黎家也留不得，若是大张旗鼓的宣扬出去，先帝的面子往哪儿搁！

黎子越……陛下怕是不会留。

至于那长公主，倒是难办，一切还是要等陛下定夺，所以他感到不对就要人进宫去汇报给了陛下，来不来就是陛下的事了。

景老头子刚回京，若是陛下为了长公主的事放弃要务亲自过来……

嘶……

难办难办……

程素小心翼翼的环视了一下，现在屋子里就只有她与季太师，还有季太师旁边的一位中年男子，看样子是他的亲信。

见季太师一脸慈祥，她放松了些，果然季太师像传说中的一样亲民好接触呢。

只是她隐隐有些不安，为何……不像她想象的那样生气呢？难道是觉得她说的是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