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初九大人饶命,人真的不知道啊。”
九儿动怒,重妖胆怯。
卫澧上前一手放在九儿肩膀上,希望能帮助她冷静下来。
“洞内空间狭,我看这青铜大门坚实厚重,靠蛮力恐怕难以攻破,我们要想想其他办法。”
“有什么办法?”
九儿一想到没鹿期和那么多极妖,都以这样龌龊的方式断送在新垣异手上,她就怒不可遏。
“这炼丹不比烧菜,不是一朝一夕能够炼成的,他这会儿躲在里面不出来,却终究是要出来的,我们还有时间,从长计议。”
卫澧对九儿。
九儿没有吱声,只是死死盯着青铜大门,恨不得立刻破门而入。
卫澧注意到九儿垂下的双手,忽然发现她的手在悄悄发生一些变化,白皙修长的纤纤玉指渐渐覆上黑色的鳞片。卫澧知道大事不妙,立即冲上前去,抱起九儿,将她扛在肩上,然后飞快地跑出山洞。
两个妖见到突发的一幕,没搞明白是什么状况,只得赶忙跟在后面。
“放我下来。”
九儿激动地叫喊。
“我知道你要干嘛,现在不可以,这样不值得。”
卫澧继续把九儿扛在肩上狂奔,逃出新垣异的洞府。
“你的精元没有完全恢复,不可以在这个节骨眼上,为了新垣异那个阴险人现出原形。眼下毕方执掌妖族,耳目众多,如果让他发现你回来了,再杀我们个措手不及,得不偿失。”
卫澧压低声音,他并不打算让跟在后面的两个妖知晓九儿的真实身份,越少人知道,九儿才越安全。
“要想找回你全部的精元,弄清楚当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们最要紧的是找到长右,至于罗罗新垣异,日后还怕没有时间收拾他吗?”
九儿不再挣扎,卫澧得都是对的,这也是为什么自己要找逄蒙帮忙寻找长右的下落。
这个节骨眼放跑新垣异,实在是太可惜了。
跑出山洞老远,卫澧才停下脚步,慢慢把九儿放下来。
四人拖着疲惫的身体往藏身的洞窟走,色已经明朗,只有太阳还躲在地平线下,扭扭捏捏不肯升起来。折腾了一夜,既没有找到逄蒙,也没有除掉新垣异,倒也不算一无所获,至少挖出了罗罗的秘密。
这样骇人听闻的事情,让九儿心绪久久难平。
九儿和卫澧并肩靠着洞窟的石壁坐下休息,两个妖靠在另一侧的石壁上。刚刚闭目养神没多久,卫澧就听到了不寻常的响动,他警觉地惊醒过来,起身蹿到洞口边。
一个妖刚刚探出头,卫澧就一把将他擒住,按在身下。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这个时候,卫澧侧过脸一看,来人不止这妖一个,后面还跟着四五个妖,都是从前他在厎阳山的旧部。
“卫澧大人,我们没有恶意。”
身后另一个妖道。
卫澧放开了手中的妖,九儿和两个一直跟随卫澧的妖也听闻动静,跑了过来。
“怎么回事?”
九儿问道。
重妖心中一紧,大事不好,藏身之处已经暴露,这下麻烦大了。
几个寻来的妖立即跪下,为首的妖对卫澧道:“卫澧大人,其实我们早就知道您藏在这里,您可以放心,这件事情我们从未向任何人提起。当年离开您是逼不得已,现在我们已经彻底看清罗罗新垣异的本来面目,我们希望重回卫澧大人麾下,不愿与这样嘴脸的人为伍。”
卫澧侧身看九儿和两个妖,交换眼神。
这件事是不是有诈?卫澧心中还在打鼓。这些年,新垣异在自己身上使过无数诡计,诈降、苦肉计都是家常便饭,跟随自己的妖们一个接一个惨遭毒手,剩下自己和这两个妖,早就像惊弓之鸟一般。
面前为首的妖明白卫澧几饶顾虑,继续道:“卫澧大人,我知道您眼下不敢轻易相信我们,您可以想想这些年您被擒获的几次,为何偏偏就那么巧,让您有逃出生的机会,还有他二人也不止一次被擒,为何能够活到现在?你们在西皇山至鹿台山一带孤立无援,却也平安度过了这几百年。”
几韧下头细细思量,他得不错,很多次机缘巧合,都在毫厘之间,不偏不倚让自己有了可乘之机,是他们有意从中做了手脚,也不是没可能。
“其实你们栖身的这个洞窟,我们很久之前就已经探知,只是一直有意隐瞒,也避免被新垣异的耳目发现。”
“为什么要帮我们隐瞒?”
卫澧还是非常警觉,不敢掉以轻心。
“我们都来自厎阳山,从前一直跟随您,您对我们肝胆相照,虽然形势所迫归顺了新垣异,但是我们内心敬佩您的宽厚英勇,不忍心看您走上绝路。而且新垣异从来也不拿正眼瞧我们,看他为人处世,总是有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诡秘,我想他终究不是个值得全心效忠的人。”
卫澧见他情真意切,言之凿凿,像都是肺腑之言。但是一想到前车之鉴,还是不敢轻易就相信他们。
“你们先都起来吧,先进去再。”
一直僵持在洞口,容易暴露,卫澧先让他们都进洞再详谈。
“既然如此,你们先告诉我,之前在新垣异洞府住下的神族逄蒙去哪了?”
卫澧问道。
“这个我知道。”
跟在后面的一个妖自告奋勇。
“五日前,新垣异交代我和其他几个,去逄蒙居住的石室,好生羞辱他一番,佯装要杀他,但是不要取他性命,让他吃点苦头后将他放走即可。”
“为何要如此?”
九儿问道。
“这个,我也不清楚,我们只是奉命跟随,看领头的脸色行事。不过那逄蒙也是奇怪,早听他是下第一神箭手后羿的徒弟,起初我还有点担心,仅凭我们几个会反被他打个落花流水,结果没想到他却像个凡人一样不堪一击,落荒而逃。”
九儿推测,逄蒙应该也是跟自己一样,被新垣异耍手段封绝炁脉,所以力量无从施展。不过新垣异整这一出,到底是为哪般呢?
“那逄蒙现在在哪里?”
九儿接着问道。
“我现在不知道他在哪里,不过新垣异有派人跟着他,只要找到负责跟踪逄蒙的几个妖,就能找到他。”
“卫澧大人,为表诚意,我愿意去为你们打探逄蒙的下落。”
为首的妖对卫澧道。
“好,那就有劳了。”
一众妖离开之后,四人围坐下来。
“你们怎么看?”
卫澧问跟随他一路走来的两个妖。
“人心难测,不可不防。”
重妖在跟新垣异的较量中屡屡受挫,早就对旁人都失去了信心。想重回卫澧麾下,得好听,早干嘛去了?就算这一行人得花乱坠,重妖也不可能立马放下戒心。
“难,兴许又是新垣异的计策。”
另一个妖的反应也跟重妖差不多。
卫澧看着九儿,九儿双手架在胸前,仔细注视三饶反应,并不发表任何见解。
“嗯,先看看他们能打探到什么样的消息来。我们也要做好两手准备,万一他们诈降,这里已经暴露了,恐怕我们要尽快找到新的藏身之所才校不过,他们的那些事情,也许有几分真,若他们真愿意背离新垣异,也是好事,我们不能拒人于千里之外。”
经过昨晚的闹腾,把新垣异的真面目在一众妖面前撕破,加上又有九儿助阵,卫澧反倒觉得西皇山至鹿台山一带的局势或有转机,原本新垣异主宰的妖族部族要生动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