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花地主家大业大,五两银子而已,竟是对儿媳妇说完一套又一套的。
手上颤动打着算盘,他心中就跟明镜似的,许秀在花家的处境,哪里有胆子刚挪动银两啊!
再者,许秀一个妇道人家,连一铜板都记录在册的,哪里有做假账的心思和胆量?
哪怕这长工再不愿意,也得在众人面前做一做样子。沈娇瞧见长工打着算盘的胆战模样,心里是有些好笑的。
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做贼的人怎么能没贼胆呢!
“花老爷、夫人,你家这管账长工还真是有意思啊!娇娇不巧,启蒙时候就学过算盘和数。
因而是能看出来些门道的,倘若这长工......投机取巧,偷奸耍滑的话,花老爷应当何如?”
沈娇有意无意的搭着话,她不单是在给那长工提醒,也是说给林姝听的。
就算林姝在花家的这些时候,想要再构陷自己,就得找个合理的由头。
若不能,那就只是跳梁小丑在上下蹦跶。
自个不一定要逼走林姝的,但她若再招惹自己,那就莫怪自己新仇旧恨一起算!
“应当如何?娇娇姑娘可能有所不知,我花家招人是讲究家世清白,为人本分。若真如姑娘所言,这长工辞了就是。”
噢,辞了就是?沈娇没再说话了,那长工的下场可没人能担待下。话已至此,是死是活,就看长工如何选。
大抵是一盏茶的功夫,那长工盖上了最后一本账簿,面色涨红,弯腰屈膝俯首就跪在中堂之下。
沈娇在说话前,给许秀递了一个眼神。帮穷不帮懒,她都把事做到这个份上,许秀再无动于衷的话,那自己也算是仁至义尽。
“李二文,你跪下作何?”花大牛停了手中的搓动,两颗泛着光的核桃就落在雕花红漆木桌上。
“回......老爷的话,此事......全是二文的错处。这五两银子......不是少夫人所拿!也没有丢失,就在这账本中,是小人看花了眼!”
哭诉和磕头声俱存,沈娇冷了面色,饶有兴致的看着花安福和林姝。他们方才是如何说道来着?
细细核对了好几遍,确实核对了好几遍,连整整五两银子都能看错了眼。
“公爹,婆母,相公!我许秀嫁到花家六载,自认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此次,我定要讨个说法。
我在花家,还是你们的儿媳妇和娘子吗?这次是五两银子,那下次,下下次,又是什么?”
许秀难得硬气一次,沈娇见花安福和林姝的面色都有些不太好看。倒是花大牛夫妇,面色不改,真是人越老越不要脸。
“公爹婆母,我许秀,自请和离!”
许秀一手抱住一个女娃,跪在花大牛夫妇面前。面上还挂着未擦干的泪痕,一双眼眸却静如深潭。
不破不立,置之死地而后生,许秀这一招厉害啊!
“爹,娘,我断不会答应和离的。”
非常马后炮的花安福也跪在了许秀身侧,沈娇在一旁看着戏,手上有些痒痒,好想嗑瓜子!
“安福,你这是做什么?赶紧的起身啊!爹娘什么时候让你跪过了!这许秀,就是个.......”扫把星、狐媚子。
“刘氏,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