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娇见箬姑面色凝重,才察觉自己的话说得很不对。
在他们心里,有些东西是根深蒂固的,只应该有好盼头,而不是坏念头。
而且,以自己之前的性子,压根就不会问出这种话。
“箬姑,娇娇想问的是,蜀江堰能挡住这么多雨水吗?每年南方都会有暴雨汛期,而蜀江堰都好几十年了!”
蜀江堰是嘉成帝的父皇在中年时修建的,距今确实有些年头。
正是因为如此,前世蜀江堰边沿坍塌后,才有人扬言,夏侯淳非真龙天子,祸端降至,就是天意所在。
就从那时起,各地藩王有了二心,九州割据,乱世纷争。
“娇娇下次可不能,再说些不吉利的话。这蜀江堰都多少年了,护着一方水土,养活南方几州。
哪里会轻易被暴雨冲垮?咱们啊,马上就到荆州了。那是蜀江中游,到时候箬姑再好好和娇娇说道一番。”
箬姑轻轻搂住怀中的人,沈娇双眼已经阖上。她心中有了思量,离荆州瘟疫的时日近了。
她或许可以利用瘟疫,让夏侯淳相信自己和阿桀哥哥都死了。
从蜀西到荆州的一路上,大雨滂沱没停下。半月后,他们才到了荆中。沈娇就眼看着,路上行人从多到少。
箬姑不说,她也知道,这其中有不少人都是饿死的。
心情异常沉重,这乱世才刚刚开始,不知晓还会有多少人会丧命。
荆州客栈,他们已经待了好几日,二月雨水已经过去,可大雨没有停下的征兆。
“哥哥,娇娇可以进来?”几人中只有夏侯桀做了扮相,他们还得防着汴京的人。
“进。”夏侯桀手上拿着书卷,这些日子在马车中,他一直是书不离手。
嘴上虽是夸赞沈娇,心里可是不愿落后于她。
“阿桀哥哥!”沈娇走进了后才克制声音喊了句,她已经大半月没见着他了。
起初几日,她心里还是很害羞的,就没胆量去他的马车。而后,便一直没找到机会。
“嗯,你可有事?”夏侯桀视线没从书卷上挪开,清冷模样就是要把人往外赶的征兆。
沈娇自顾寻了圆凳,搬到他身边坐下。“阿桀哥哥,娇娇没事还不能找你了!我那日都都,反正,你今后就是我的人。”
脸颊飞红,可手上动作没停,双手攥住他的衣袖,把脑袋靠拢。
“阿桀哥哥,你都看了大半月的书。这都能背下了,还看呢?”沈娇弱弱说着,也不敢把他手上书卷合上。
“沈哭包,你现在的胆子,是要把天捅出窟窿来吗?”夏侯桀悻然把书卷合上,她居然还敢说自己是她的人。
“我就算把天捅出个窟窿来,也得是你去补上,谁让你是我的人呢!”
沈娇把书卷拿过来,垫在胳膊肘下。规矩坐下,腰背挺得笔直。“阿桀哥哥,我想和你说正经事。”
就在夏侯桀眼睑抬起的上一瞬,沈娇立马变得正经起来。
“南方暴雨不断,洪涝一旦发生,就是好几个州的事。牵连颇多,若防水的堤坝出点差错,后果不堪设想”
边说边察觉他的变化,可清冷面容一直没变。
“阿桀哥哥”
“沈哭包,我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