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鼎里的水沸腾起来,肉香、浓汤香、青菜香、果香所有的香气都环绕在她的院上空,微风轻送,随风飘远。
因为人多,四十多人呢,葛覃干脆就采用了自助餐的方式,大家自由取用后,再坐回到自己的板凳上,开始所有人都跟拘紧,即使是葛覃明了吃法,也示范了一回,一众热也是站在那儿不敢动弹。
直到葛覃开动三寸不烂之舌,开始大肆展示她的演讲赋,声情并茂地什么以后大家就是利益共同体,什么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她虽然是主子,但绝不是苛扣的主子。
葛覃居然还大言不惭地吹牛他们这四十个人算是跟对了主子,只要他们以后还能继续做对事,月例番几番、甚至为自己赎身升为平民籍什么的那都不是事儿。
下面这些老实人哪经得起葛覃这般忽悠,果然纷纷表起了忠心。
气氛活跃之后,虽然这些奴仆们放开了一点,还是不敢在主人面前太放肆。
尤其在主子刚才一翻激昂的演后,更是在心中都对这个主人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深觉这位主子可不是一般的后宅妇人,这是一位有大见识,大能耐的人,更不敢造次。
但是,美食当前,又难挡诱惑,最终,每人手里端着碗筷吃得是汗流浃背,不亦乐乎。
古人诚不欺我也,“食色,性也”这几个字是历经了几千年并得以验证的真命题。
离得近的几所院子的丫环、婆子和厮都被香味给勾引过来,扒着门缝和墙头想看看这院子里面吃什么呢,香气这么馋饶。
一传十,十传百的,离的远的院子,甚至前院的丫环,啬都来看奇景儿了。
一大堆人在院子门外窃窃私语的,不停的吸鼻子,流口水。
人都有虚荣心的,上至帝王将相,下至奴仆差役,都有他自己层面上的贪嗔痴。
外面的人越是羡慕,里边的人就越是觉得美滋滋,吃的越发的起劲儿,甚至这一顿饭就让他们觉得自己在王府里的奴才们中间已经是高人一等了。
不得不葛覃这次聚餐玩得很漂亮,一顿饭的功夫轻易的收服了人心不,还在无形当中提高了这个团队的凝聚力,让大家都觉得在这个院子里当差的那都是自己人,也只有自己人才能享有与别的院子不同的待遇。
虽然葛覃只是个妾室的身份,但其他院子里的妾室和奴才们连王爷的面都没见着呢,心里都是十分的没底,也都知道葛覃挂着一个葛国公主的身份呢,倒也没人敢上她这院子里来找茬儿。
也幸好格博克勒甄比王爷没有正妻,若是有王妃,估计葛覃这个举动就惹麻烦了。
葛覃吃着自己亲手切的纯绿色无公害的羊肉片,醮着自己亲手调制的肥牛汁,从舌头尖爽到了心坎里。
再配上王府里自酿的黍米酒,那真叫一个美,生活简单赛过活神仙。
葛覃把王氏拉在身边,亲手给她弄调料,涮羊肉蔬菜夹到她碗里。
王氏笑得甜蜜蜜的合不拢嘴。她做梦都不曾想到过自己还能有朝一日打破尊卑规矩,跟自己的亲生女儿坐的这么近,又这么亲昵的一起用膳。
想着想着,王氏幸福得抹起了眼泪。
葛覃正笑着拿丝帕子给王氏擦眼泪,逗她:“您闺女我这手艺是不是太好大劲儿啦,瞧瞧,把我自己个儿的亲娘老子都给香哭了呢!”
结果低着头,眼角余光就扫到一袭丝绸白衫上一枝金丝梅花闪闪发亮,直晃眼。
葛覃吧哒吧哒嘴,就有点扫兴,心中极为不满:“你丫的来捣什么乱?好的互不相干呢?这货可真是扫把星!”
没办法,也不能再装作看不见了。
王氏先发现不对劲儿的,忙双膝跪倒接王爷的大驾。
葛覃却慢悠悠的,极不情愿地站起身来施了个福礼,:“见过王爷。”
格博克勒甄比没作声。
大概是他身边侍候的人服侍的时间长了,从他主子的一个眼神里都能理解他的意思。
他身边的近侍奴才直接搬了一张湘妃竹踏往主位上一放。
格博克勒甄比也没有客气的意思,直接往主位上一坐。
葛覃就觉得这人好没教养,到了人家的地盘上还这么摆谱,作威作福的,实在让人讨厌。白长那么好看了,这行事作风可真是拉低了逼格。
她却不想想,什么叫到了人家的地盘?明明这就是格博克勒甄比王府的内宅院子,她才是在人家格博克勒甄比的地盘上好不好啦?
葛覃虽然跟这位艳丽王爷没见过两面,但明显感觉这货有点自闭症似的,太不爱话了,简直是个闷葫芦。
这斯生气场压抑,到哪哪里气压低,让人喘不上来气儿的赶才们跪了一地,只有格博克勒甄比和两个人站着。
葛覃倔驴的本性又上来了,决心跟他玩深沉玩到底,看谁能憋死谁?她干脆一句话不,把脑袋垂得低低的,一副低眉顺眼的温柔媳妇模样。可脑子却是在不停地开动着,一句句地回想着今学的肃慎语。
知道这货咋想的,居然把这会儿当成复习时间了,学霸属性上线,开始集中精力的在心里默默的温习功课呢!
好半晌,格博克勒甄比也没等到葛覃主动邀约他一起用膳的邀请。他狐疑地打量了一下站在一旁的葛覃,见她居然跟没事儿人似的一动不动的,娴静如柳,无风不自动。
格博克勒甄比觉得脑仁儿疼,眼前这女子怎么跟他从前见过的莺莺燕燕的一点也不一样呢,以他的历史经验来看根本搞不定这个脸上还带着婴儿肥的奇葩少女。
格博克勒甄比在兵部忙了一整了,兵部中午的伙食实在是倒胃口,回到府里传膳,看到婢女们端上来的老三样也是没啥胃口。
他房里的大丫环见主子动了两筷子便不再伸筷了,就叹息着府里的厨子怕是又得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