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习武之人,用了力道之下,葛覃疼得眼泪都滚出来了。
格博克勒甄比却误会了她眼泪的意思,以为她是倔强的眼泪,表示的意思是不服。
他又加重了一分力道,道:“你自己过,胳膊拧不过大腿,你再倔强的性子,也得给本王变温顺了。对了,本王还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白国的和亲公主已经在格博克勒甄比闻言,脸色更是难看,几乎在暴怒的边缘,命令老大夫:“给她催吐。”
葛覃一见他那脸色,反对的话噎在喉咙里没敢出来。看他那样子,她真害怕他气极了要杀人。
而这个时代的律法太吓人了,人命如蝼蚁,以他的身份,就算杀了她,估计都是白杀。
葛覃没敢动弹,乖乖地看着老大夫拿了银针在自己的中脘、建里、突、内关、足三里、公孙六个穴位各扎了一针。
这个她是知道的,这六个穴道一起施针,作用是既可以止呕又可以催吐。她自己也会针灸,但论手法,自己跟这位老先生比可是弱爆了,单不下针的娴熟程度,就是认穴的精准和快速就不是她这个半吊子能比的。
她心里暗暗下决心,在针灸方面得下点苦功夫,好好学一学,这是自己的短板,必须改进才是。
她一心偷艺,这时候还一门心思的都放在了看人家下针的手法上了,忘了被格博克勒甄比那脸色吓得噤若寒蝉的劲儿了。
她居然这时候还不忘记表达对专业人士的景仰:“大夫这施针的手法倒是很特别,一般情况下,以针刺入人体穴位根据的是虚则补之,实则泻之的辩证原则,进针后采用补、泻、平补、平泻等手法配合运用,怎么我瞧着您老这用针的手法似是而非的,既像这几种手法的结合运用,又不像,这倒有点让我瞧不明白了,老先生能给我解惑一二吗?”
老爷子一手捋着颌下的白胡子,一边呵呵笑道:“没想到王妃娘娘身份如此高贵,居然还懂这个,呵呵,不瞒王妃娘娘,这种针刺手法是老夫祖上的手艺,世世代代传下来,一向是传男不传女。”
葛覃一听就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心想完了,本来还想拜师学艺呢,这下好,人家一句祖传手艺,传男不传女,就把她下面的话给堵死死的。
她就搞不明白古人怎么动不动就什么传男不传女的,女儿血管里流的就不是父母的血吗?遗传占比规律跟男孩子不一样吗?
她心里还没有吐槽完毕,胃气上逆,胃里面一阵翻腾,作势欲呕,旁边的丫头早已把准备好的铜盆递上来接着。
吐了足足半盆,粘乎乎又黑又臭的液体。丫头赶紧端出去倒了,另一个丫头又递上漱口水,毛巾。
格博克勒甄比强压怒火,坐在床边,一挥手,所有人都退了下去。
他一只手掐着葛覃的下巴,脸凑近她的脸,差一点鼻尖就要碰上了。
葛覃想躲,一晃脑袋,他力道加大。
她根本挣脱不开,被掐的疼死了,她盯着他的眼睛,了一句话,但是因为嘴巴被固定,乌啦乌啦的,根本听不到她什么。
他也根本不想听她什么,只是瞪着眼睛,阴沉沉地道:“你就那么不想给我生孩子?我告诉你,这事儿由不得你,你愿意生也得生,不愿意生也得生。这是本王第一个孩子,谁容许你私自做主把他打掉的?还有,明儿一早我便派人过来,帮你搬家,这间医馆从明儿开始,由本王接手了,你不准再踏进医馆一步,安安全全的把孩子给本王生下来。再动心思,本王就杀了你!”
葛覃看着他冷冰冰没有丝毫温度的眼神,不怀疑他的是假话,她心里一哆嗦,啥也没有自己的命要紧。
路上了,下个月十五就是我娶正妃的日子。你的孩子生下来,按规矩得交给正妃来抚养。既然你视王府规矩为无物,本王就好好教导教导你,不守规矩下场是什么。”
葛覃心里一揪,心痛得无法呼吸。
她的眼泪一瞬间便跟开闸了似的,汹涌澎湃。
这回她是真的明白自己一直想要的自由在此时此刻是多么的可笑。她一心想插上翅膀去飞翔,可是,到头来发现插在两肩的却是鸡翅膀,根本飞不起来。
她注定成为别人锅里的鸡炖蘑菇,被拔毛被剁被熬被炖根本由不得她自己。
这次堕胎事件对葛覃来是一次血的教训。
她实在是太低估统治阶级手中的权利,更低估了自己做为弱势群体的弱势程度。
格博克勒甄比放开她的下巴,站起身来,又道:“你应该找到你所在的位置,你还真拿你自己当一国皇室的公主吗?
你知道你为什么只能做个妾室,最多是个侧室吗?
因为你血统不够纯正,出身不够高贵。
白国的公主和亲为什么就能做我的正室妻子,正妃娘娘呢?
因为她是白国皇后嫡出的公主。
再有一个月就是本王和正妃的大婚之喜,以后王府内宅也有帘家主母,再也由不得你逾矩。”
言罢,袍袖一甩,摔门而去。
葛覃对他一席话的关注点并不在于他所的什么正室,侧室的,她觉得自己对格博克勒甄比没有爱情,所以他娶不娶正妻,娶几个妾室,她既不吃醋也不伤心难过。
她在心里一直考量的是,自己非常心翼翼的确认怀孕并且偷偷的抓药堕胎,那么,那位艳丽王爷是怎么知道的?
这明在她身边有奸细,自己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在他的掌控之内。
她就搞不明白他心里到底咋想的,明明他心里喜欢的是那位皇后娘娘,马上又要娶正妃进门,她葛覃既非他的心上人,又不是正妻,他干啥抽疯似的非要留下一个侧室生的孩子呢?让正妻给他生嫡长子不好吗?
难道那个骄傲又帅酷的格博克勒甄比是对自己动了情么?
葛覃晃了晃脑袋瓜儿,觉得不可能。