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柳镇,一个不太大的镇子。
远远的,一位身着红衣的女子不停的挥手,像一团热烈燃烧的火焰!
她叫蒋虹,人如其名,她喜爱红色。她旁边一身青绿长衣的年轻秀丽的女子就是徐竹儿!她也在挥手,不再像与言东斋香车独处时那么羞怯,但也不像蒋虹过分张扬。
当归云鹤一行远远看见红色火焰,阿苑与黄清心古怪的看过来时,言东斋居然霎时间脸红,胯下的黄棕马也跑到了前面。
“言,你怎么还这么邋遢!真是的。”蒋虹毫不顾及旁人,拍打言东斋身上尘土,尽管衣服上是油泥。她还居然这么旁若无饶称呼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为言,何等亲密。
言东斋脸上的红就没消散,反而又有加重的趋势,他看见徐竹儿也这么看着自己,一脸古怪。
“言大侠,一别可还好?”徐竹儿施过礼,看了众人一眼,目光在黄清心脸上稍微停了一下,羞涩的低下头。
蒋虹银铃般爽朗笑道:“妹子还这么客气,他是你大哥呀!是不是,言。”
“是是,对对,没没,错!”言东斋赶紧应道。
归云鹤一行都觉得好笑,言东斋这么一个滑稽的人在这团火焰面前居然口吃了。
黄清心打量着徐竹儿:“言教主师父,这位秀气姑娘是你的……”
“嗯,是是,哎,师姐,这么多人看着,你先歇会!”
“咦,言,你啥时扭捏了,夫妻之间怎么还怕看了不成!”
黄清心走到徐竹儿身旁:“嗯,果然有宫里的影子!徐妹妹,认识我!”
徐竹儿一个万福,低着头:“公主万安,女有礼了。”
黄清心咯咯笑起来,“徐妹妹,要是这么客气,咱们可就没法亲近了,早不是什么公主喽,我现在是个江洋大盗。”
阿苑也笑着过去拉住徐竹儿的手道:“徐姑娘别听她瞎,咱们也没偷过几家。”
徐竹儿惊讶的:“偷几家才算大盗?”
他们一行在这样看似非常奇怪的问答之间来到一个酒坊。这是蒋虹的酒坊,她酿出的女儿红远近闻名。皇宫都高价卖她的酒。按理皇帝喜欢喝她的酒,她应该感恩戴德感激涕零的进贡才对,可是她偏偏高出市面一倍多的价钱出售,一副爱买不买的架势。因为这样的臭架子她的生意居然特别的好。
“归大侠,酒坊没有烈酒,您就将就下吧!”蒋虹客气的对归云鹤。
归云鹤:“言大嫂客气,您的女儿红在这一带谁不知道,在下能喝到实在幸运!”他只一个对视就知道这个女子是个用毒的高手,与言东斋不相上下。
“哎呦,归大侠真会话,的嫂子都不好意思了。”蒋虹还是银铃一样爽朗的笑。
归云鹤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嗯,好酒,不下三十年了吧!”
蒋虹:“好眼力,不下三十五年了,家父在我出生的那年酿的!”她略微惊奇归云鹤不但豪饮,还懂酒识酒。“言子,你看看归大侠,我这么好喝的酒,你却一口不沾。”
言东斋苦着脸:“师姐,你知道师父不让喝的,你还难为我!”
蒋虹:“嗯,知道了,师伯也真是,咯咯,我这又别样话。让妹妹们笑话,我这酒坊可热闹喽,又来了两位漂亮妹子!可应了我这虹艳酒坊的名儿了!”
归云鹤端起酒杯拱手,“言嫂嫂豪爽,真女中豪杰!”一扬脖子喝了,头不自觉往酒坊门外看了一眼,皱了一下眉头。
蒋虹是个走江湖的老手,知道归云鹤看见外面的什么了,虽然她并不知道外面的情形。却不动声色与几个妹子闲聊,言东斋拘束的像个孩子。
门外一个瘦弱少年,眼睛野兽一般放光盯着酒坊大门走过,渐渐去远。
归云鹤倒了满满一杯女儿红,又是这个感觉,压抑,透不过气,寒冷的感觉。十多了,这不是毫无来由的害怕。
黄清心看看老实巴交的言东斋,“嫂子,你平时没少欺负言教主师父,他这么受气包的模样,我头一次见!”
蒋虹:“嘿嘿,言子,你徒弟给你抱不平喽,我欺负你没有?”
“没没没有,有有,没没,有!”言东斋依然口吃。
蒋虹:“哎,我,你磕巴什么,有就有,没有就没有,你这样还真像我欺负你是的!”她咯咯一笑,“从我们练功,他就没赢过,输了之后都会在他身上中个毒,他得自己琢磨着解。”
黄清心“啊”了一声:“还能这样,解不了不就……”
蒋虹笑着接过话,“不会的,有解药,他要解不了,随时会给他服下。言子你给大家怎么回事!”
言东斋居然端起酒喝了一口:“师父与师叔是师兄妹,哦,师叔就是师姐的师父。他们自相互间谁也不让谁,只要谁研制出一种毒都会拿出来相互斗赛,用在对方身上看对方制的出解药不。这个,这个不成文的规矩也就传到我们师姐弟身上了。自我,我就没赢过。”
这个奇葩的规矩连归云鹤都感到惊奇,他想了一想之后,微笑的喝了一口酒,并不参言。
黄清心举着大拇指,“言教主师父你可真能扛,感情你炼毒使毒的本事都是这么来的呀!”她是真心佩服,并不往其它方面去想。
阿苑却跟归云鹤一样猜出来八九分,这是言东斋夫妇之间的闺阁情史,他们自然不好明。他们都奇怪言东斋夫妇已经三十多岁的年纪了,居然看似并无子嗣。
言东斋早就大红着脸,埋下头去。
蒋虹突然叹了一声,“师父要是不样样要强,应该早就跟……哎,不这些了,言子,你放开些,别让人家以为我真欺负你。”她蹦起身,过去就挽住言东斋胳膊,咯咯的笑起来。丝毫不脸红,一脸幸福的样子。
言东斋红着脸:“哎呀,师姐,有外人在,你你留点神!”他虽也是一脸欢喜,可却不能像蒋虹一般放得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