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门关是抵御鞑虏的边关要塞。在这个不很大战略位置却十分重要的城里有一位一不二的人物。这个人了这么一句话:在雄踞酒楼里任何话都不会传出!任何,这是个多么大的承诺,任何想有些想法的人都能体会到。所以他们会经常来这里喝上两杯掺水的酒,吃一些劣质的菜肴。
这个一不二的人竟敢这么肆无忌惮的承诺这么一句等同谋逆的话。他有什么可以倚重的筹码,他又是个什么样的人,沈荣很想看一看。所以他想到了这么一个惹祸上身的主意,事实上的确是个不是很明智的主意。在他看见帅府上空有一些异样,才不舍的将目光移到从新上来的黄焖牛肉,并且非常认真的吃起来。沈荣在想做一些事情时都会这么吃东西,他很仔细的将每一口肉都嚼的细碎才咽下去,酒却喝的极少了。
他想做的事一般都不很容易,甚至分外艰险,也许有的时候会一连几吃不上一口东西。所以在他这么吃东西时,就是在为那几困难的时刻作充足的准备了。此刻他并不知道花儿正被关在笼子里送去帅府。而帅府上空飞起的几只鸟也在他认真吃饭时被打了下来。
“再给这位将军上一坛老白干,算在我的账上。”一位二十多岁看起来相当儒雅的文士对沈荣拱起手。
沈荣倒是很奇怪这么个时候居然会有人请他喝酒。这个人似乎胆子很大,所以他特意多看了几眼。此人身材不高也生的匀称。一身棉衣棉帽,并非粗布质地也不是华贵锦服,只是新做的而已。白净面皮,眼睛明亮柔和,眉毛浓密直插额头发髻,头发显然经过了仔细梳理隐藏在棉帽里。鼻子略微鹰钩,微微而笑的嘴上下颚不留胡须,一副饱学儒士的风范。
沈荣向他举了一下酒杯略为示意:这个人是谁,江湖里好像没有这么一个人!他敢请我喝酒,一定有他的目的,但在此时绝非好意。但是他如此傲慢的做派马上就在这位儒士面前漏了马脚,只不过他并不知道而已。
这个人是当朝宰相戚无言的二公子戚文若,京城里不管是纨绔子弟还是官场大官员没人不知道他。皇宫禁军里的军官不认识他的似乎也寥寥!沈荣这么轻视他就正好给了他答案。他不露声色,也举了一下酒杯,并不生气的将这杯酒喝了,悠闲自得自顾自的吃起菜来,他独自一饶酒桌上居然也有一盘黄焖牛肉。
沈荣似乎听见了一些街道上的声音,不很在意,却一直暗中观察这个儒士。他不是本地人,本地人除了女人孩子和生不生的就没有一个男人不留胡须的。因为这的气候实在寒冷。而他的胡子显然是精心仔细的刮了去。很在意仪表的人,不论会不会武功都不是一般的人。沈荣觉得这个人好像不会武功,却忽略了一个外地儒士,身上的衣服在这样的地方怎么也是穿得少了一些,尽管是棉衣。前面描写到的归云鹤也是这么认定戚无言的。所以,他们都是人,是人就会犯错!
当雄踞酒楼进来一位须发斑白六十上下的老者时,酒楼里的食客除了站起来军官其余的就都走的一干二净了。显然这是个厉害的角色。他一迈进酒楼沈荣就感到阴森恐怖的杀气。而每近一步都有不同的气息笼罩过来,最后当这个人毫无礼貌就坐在沈荣对过时,沈荣又感到一种更加浓重的气息。这个他不清楚的气息与另外一些气息包裹着他,令他透不过起来的压抑。这就是帝王之气,他后来才知道。
这个人慢慢端起沈荣的酒杯,一扬脖子喝了下去。他轻轻摇头的时候,松开手里的杯子,缓缓道:“哎,这个酒也掺了水,少侠怎么还喝?取酒!”他很平和,至少对沈荣时如此。又看着沈荣,微微笑着向旁边抖了抖手。那些军官就都乖乖的出去了。只剩下那个儒士旁若无饶喝酒吃肉。在沈荣大觉意外的时候,对面的人似乎并不介意。
胖掌柜亲自双手端着一个金盘,金盘子里赫然是一把雕刻着龙凤的玉壶以及两个盘着龙的金杯。胖掌柜蹑手蹑脚虔诚且仔细的将晶莹剔透的玉壶放在桌上,又双手将金杯放到此人面前,毕恭毕敬给他斟满酒,全程弯腰弓背不敢抬头。直到此人轻轻的:“哎,主客不分,有失奠仪。”他才惊恐之余且又像刚才一般给沈荣倒满了酒,弯着肥胖的身子退后了好几步才敢转过身离去。
沈荣看着此人,酒的香气扑满了鼻子,他甚至忘了要吃东西的,直至有人将他刚刚吃过的菜肴端了去换成了四个玉盘。他才仿佛感觉出刚刚的失态。他应该是李显了,金玉的使用国家是有明令制约的,尤其是用作器物更是限制颇多,不遵等同谋逆!而这个玉壶更是昆仑玉,他敢这么明目张胆的用呀!
“老夫李显,是当今的亲弟弟!所以这就不为过了!你用也不为失仪!”李显示意沈荣满饮一杯再。侧了一下头,并未看儒士,但沈荣仿佛感觉得到这个儒士的在场令李显很是不快。沈荣暗暗:嗯,李显为什么我用这样的器物不失仪?这个儒生显然不讨他喜欢,却还敢这么旁若无人大刺刺的坐着,而李显好像拿他没有任何办法,显然这也是个不简单的人物。
李显为将在外征战多年,不是哪里戎边就只这里平乱的,从没在朝堂待过,他是皇帝亲弟弟恐怕没几个人知道。包括这个当朝宰相戚无言的二公子戚文若。他很惊异李显居然是皇帝的亲弟弟!当然李显要比皇帝年岁上大许多,曲称弟弟是对皇帝的尊敬。李显又这个假冒的禁军将军可以不避国之奠仪,那这个假冒的禁军将军又是谁呀?
李显看沈荣平淡自如的将一杯酒饮下去,也暗暗:这个沈荣居然有皇族贵气!
沈荣,李显,戚文若,此刻无不是:这两个人真是太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