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张府的人,是你,让人推她下去的。”话语阴冷,暴戾之气显露无余,眼帘垂下,一片柔情。
玄黑锦袍淌着串串水珠,夏侯桀等着张管家回话,泛起赤红的目光从未离开过怀里的人。
她的面容长开了些,美人在骨不在皮,轻轻阖上的眼眉和记忆中重合。两抹弯弯柳叶眉,肤若皙雪桃花眼,他只敢这样静静凝望着,怕是打搅了娇娇的好梦。
沈娇娇本就娇气,还特别好面子,一只死耗子都能把她吓哭咯!现今翻涌寒气的湖水,岸上众人的戏谑,她此刻若醒来,也是不敢抬眼看他的。
“不知阁下是何意?张沈氏是自个投湖的,岸上众人都看到。”张管家一板一眼回话,身穿玄黑袍子的人,他在扬州多年都未见过。
只是围在他周身的戾气,嗜血狠厉,怕不是个好相允的。
“她自个投湖的?好啊,那跪在地上的两条狗,在抖个什么,嗯?”一道冷光投向跪坐在地的两人,原就抖着筛糠的两烧火丫头,一个劲磕头。
“官家大老爷,这可是不挨我们的事。沈娘子在府里佛堂快断了气,大婆子才让我们过去的,就是这张竹席,上头血色都还没干。
沈娘子的死,和我们没关系的没......”烧火丫头的额头磕在碎石子,血肉模糊。
夏侯桀神情未变,朝侯禹看了一眼,不带丝毫温度,“明日花满楼前,在场所有,一个不落全带过来。”
侯禹手里的折扇掉了,在场所有?陛下这是要疯了!也罢,在场所有,或多或少,都有些活该。
“衙卫,可听见了?在场的人若是漏下一个,就等着吃断头饭吧!尤其,是张家的人。”
“大...大人,在场的,大多是扬州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全抓了?未免不妥当。”
话音未落,嘈杂声一波盖过一波,侯禹定身站着,瞥见老刁奴的神色,面如菜色还依旧端着。捡起地上的折扇,听七嘴八舌的议论声,弹了弹青竹衣袍。
“是啊是啊,这两人是谁啊?不就是死了个花满楼头牌,凭什么把我们都抓起来,刺史大人,我们要找刺史大人。”
“说的就是,扬州城里谁人不知沈娘子是个什么货色!那花满楼的木榻都换过好几轮,说不准这两人就是沈娘相好的......“
“要不是张家公子心善,为她赎了身迎娶入门,就一妓子,还能来青湖投湖?要我说,她就是污了青湖的水!“
嗯,侯禹继续听着,“头牌”“妓子”“相好的”,还真是专挑难听的话说。不过,作为遗言,还挺新奇!
手上折扇一展,从中飞出几根银针,众人只见着说话声最大的几人轰然倒下,眉心涌出一串血线,无一例外。
“怎么不说话了?继续啊,看到我手里扇子,里面可全是银针呢!”侯禹笑得人畜无害,心里窃喜,得亏陛下先走了。若不然,这青湖的水就可要全红了!
“衙卫,还不动手?诋毁当今圣上皇后,这些罪名足够灭你们的九族了!再继续闹下去,本相不介意让你们现在就去见阎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