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落,刚清醒过来的尉迟靖也翻身下床,帐篷中大多数人也都规矩的站在一旁。
“陆校尉,草民昨晚和阿靖不过就是如厕回来,在帐篷外多说了两句话。这如何就把二位袍泽吓得跑出了帐篷?
所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这满长铺的兄弟都睡得好好的,单单就他俩跑了出去。”
夏侯桀视线越过了陆余,直接盯住王一刀和赵小六两人。他说两人怎么没有回来帐篷,原是被巡夜的士兵给逮住了。
丝毫不提他们干的事也就罢了,还把所有罪责都推到自己身上来。真当自己是一软柿子?
陆余觉着他说的话有几分道理,可王一刀赵小六朝自己哭诉的那番模样,确实被吓得不轻。
如此,陆余沉下面色看向了身侧两人。“王一刀赵小六,你俩对叶书舟所言,可有何要说的?
你俩半夜三更不睡,连他人的如厕都要盯着,这还能被人给吓到?”
王一刀和赵小六连忙跪下,脑袋重重垂下,“陆校尉,叶书舟的话,不可全信。
他俩是如厕回帐篷没错,但叶书舟这两日夜半时候都会念叨些怪话!
说不准他俩就是借着如厕的由头,去干了什么坏事。而后再回帐篷,借着说梦话吓唬人。”
说梦话?尉迟靖连忙就扯动夏侯桀的衣角半跪在地,“陆校尉,我和阿桀睡得近些。
也知晓他说梦话的事,但他所梦所念都是家中内人!
这说梦话的人,是不可中途打断的。若是打断了,这人指不定就疯癫了!”
尉迟靖这话说得中肯,即承认了夏侯桀说梦话的事,也让王一刀和赵小六的构陷不解而破。
夏侯桀听到尉迟靖说的“家中娇妻”,眼眉上挑着,随即就想到这两人半夜在床底说的话。
“敢问两位听到阿桀所说的梦话,可是‘谷则异室,死则同穴’?”
夏侯桀也没点破昨晚两人的歹毒心思,他只要王一刀两人在陆校尉跟前没了信任,这往后时日中,要收拾两人的法子多得是。
“王哥王哥,他说的对啊!你昨晚在床底......”
赵小六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王一刀连忙打断。
“陆校尉,叶书舟说的就是这两句话!草民是一粗人,也记不住他说的其他话,但这两句应当没错。”
这两句话?陆校尉轻笑一声走到夏侯桀跟前,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阿桀,你和家中令正的情谊还真是难得!
连梦话都说着成婚的誓词,此情让我自叹不如。这建功立业了,就可荣归故里,媳妇孩子热炕头。”
夏侯桀面上略带羞意,清了清嗓子才说道:“谢陆校尉吉言!
阿桀有个不情之请,我和阿靖现今睡在长铺中间,我说梦话的怪癖也不知何时能好。
若再把袍泽吓得半夜跑出,阿桀心中羞愧难当。
不如将我床铺换到最边上,再用粗布帘子隔着,这也好让大家伙都能睡得安稳些。王哥和小六弟以为呢?”
夏侯桀此话半真半假,他心中预感那梦定是还没完。他梦中所言,虽不记得了,但也不能让旁人听去。
再者,隔出一小间睡铺来,他也能免去了睡大长通铺的心中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