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悠悠这才想起,为了防止化了原形的小白随便被什么人发现取走了信,再加她被抽取了大量心血,血液宝贵,她的确没在信里说明具体情况,只说让李宪来刑部大牢救她。因为李宪认得她的字,只要看到血书,一定会及时赶来。只不过她没想到,这次竟然不是李宪先看了信,而是师父,他自然也不会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了。
于是她急忙道:“师父息怒,这件事,李宪也被蒙在鼓里,其实,跟以前一样,那个司梧要害的人仍旧只有他一个!”
“司梧!”杜清涟的碧色眸子一下子变得无比幽深。
杜清涟循着司梧在神仙居留下的行迹,找遍了整个江南都没有找到他的身影,这才会返回长安,回到百草谷。
原本他打算打听下卢悠悠的近况后,继续启程找寻这厮,却没想到,去宁王府的时候,竟刚好遇到李宪接旨这幕,再加后来遇到了小白,从血书知道了卢悠悠的下落,便第一时间赶来相救,所以还并不是很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如今又听到“司梧”二字,他逐渐冷静下来,双眉紧皱:“他也在长安?是他把你送到大牢的?到底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其实,也该是告诉你们的时候了,我才是真正卢家长女……”卢悠悠轻轻地叹了口气。
“什么,你才是卢家长女?”这一次,就连杜清涟也变了脸色。
待卢悠悠把自己的身份,以及卢家母女联手绑走自己,还有后来司梧出现取她心血的事情向杜清涟一一道来后,杜清涟脸色一变,第一件事就是为卢悠悠诊脉。
随着脸色几番变幻,他终于放下了卢悠悠的手,然后神色复杂的说道:“你的确被人取了心血,不过好在心脉未曾受损,虽然此时元气大伤,但是将养一段时日便会恢复,否则的话,即便是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你,哪怕是华佗在世,你也只有三日的命好活了!”
卢悠悠听了倒吸一口冷气,暗骂司梧心狠手辣,这若不是小白及时出现,她此时只怕真的是个死人了。
不过,此时她的问题已不是问题,关键是如何救李宪,按照师父和小白说法,李宪可能已经被下蛊,这才会兴高采烈的接下圣旨,为今之计,他们必须立即启程离开大牢,在李宪成亲之前唤醒他。
果然,杜清涟在确定卢悠悠并无大碍之后,也立即道:“现在你们就随我去宁王府,阻止这场婚礼。”
“是,师父!”
卢悠悠闻言正要离开,却听旁边牢房的章若虚突然道:“卢小姐,杜神医,宁王府我就不去了,我答应藤原等他回来,我不能食言,等他来了之后,我再同他一起离开。”
说到这里,章若虚又顿了顿,冷笑道:“或者,我也不必这么着急离开。新科状元及新任御史无缘无故就被关在了刑部大牢中,我倒要看看宰相大人怎么向天家解释,就算此次扳不倒他,我也要让陛下得知卢宰相是如何把控朝野,蒙蔽圣听的!”
显然,章若虚已经恨极了卢宰相,决定同他对抗到底了。
杜清涟闻言皱了皱眉:“你这法子虽然不错,不过,我这毒烟很快就失去效用了,你若是现在不走,等他们醒来,看到悠悠不在了,必然会对你有所动作。若是他们还把你留在刑部大牢自然无碍,怕就怕那个司梧把你当人质带走,到那个时候,你可就不是帮忙,而是添乱了。”
章若虚闻言脸色一红,但他也实在是不想放过这么好弹劾卢宰相的机会,不免有些犹豫。
就在这时,却听一个小小的声音从杜清涟身后响起:“那个,哥哥,我愿意装成悠悠的样子留在大牢中,到时候这些人若是醒了,看到犯人都在,应该就不会盘查太严了吧!”
“胡说,我怎么能把你一个人留在大牢里!”杜清涟听了脸色一变,“万一出事怎么办!”
看到兄长这么关心自己,杜清漪脸颊一红:“兄长放心,虽然清漪不如你,但是清漪也是杜家人,如今又是有备而来,就算他们发觉了,我自保是没问题的。只要兄长和悠悠……姐姐,能尽快救下宁王殿下,我们这边不会有任何问题。”
一声“姐姐”,让卢悠悠的心一下子变得柔软无比,她忍不住向杜清漪看去,却见她的脸已经没了几个月前的凛冽气息,额的黑气也隐隐散去,她声音软糯,双目视线平和,脸颊原本因为遭受绑架之苦微隆的颧骨,也早就消失不见,又再次变得如同婴儿般圆润。
看到杜清漪的这些变化,卢悠悠喜在心中,不过,留在大牢中也实在是凶险,她同杜清涟地想法一样:“清漪,这样太危险了,章公子,你还是同我们一起离开吧,什么都没有性命重要,只要宁王平安无事,总会再有搬倒卢宰相的机会!难道,你真的忍心清漪一个女孩子同你一起留在牢房里冒险吗?”
卢悠悠的话更让章若虚犹豫起来,而杜清涟则在一旁催促道:“快些,别磨蹭了,药性眼看就要过了!”
终于,在片刻后,章若虚似乎终于打定主意,只是他正要开口,却听一阵喧哗声从牢房门口的方向传来,好像有什么人来了,不但如此,章若虚似乎还听到了几声熟悉的声音。
“唉唉,你们做什么?不是都说好了吗?怎么我刚给你们证据,你们就出尔反尔……你们这是要将我关起来?啊啊啊,我可是遣唐使,你确定你们这么做不会引起两国纠纷吗?啊!”
这声音……是藤原的,难道他也被抓了!
众人正震惊不已,随着一阵阵拳打脚踢和哀嚎声传来,众人的脸色皆是一变,知道糟了。
不过,反应的还是杜清涟,他低低吩咐道:“我去后面断他们后路,等一会儿他们来了,你们尽管施毒就可。”
说着,他给了卢悠悠一个纸包,自己闪了闪,很快就消失在牢房的走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