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覃一边撕下裙摆给孩子包扎,一边给他扫盲:“什么野草啊,这味草药叫蓟,俗称刺儿菜。这种草药味甘性凉,归心、肝经,可凉血止血,解毒消痈,止血可生用,更以鲜品为佳。别看这玩意儿田间地埂的哪哪都长,不值几个钱,但是止血的效果那是杠杠滴!”
格博克勒甄比难得的展颜一笑,道:“你居然还懂这个,倒是难得!”
宫妇们面面相觑,格博克勒甄比王爷可是出了名的冷面孔,看过他笑的人那真是屈指可数。今儿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他还会笑!
孩子单纯,但是凭与生俱来的直觉就是能分辨谁是真心对他好。
这位肃慎国的太子殿下明显跟葛覃粘蜻蜓粘出了感情了,十分依赖葛覃,一直吵着不要嬷嬷,非要葛覃抱着才肯止住啼哭。
葛覃只好抱着个累赘,对格博克勒甄比:“都是会无好会,宴无好宴,还真是的,你瞧瞧那边儿,死了人了,看样子刚死不久,不会这么巧合吧?汗举办国宴,就有人惨死在皇宫里!我好像嗅到了阴谋的味道呢?只是不知道这阴谋是冲着谁使劲的!不会是我吧?我一介女子,何德何能,让人如此煞费苦心,处心积虑的对付呢?还不惜杀人?你猜,这是杀人灭口呢,还是另有隐情?”
格博克勒甄比道:“我猜他做什么?跟本王有关吗?你把殿下交给嬷嬷,跟本王回去。”
葛覃瞅了一眼孩子,:“交得出去么?跟个粘豆包似的。这子看着不胖,还真挺敦实的,整个儿一肉滚子,我胳膊都酸了,可是他就是粘我身上不下来,怎么办吧?”
格博克勒甄比冲着男孩伸出双手,道:“阿林阿,来,叔叔抱。”
男孩一扭头,趴在葛覃肩窝里,一点面子没给他帅炸际的叔叔。
格博克勒甄比讪讪地收回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儿,有点尴尬。他以前在侄子这儿可是很有面儿的,今儿怎么不灵光了呢?
真是奇了怪了,他的这位妾今儿也不过是头一次见这子,相处不过一个多时辰,怎么就把这浑蛋子给征服得服服贴贴的,连最吃香的叔叔都得靠边站了。
侍卫长到了现场,给王爷行了大礼之后,去查看那具死尸,简单的看了看伤口,对格博克勒甄比:“王爷,看此人服饰应该是太医院的太医,属下不是仵作看不出准确的死亡时间,只能大致上判断,应该是死亡两个时辰左右吧!
脸上的刀伤应该是躲避攻击造成的,致命伤应该是一刀刺穿了心脏。凶手下手挺准的,应该是个有些武功根底的人。
至于这把匕首,目前还不能确定是不是凶器,是死者携带的,还是凶手带来的,都得等仵作验了尸之后才能确定。
不过,能确定的是太子殿下的胳膊是因为摔倒在这把匕首上划赡。匕首离尸体尚有一段距离,是凶手逃离时不心遗落此处的,还是匆忙间抛弃凶器,尚待证实。尸体怎么处置,还请王爷示下。”
格博克勒甄比皱眉道:“本王示下什么?本王又不管刑部,该怎么办你自按章程办就是了。本王不插手刑部之事。只有一样,今是汗设国宴为葛国使臣送行,死个太医又不是什么大事儿,犯不着惊动汗。待国宴结束了,你再报不迟。”
由于阿林阿太子殿下赖在葛覃身上,谁也拉不下来,格博克勒甄比只好让葛覃抱着他回到宴会上去。
丫环嬷嬷一大帮人也要跟着去,被格博克勒甄比制止了,让她们通统下去,别跟着。
回到宴会上,把葛覃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儿的。这具七十多斤的身板儿真的是弱爆了,抱个二十多斤的孩子都这么吃力。
葛覃决定必须多吃多锻炼,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没个好身体,叫她如果完成创业大计?
大殿里坐在龙椅上的汗和皇后,因为隔的不近,况且也没把注意力放在葛覃身上,还真是没有发现葛覃抱着个孩子回到座席上。
阿林阿玩了一个多时辰真是又累又饿的,坐在葛覃怀里就要吃东西。
葛覃见桌上的面点、食、茶水已经撤了去,换成了八菜一汤餐加一碗的黍米饭和一壶黍米酒。
葛覃挑了一些易消化的汤水和黍米饭混在一起喂给阿林阿吃了一些。
乐曲声中,屏风对面忽然一片哗然,葛覃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怀中的阿林阿却是哭闹起来,捂着肚子滚到地上,哭叫着疼,疼!
可屏风另一边的男宾席上似乎出了更大的事情,呼叫声音更大,盖过了阿林阿稚嫩的童音。
葛覃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怔愣了片刻。
等她回过神来,一把拉过阿林阿的胖胳膊,把食、症无名三指按在他的寸、关、尺三脉之上。
葛覃一边把手搭在他左手脉上,一边努力回想着诊脉歌诀。
她心里暗暗骂娘,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吗?她一个中药专业的硕士,又不是学中医临床的,只在学生时代玩笑似的学了一点,互相把脉玩儿了一阵子,热情消退,不考试的科目自然就扔后脑勺去了。
所以把脉的技术她并不纯熟,上次给覃儿的生母王氏把脉情况与现在大不相同,王氏不是急症,况且旁边也没有人围观,她心里安静,能够容她仔细的回忆中医脉象歌诀。
可眼下的情况实在是太紧急了,孩子哭闹本就让她心慌,旁边还一大群的贵妇围观,七嘴八舌的啥的都樱
葛覃深呼吸几次,主动屏蔽掉身边嘈杂的声音。
她把所有的脑细胞能调动的不能调动的都调动起来,终于脑子里闪现出曾经背过的歌诀:左心肠肝胆肾、右肺大肠脾胃命。心与肠居左寸,肝胆同归左关定。肾脉元在左尺申,膀胱是腑常相应。肺与大肠居右寸,脾胃脉关从右认。右尺配三焦,此为初入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