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正是归云鹤与凌梓瞳二人。
“我的归大侠,哦,归大哥,前面找个店家歇一歇吧!这一颠都颠死了!”凌梓瞳嗔道。
“呵呵,我的凌妹子话,敢有不从!吁!”归云鹤紧了一下马缰绳,两匹健硕的高头大马前蹄扬起,嘶鸣一声,停了下来。
“哈哈,这两个畜生,跟我打擂台,就不会自己溜达着!”归云鹤虚扬一下马鞭子,却不打下去。两匹马倒也识趣的慢慢的走起来。
“哼,你要是打了它们,我跟你没完!”凌梓瞳却不干了,仿佛很生气的道。
归云鹤哈哈大笑,道:“我知道这些日子,妹子没少给这俩畜生加草料,我敢打它们,不是触了霉头了!”他顿了一下:“这里已经离京都不远,咱们要弃车程马了,妹子恐怕更要劳苦!”
“骑马有什么苦的,两片金叶子换来的马,也该试试脚力了。”凌梓瞳反而兴奋起来。
“咱们也得改一改装束,不然,配不上这两匹骏马!”归云鹤知道这话里有毛病,赶紧加上一句:“我这乡下饶打扮,与这马极不相称!哈哈!”
凌梓瞳嗔道:“哼哼,还算识相!你看我这行头若何?”
归云鹤回头观瞧:一位俊美儒雅文质彬彬的少年书生英姿勃勃的出现在他面前。归云鹤暗叫:好一位美少年!略一沉思,“公子,您看咱们就前面这家客栈歇脚如何?这马也有些疲累了。”他看看自己的马夫打扮倒也像个中年仆人,随从一个上京的文弱书生倒也相配。
“呵呵,嘴改得倒挺快!最这样吧!老榆头!”
归云鹤心道:这也挺快,我成老余头了,其实他并不知道自己是老榆头,这个榆可是榆木脑袋的榆,一字之差相隔万里。
他将马车停在一家叫福来的客栈,自有迎客的二接过马缰绳,殷勤的道:“客官,您是住店还是打尖?”
“两间上房,拿手的菜肴备上来,不缺银两。”归云鹤扔给二一块二三两的碎银,伸手扶凌梓瞳从马车上下来,又:“马料里掺上几个鸡蛋,缺不了赏的。”他着又扔给二一块半两的碎银子。
“这个当然了,敢不效劳!”二一看这两外来客官一出手就是好几两银子,马上笑逐颜开奉承起来。随手就赏半两银子的客官一年半载的也遇不到一个两个的。
凌梓瞳也拿腔作势的:“上好的老陈酒给爷们整两坛房屋里,我老榆头,打赏还不凑个正,咱家缺那点儿银子使吗?真是!”
“是是,公子道是!”归云鹤随手又是一块银子。把个二乐得几乎没蹦起来。点头哈腰的赶紧招呼,打扫两间上房。
归云鹤暗自好笑,这个丫头这是又要惹事,却也没有办法。那几个贼眉鼠眼的东西早就盯上了他们。这样也好,不如就此打发了,省的又出枝节。当下不动声色的随在凌梓瞳身后,由二指引着走进福来客栈。
这个福来客栈地处山东与河北交界之处,三教九流鱼龙混杂之地,是个客栈,其实跟个大车店没啥两样。他们要的两间上房也不过是靠里一些的独立的两间屋,陈设简陋,若不是刻意的打扫了一遍,去了去霉气,屋内还不定怎样呢。
不多时摆上来的几盘菜肴也不过是酱牛肉炖猪蹄之类的农家大锅炖。归云鹤见凌梓瞳喝了一口老白干后,看着几盘菜直皱眉头,微笑着从怀里掏出一个油布纸包,道:“妹子,还吃这个吧。”打开来却是一包水晶鹿肉。
“咦,你咋知道,我爱吃这个!张开嘴……”凌梓瞳脸上开心的笑着,捏起一块鹿肉放在归云鹤嘴里,:“赏你一块!”
归云鹤成心的张大了嘴巴大嚼特嚼,直逗得凌梓瞳咯咯咯的笑起来。方才道:“一会儿,可别闹出大事,玩一玩就罢了!看情形也就几个拦路强人。”
“嗯嗯,就你想的周全。”凌梓瞳夹起一块鹿肉冲归云鹤摇了摇,又:“这什么酒呀,这么辣!”
“妹子要喝不惯,我让二换壶柔和一些的,就是恐怕没有!”
“了还不跟没一样!将就喝吧!”凌梓瞳低声道:“今晚的花销着落在那几块料身上,岂不有趣,劫道的被抢了!呵呵,想想都好笑!”
“刚才这几两银子花了,倒买了这一晚的平静。”
“嗯,这是为何?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哈哈,大哥外号侠盗呀!他们把咱当成大鱼喽,跑去前面支网去了。”
“也是,这些没眼色的东西,敢来算计侠盗,真真的自寻晦气了!哎,哎!”她叹一声气,故意的瞅上一眼归云鹤,又拉长声调的长叹一声。脸上如桃花一般笑得灿烂。
归云鹤只闷头喝酒吃上几块粗糙的酱牛肉,装作什么也没听见似的,心中却为那几个人暗暗担心:你们惹谁不好,偏偏惹上这位姑奶奶,识相点儿的,明暗自让开了,算你们有造化!这位妹子从不嫌事大,已经惹下好几宗案子,虽没有闹出人命却也给这一路而来州府添了不少的差事。这回已经河北地界,离京城已经不远,他可不想在这个时候闹出事来。况且这一路上出奇的平静,仿佛东洋忍者都从人间蒸发一样隐迹不现。他的直觉告诉自己要有事情发生,这是他与生俱来的感觉。
“归大哥,今晚你还这陪着我吧!这屋子有些冷。”
“嗯,我再加些炭火,这北方的冬可难为你了!这也是北方的酒都是以烈为主的原因。”归云鹤听着外面刮起西北风,往炉子里添了几块炭。
“听这边经常的下雪,我自都没看见过雪呢!虽我是从雪地里捡来的。”
“是呀!甭管下不下雪,明那件狐狸绒的大氅你都穿上,这才显咱富家公子的尊贵来那!”归云鹤见她又想这件事忙岔开她的心绪。
“归大哥就只能将就一下了,穿那件狗皮袄,要是穿了那件貂皮的就不好做戏了!嘿嘿!”
“那是,那是,仆人也得有仆饶样子!”
“哎,这东洋人都跑哪去啦?咱们这么一路招摇的,居然都没引出来。”
“嗯,据我看,好像京城里出事了!”
“是吗?”
“咱们在山东时,不是看见几路官兵吗?可是山东并无战事呀!”
“咦,是呀!我看军队是去南面的。”
“嗯,应该是去的沿海!我想官家得知有东洋人潜入!”
归云鹤知道当今官家并非昏庸无能之辈,宫中连日来的大乱,他也必定会有所警觉,况且大内里的人也并不都是吃白饭的,绍兴烟雨楼的那个太监应该就是查办此事而去的。隐约的,归云鹤有些担心师弟沈荣的安危了:也不知师弟现在如何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