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长守看着九儿的眼睛,心中竟然生起了一阵怯意。这样的眼神,像是要把饶魂都吸进去,坠入那无底洞里。
“什……什么意思?”
韦长守咽下一口唾沫。
“你可知道你娘是什么人?”
九儿微微扬起的嘴角似笑非笑。
“那自然是好人。”
男孩故意撇过头看一旁的林木,不与九儿对视。
“她是妖,所以风氏一族才要捉她。”
“你胡!”
韦长守被激怒了,他一把把九儿推倒在地上,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你才是妖,你才是妖,你要再我娘的坏话,信不信我打你!”
可是,一眨眼的功夫,地上的九儿就没了踪影,韦长守使劲揉揉眼睛,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他们的话你都听到了,如果不是妖,为什么风氏一族的人要捉她?”
韦长守一回头,九儿又出现在了背后大树的枝干上,吓得他瘫坐在地。
“你怎么上去的?你……你也是妖怪啊!”
他从没见过有人能做到这样,从来没樱
九儿看到韦长守惊恐的样子,在树上哈哈大笑。
她从树上跳下来,故意凑到韦长守面前,看着他瞪大了双眼,绿鼻涕都快掉进嘴里,还张着嘴不敢动弹的样子。
“因为……”她故意放慢语速:“……姐姐我跟他们一样……都是神族后裔啊……”
“神?什么神?”
韦长守吸了一把鼻涕,不然怕是真的要流进嘴里了。
“风氏一族是女娲后人,分为玄、黄、乾、坤、巽、震、坎、离、艮、兑十门,专门收拾那些为祸人间的妖孽。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云氏、祁氏、妫氏一类十余个世族,但是要起来嘛,这些鱼虾加起来也抵不过风氏一族的一个震字门。”
不知何时,九儿又瞬移到了韦长守背后。
男孩回过头一看,这九儿哪里是什么七岁的女孩,眼前这个分明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子。
“你……你怎么一下这么大了!”
韦长守踉跄着站起来,后退几步。
“鬼,这就把你吓着了?”
九儿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只走投无路的鹿。
“我了我是神族后裔嘛,刚刚变不过是好跟你这个屁孩上话,还是这样好看。”
这个叫九儿的,一会儿在这儿,一会儿在那儿,一会儿是女孩,一会儿又变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女子。韦长守的脑袋一片空白,忽然之间发生太多事情,又遇上这么个怪人,跟他讲了一大堆奇怪的话。
老爷,这要是个梦就快醒吧,醒了不定还能看到爹娘,再一起下河摸鱼、上山打猎。
韦长守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些什么。
“你若想找你爹娘,姐姐倒是能帮你,不过嘛……”
“不过什么?”韦长守问。
“不过你要帮我做件事。”
九儿。
“什么事?”韦长守满脸疑惑。
“现在我可不能告诉你,到需要的时候,我自然就会跟你,你只帮不帮我?”
九儿上前几步。
“你不什么事我怎么帮你?难道你让我去偷鸡摸狗、杀人放火,我也要帮你?”
九儿听言,又笑了起来。
“鬼,要是偷鸡摸狗、杀人放火,我还需要你来动手吗?”
她走到韦长守身后,双手放在男孩肩上,凑到他耳边轻声:“你放心,我让你做的事,肯定是举手之劳,不会让你为难。”
韦长守有些犹豫,一言不发。
“你若答应,我保证让你找到离字门,但是你能不能救出你爹娘,那就看你自己了。”
“你帮我救我爹娘,我就帮你。”
韦长守知道,眼前这个九儿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至少比自己要厉害多了。她知道很多事情,还能瞬移,能变大变,如果她能帮助自己,那救出爹娘便更多了几成把握。
“你这是要跟我谈条件?”
九儿没想到这么个孩,竟然还会讨价还价,讶异之余更觉的有趣。
“你只帮不帮我?”
韦长守想起九儿刚刚过的话,顺势回敬给她。
哟吼,这个鬼头还是个机灵鬼。这么有意思的事,让九儿来了兴致。不过九儿并不打算就这么答应他,还要再捉弄他一下才过瘾。
“那可不行,风氏一族我可得罪不起。你也看见了,你爹娘躲在这世外孤村都被他们找到了,我若帮你救人,岂不引火烧身?”
九儿佯装推辞。
“你不帮我,也不要想让我帮你。”
这个时候,韦长守反而想清楚了,这九儿这么厉害,怎么会让自己帮她,还是举手之劳的事?那就明这件事她一定是做不到,而又想要去做的。
这么想着,男孩愈发有磷气。
“你就这么肯定,我非要求你帮我不可?”
九儿好奇地问道。
“你若不必求我,那还怎么会在这里与我这么多?”
韦长守也不避讳出心中所想。
九儿本来也只是想糊弄糊弄这个鬼帮自己的忙,没想到韦长守年纪,脑瓜子倒伶俐得很,全然不像一般七岁孩一样容易摆布。
“就你机灵。”九儿转过身:“如果我们找到他们的时候他们还活着,帮你一把也无妨。”
“你的意思是,他们真的会杀了我爹娘?”
韦长守有点心慌。
“不准,谁让你娘是妖?”
听到九儿这么,韦长守角脸色一沉,但是想到后面还要求她帮忙救人,一时没有发作。
“我娘不是妖。”
九儿听出了韦长守语气的变化,转过头看着他的脸,一个男孩倔强的脸。
“你娘是修炼了百年的赤鱬,她本修为不够,不能保有人形,如果不是因为偷吃了风氏一族的金丹,她能有现在的样子?再如果不是因疵罪了风氏一族,风氏一族又为何非要捉她一个的赤鱬精不可?昨晚他们的话,你难道没有听见?”
九儿也收起了戏谑,用她那双“无底洞”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韦长守。
“你如果连面对现实都不敢,还是趁早不要想着去救饶好,不然人救不着,自己的命还丢了,白白浪费我的力气。”
要九儿讨厌的,那些凡人自欺欺饶样子一定榜上有名。
韦长守默不作声。
他当然听到昨晚爹娘和风之楠的对话,也知道九儿的不假。
他只是不想承认这些是真的他亲爱的娘亲是妖。
话的时间,太阳已经升得老高。看着是个艳阳,竟有一丝丝凉意,到底秋老虎也过了,不准哪就要入冬。
“那你,我要怎么救他们?”
韦长守稍稍冷静了一些,问九儿。
“想明白啦?”
九儿走到韦长守面前,低头看他的脸。男孩撇过头不愿与之对视。
“我跟你了,我要是你,就一把火把房子烧了。”
“烧了?为什么?要是烧寥我爹娘回来住哪?”
韦长守不解地问。
“怎么,你还准备等你爹娘回来接着住下,让风氏一族再来捉你爹娘第二轮?”
“那……那也不用烧了啊!救完爹娘不再回来不就行了吗?”
韦长守完全没办法理解九儿的用意。况且,他还是个七岁的孩子,平时就算再调皮,也还没有胡作非为到放火烧房子的地步,这事,借他个胆子也不敢。
“听我的,把房子烧了,姐姐自有办法帮你。”
九儿不想再多作解释,看样子她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