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奶奶!我捡点酸枣,给我祖祖带回去!”我笑嘻嘻的道。
我还以为这个田是二奶奶家的,她担心我在她田里搞破坏,因此提醒我呢!
“你还捡啥子酸枣哦!你祖祖都不在了!”
“不在了?”我一下没明白过来,啥不在了哦,莫名其妙。
虽然疑惑,但酸枣已经捡够了,装进书包后,我便穿过田,往二奶奶那边走去
“二奶奶,你吃酸枣不?”走到二奶奶面前,我递出了刚捡的酸枣。
“还吃啥酸枣哦,你祖祖都不在了”这次我听清楚了,确实是我曾祖母已经不在了。
突然就感觉心里咯噔一下,“不在了?”不会吧?
“她去哪里了哦”我还是不太确定道。
“啥子去哪里了,平时你那么聪明的,今咋回事哦,你祖祖死了赶快回去吧!”二奶奶此时的表情很复杂,我慌乱的往家里跑
“祖祖去世了?”
“祖祖不在了?”
“昨不是还好好的吗?”
脑海里一直回想着关于曾祖母的事情,总感觉二奶奶是和我在开玩笑呢。但是刚刚二奶奶的表情尤为复杂,一点不像开玩笑的样子。而且根本不可能拿涉及到生命的事情来开玩笑。
手上的酸枣突然就不香了
失魂落魄的往家里赶去,短短几百米的距离,仿佛几个世纪般漫长
脚步蹒跚,竟忘记先抬右脚还是左脚,走的别扭不,连基本的协调性都完全失去
很想跑快些,快些回到家,看到曾祖母好好的站在那里,击破二奶奶的谎言但又不敢跑的太快,万一这是真的,岂不是更早一步“失去”曾祖母吗?
酸枣不知在什么时候滑落了,手上只残留部分泥巴和果子的香味,而此时的我早已无心留意酸枣
太阳逐渐落山,仿佛最后一丝希望也即将破灭
“咣咣咣”低沉的音乐声使劲的想钻进我的耳朵,而我想阻止却又无能为力
哀乐,应该是刚刚在捡酸枣的时候,就已经响起了,只是太过专注,没有刻意留意吧。而哀乐一响,证明有人去世了
但我固执的就是不想相信!
拐过幺老爷家后,离家门口只有二十多米的距离了!
而视线中全是我不想看到的景象
家中来回走动着许多的人,大多神情悲伤,头披白布!完了!曾祖母真的去世了!
眼泪不听话的滚滚而落,默默走进大门,妈妈早已等候在门口
“任涛,快进来,把书包放好,给你祖祖烧点纸”妈妈双眼通红,但此时并没有哭。
我只能被动接受曾祖母去世的消息,默默走进屋里,将书包放好,才回到院子。
院子里七七八八站着十几个人,有邻居,也有亲戚,都是接到消息后第一时间赶过来的。
我没有和任何人一句话,默默走到大堂屋,盯着曾祖母的遗像发呆。
在妈妈的示意下,跪在蒲团上,拿起纸默默的烧着。
曾祖母唯一的照片就是这张的遗像,很多人都觉得遗像很恐怖,但照片中的曾祖母依旧很慈祥,照片虽为黑白色,但笑容却没有界限
而遗像的后面,就是曾祖母的棺材。很早以前曾祖母就让爷爷买来放在杂物间里了。理由是她不喜欢火葬,爷爷便由着曾祖母,给她买了一口黑漆棺材,直到此刻,派上了用场。
泪水无声滑落,顺着脸颊滚滚而下,滴落在蒲团上,而我依旧没有大声哭泣。
时候,曾祖母就过,希望我长大帘一个大男人!不要动不动就哭鼻子,所以,我一直忍着,没有哭出声。
我敬爱的曾祖母啊,你就这么离我们而去了,走的这么突然,这么急切,我连最后一眼都没看到
“你祖祖是昨晚到今早上走的,早上你去读书后,你爷爷去叫你祖祖起来吃饭,才发现的”
“一般她都起的很早,但是今都到了饭点了还没起来,你爷爷去叫她的时候,没有反应,推门进去才发现祖祖倒在地上了,已经冰凉了”
“地上有一滩血,但是身上没有伤口,脑袋上也没有磕破的痕迹”
“你爷爷把幺老爷此幺老爷为爷爷的亲弟弟,住在我们隔壁喊过来,他们两兄弟还有你爸爸一起,将祖祖抱到床上的,地上的血初步判断是吐出来的,具体原因也没法查证了”
妈妈一边给我讲述,一边轻抚我的后背,示意我想哭就哭出来,哭出来好受些。
昨晚是中秋节,一家人吃过饭后,早早的休息了,尤其是曾祖母,睡的最早。因为身体瘦弱的原因,不抗寒,所以每都睡的比较早。
我还专门拿了一颗月饼,走到曾祖母房间,亲手给到她,她还答应我,待会儿吃
没想到,这便是我见曾祖母的最后一眼
而这个月饼,也成了曾祖母身前吃过的最后的食物
早上曾祖母就走了
但我是放学回来才知道,根本没人告诉我,可能是希望我好好读!
想着曾祖母曾经对我的好,对我的溺爱,各种零食都要单独给我,各种好事都第一时间告诉我,与我分享
想着曾祖母最喜欢的红柑儿,想着她背我被摔断腿
越想越无法从这种感觉中走出来,眼泪也越流越多
这么好的一个人,就这么突然就走了,永远的离开了我再也没有像曾祖母一样的人,等待着我用双手捧回金黄的酸枣
更没有人一到下雨,就挂念我是否淋雨
也不会有人偷偷将哨子糖留的都快化掉了,还在等我
“妈”我转身扑在妈妈的怀里,使劲的发泄着此刻的情绪,真想就这样一直哭下去
如果我的哭声能够换回曾祖母的话
“哭吧,你祖祖走的虽然急,但她平时最爱的就是你,她知道你为她伤心,就够了!但是从今起,你就没有祖祖了”着着,我妈也跟着我哭了起来。
是啊,祖祖对我这么好,这么喜欢我而妈妈作为她的孙媳妇,也是集百般宠爱于一身的人儿啊,岂能不伤心,岂能不悲痛!
呜呼哀哉,我最爱的曾祖母
我最爱的曾祖母
我的曾祖母
永远的曾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